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懂?呵呵,那么我便指点你一二吧。因为我下的药是无解的,而除了我让聂老头开的方子外,那老太太再喝任何的药物都会造成猝死!哈哈……所以公主可是亲手毒害了自己祖母啊!”男子猖狂地笑了两声,随后身子再次向前一探,冰冷的气息吓得谢贻珂向后一缩。
只是男子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不过是从谢贻珂这边的棋盒中拣出了两子,落在了棋盘上的右下角。
谢贻珂见此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因为在对局中,将两个自己的棋子放在右下角即为中途认输,为终局,而另一方则是中盘胜。他这是让自己认输么?
没等谢贻珂作出反应,面具男子便从窗户翻身离开了,而他临走前的那句话却是狠狠地敲在了谢贻珂心上——“如此一来公主就不必背井离乡了。哈哈,那在下就等着公主化解了眼前的僵局再来玩吧。”
他竟然是为了让自己在天顺陪他“玩”而谋害了祖母!谢贻珂怒目圆睁,但却做不出任何的举动。
下一刻,谢世贤便带着小厮冲进了谢贻珂的闺房。
上次父亲还晓得在门外等着,这次已经愤怒至此了么?谢贻珂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是平静无澜。“祖母如何了?”
“你竟然还有脸问!喝了你的药她便去了!这次你是怎么巧舌如簧也没用了!兆安、兆能,去!把大小姐给我捆起来!不用留情!”
一声令下,谢世贤身边的小厮便没有丝毫犹疑地冲了上来。他们是谢世贤的贴身小厮,向来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不用,我又不会跑。”
“哼!你倒是想!”谢世贤见她未有反抗的举动,便向两个小厮点了点头。兆安和兆能见状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在了谢贻珂身旁,而谢世贤冰冷的目光却在此时看向了她的身后。
谢贻珂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可恶!这面具男子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原来在刚才他的身后一直收着一个包袱。而光线昏暗,加之自己的思绪一直被他牵引,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谢世贤带着灯笼进了屋,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包袱。
“把那个包袱给我拿过来!”
“是。”后面又来了一个小厮,把包袱捧起交到了谢世贤的手中。谢世贤结果包袱掂了一掂,随后便亲自打开了包袱翻看了起来。这回连谢贻珂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那面具男子在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按理说如果要陷害自己的话,这**是必不可少的。
果然,随着谢世贤的动作,包袱中的东西被一一地拿了出来。**、金银首饰,看来他这是要伪装出自己畏罪潜逃的效果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打算说些什么。”说着谢世贤从中又拿出了一封书信,看来是情急之中塞到包袱里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信只写了一半,而且虽然打开时墨迹已经干涸,可是却能看出这信折起来的时候还是墨迹未干的。
“父亲亲启,见字如面。
女儿深知犯下大错,无颜以见家中亲人,故今日离家出走,还望父亲宽恕。
待父亲得见此信,概已无处可寻得……”
信只有这么几行,但却坐实了谢贻珂毒害祖母的罪名。看来那面具男子早就料到谢贻珂定能察觉出老妇人身中剧毒,并且会另配解药了。
“离家出走?我看你是畏罪潜逃吧!”谢世贤愤怒地将信纸扔向了谢贻珂的脸颊。
而谢贻珂看着他的目光始终是冷淡无比。刚才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却激动如斯。不就是因为自己要守孝而不能和亲了么!何必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谢贻珂冷笑一声道:“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不知父亲有何打算?”
“果然没有心肝,你这阴狠毒辣的妇人!真不知你都是跟谁学的!”谢世贤指着谢贻珂的手指不断晃动着,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而那边婉夫人也终于赶了过来,顺口应道:“呦,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然后一边给谢世贤抚着背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还能是跟谁学的,还不就是她那个恶毒的娘么!”
婉夫人望着谢贻珂的表情可真是丰富的很,得意、兴奋、鄙视、嘲讽,简直都让她占了个尽。本来嘛,她想送走谢贻珂不过是想彻底压垮柔夫人一房,要是能让谢世贤的爵位恢复成国公就更好了!但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然爵位是恢复不了了,但是老夫人已死,谢贻珂又身负命案,这侯府后院可不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而困扰了她多年的谢贻珂姐妹俩情谊深厚的问题也因此而解决了,这可真是顺遂到了极致!
婉夫人这样想着,又弯腰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等到谢贻珏进屋的时候才状若无意地读了起来。一字一句,谢贻珏听得清楚,谢贻珂也是听得明白。等到这未完的信读完,婉夫人装作才看见了谢贻珏的样子,惊讶地说道:“珏儿什么时候来的!哎,娘真不应该叫你听见这污秽的事情!”
“有什么不该听的!你早就应该叫珏儿离这蛇蝎妇人远一点了!”谢世贤怒火冲天,甚至有些波及到了婉夫人身上。
不过显然婉夫人并不在乎,只见她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身形也是一顿,哀声道:“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及时看出她的真面目,才使得母亲今日遭了毒手。”说着说着,婉夫人的眼中还泛起了泪花,好像真的为了老夫人而难过一样。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也怨不得你。那边可将崔家那个看好了?休书写好之前可别让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万一自尽了就还是我谢家的人了。”谢世贤冰冷的话语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吐了出来。
怪不得自己这边出了这样大的事儿母亲还没有赶过来,原来她已经被人看管起来了,而且还要因为自己的关系被休弃在家!谢贻珂心中滔天的怒火和恨意甚至压倒了对于祖母的愧疚,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谢贻珂抬起衣袖随意一抹,跟着厉声说道:“祖母尸骨未寒,父亲这样做恐怕是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