“我的能耐?”谢贻珂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个文弱女子,真不知是何德何能入了你的法眼!”攥着这封血书的手微微颤抖,倘若子晴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了你这条狗命!
谢贻珂深吸了一口气,一定要冷静!眼下的情况是绝对不能失去理智的。思考!思考!自己是一定能从封信上看出什么线索的。可是她今日本就犯了病,在家又是一天的劳神,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又能够想出些什么呢?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深深缠绕着谢贻珂,让她整个人都几近崩溃。
“可恶!怎的到了关键时刻脑子还不转个了?”谢贻珂咬紧了嘴唇。也不知是怎的,平日里灵光的脑袋此刻却是浑浆浆的,丝毫不听自己的使唤一般。只是子晴下落不明,那面具男子又只给了自己一日的时间,这么看来,自己只能使出那个办法了。
原来谢贻珂小的时候身子一直都没出过岔子,直到她十岁的那年。那一年婉夫人还在明面上执掌着侯府大权,她初次对谢贻珂出手,是拨了四个丫头给她。一方面显示自己的贤淑大度,一方嘛,则是暗中监视谢贻珂。不过婉夫人此举也没有做绝,只是在其中安插了两个眼线而已。两个眼线,总有一个是得用的吧,这就是婉夫人最初的想法。
而婉夫人在那几年里一直过得顺遂,便也没有对柔夫人这一房赶尽杀绝。毕竟留着她们,外人也不会给侯爷送小妾了不是?更何况柔夫人那一房又根本没有与自己抗衡的本事,暂且好生将养着谢贻珂,万一将来有什么事还能替谢贻珏挡上一挡呢。
可是婉夫人却没有想到,如今的谢贻珂正是因为她的大意才成就来的。因为小的时候柔夫人和老夫人并不重视她,也没有人陪她玩儿,谢贻珂小小的年纪便开始埋头书海,用读书来打发时光。
渐渐地,话剧本子一类的寻常读物都被她看了个七七八八,无奈之下,她便开始找些其他的书刊来消遣。一开始她还只是看些历史传记,只是后来也不知怎的,竟由此爱上了兵法之类的书籍。等到九岁那年,更是已经能对一些事情有了透彻的分析了。
而九岁的谢贻珂也对侯府的格局有了一些粗浅的认识。为了改变自己的现状,谢贻珂便开始有意的讨好老夫人,接近谢贻珏。一开始婉夫人对此非常反感,生怕她有意带坏了谢贻珏,但是后来发现她并没有恶意便也默许了。
若只是这样便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婉夫人却不知足,生怕谢贻珂对谢贻珏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于是便在谢贻珂十岁生日的当天送了她四个丫鬟。
同年秋日,侯府生了两件大事。一为柔夫人从侯府的正院搬到了积善堂,一为侯府的账册交予了柔夫人查看。在此背景之下,谢贻珂提拔了子晴和子歌为一等丫鬟的事情也就不值一提了。
后来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谢贻珂就是比较器重子晴。可能是因为子晴的性子比较天真吧?毕竟子歌也是小丫头,难免驾驭不了双重身份,总是显得阴沉一点的吧。不过尽管如此,子歌与碧桃也一直没有引得谢贻珂疑心,直到了半年之前。
此处暂且不提,单说谢贻珂十岁那年突发的病症。因为连着十几日一直谋划着关于柔夫人的那两件事,在事成的当天谢贻珂便病倒了。侯府连请了几位大夫来看,可是大夫们都众口一致的说这是思虑过重,只需休养几日便可。
假使那个时候谢贻珂若安心休养也就罢了,但婉夫人又找了由头来生事,非要她即刻选出来两个大丫鬟,也好照料她。谢贻珂本以为提了子晴就可以了,但不知为何婉夫人却并不同意,而情急之下谢贻珂的头脑又说什么都不灵光了。于是她便使出了无意间看到了偏方,即银针入脑刺激百会穴,以达到振奋阳气、升阳固脱的功效。虽然此法的确成功了,但也叫谢贻珂卧床了整整十天有余。
“管不了那许多了!这几年来身体好上了不少,或许这次不会再是那么夸张了吧?”谢贻珂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次情形还不如上次,手边连个绣花针都没有。最终谢贻珂咬了咬牙,拔下了头上的银簪。
许是力道过重,谢贻珂扎过百会穴之后便昏倒在地了。也许只有片刻,也或许已过了一刻钟,谢贻珂悠然转醒。刺过百会穴之后果然会清明上不少,谢贻珂心道。那么,便重新查看查看这封血书吧!我就不相信,你能做到什么痕迹都不留!
谢贻珂再度展开了那封血书,字斟句酌地读了起来。
方才自己太过心急,竟然会担心这血书用的是子晴的血。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子晴一直在自己身边,这血书又怎么会用的是她的血呢?只是可怜了子歌了,连死了都不能安息。
接着往下看,有了!他说不给线索,我可以找到,看来也就是说还是有线索的了。那就好了,只要有线索,就不愁找不到了,谢贻珂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不过看起来明日一天也不会轻松啊。这男子怕是要与我“玩”上多次了。谢贻珂又轻摇了摇头,当务之急还是先迈过这道坎儿吧。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线索又是在何处呢?
啊!对了!谢贻珂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处疑点。这男子用血来给自己留言就是说明了手头上并没有适合书写的工具,那么这纸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想必他是不会随身带着白纸的吧?
不管对错,自己也必须返回去再次查看一番了。既然婉夫人会偶尔与他在那废屋里面碰头,那么说不定那屋子里会备有笔墨纸砚。虽然连自己也觉得很荒谬,谢贻珂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一看。毕竟这可是关乎子晴性命的大事,就是有一丁儿点希望也是要去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