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若是旁人来找,我家小姐自是不见的,但是和硕公主可不一样,我家小姐可是三天两头地就念叨呢。”小厮笑眯眯地把子晴往内院引,嘴里还不住地奉承着。
子晴心道是你家小姐怎么可能和你念叨这些事儿?这话一听就是假的。但是她也没有戳破,只一边应着一边往里走。等到了内院,韩雪洁的丫头采青早已得了信儿在此候着,那小厮才依依不舍地退下了。
采青和子晴身份相同,都是自家主子的得力助手,所以平时也很谈得来。今日她一听说是子晴来了,便连忙自告奋勇地来接了。
一路上子晴将这几日发生的事简略地和采青说了一说,采青听后连呼可恨,脚下更是不敢怠慢。两人疾步前行,不过片刻便行至了韩雪洁居住的流翠阁,而韩大小姐此时正一脸欣喜地坐在太师椅上候着呢。
要说这韩大小姐其实在后院生活的也不容易。韩家子孙繁茂,她的庶弟庶妹甚多。而韩雪洁的母亲,也就是韩相的正牌夫人,近两年身子也不太好,连带着后院的几个姨娘也越发地不安分了起来。所以说最近一二年韩雪洁愈发地不爱出门,只跟在家里守着母亲。而原先玩得好几户小姐关系也渐渐疏远了,只剩下谢贻珂,一个月总是来个一次半次的,所以两人的关系反倒是比韩夫人生病前还好上了几分。
“韩小姐。”子晴上前行礼,眉目间一片忧色。
“这是怎么了?”韩雪洁收起了笑容有些费解地望着子晴。而一旁的采青见状连忙上前,小声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待采青说完退下,韩雪洁才一副了然的样子,开口说道:“我大概明白了,就是不知道我能如何相助呢?”
“奴婢也不知公主现在遇到了什么事儿。但是奴婢相信若是小姐肯去探访一下,那么侯爷碍于相爷的面子定是不会生硬的拒绝。更何况城里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奴婢私以为公主暂时还是安全的。而小姐又向来与公主交好,所以于情于理侯府都应是没有理由阻拦小姐的。”
“恩,我知道了。采青,你去准备一下吧,我再问问具体的情况就走。”韩雪洁听了这番话没有丝毫迟疑就吩咐采青准备离府。要知道现在韩家大小姐一年当中出府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如今她这么轻易地就同意离府,足以见出两人的感情之深了。
这采青的办事效率可谓是极其高的,不大会儿便收拾好了东西,甚至还备上了礼品,就像是对于探访好友早有准备一样。而韩雪洁也没再多说什么,换好了衣服跟韩夫人请示了一番就离开了相府。至于子晴则是留了下来,以防在侯府出了什么问题被扣下,那可就不好办了。
相府与侯府离得本就不远,不大一会儿,在韩雪洁的吩咐下马车就在侯府的正门前停了下来。
虽然韩相爷的官位不能世袭,但相爷桃李满天下,在朝中的话语权可是不能小觑的。所以听闻韩大小姐来访,婉夫人虽然没有亲自来接,也是派了张妈出来相迎了。
“我家小姐听闻昨日宫中行了册封之礼,所以今日得了空就赶忙过来为和硕公主庆贺了。”既然侯府来迎的是下人,那么过去说话的自然也不可能是韩雪洁本人了。采青一边跟张妈装着亲热,一边招呼着小厮将礼物都拿了出来。
张妈的热情当然也是装出来了的,这子晴刚刚溜走,韩大小姐就过来探望,实在是不能不疑啊。所以将韩雪洁引到了婉夫人所在的福康院,张妈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韩雪洁来侯府的次数并不算多,而婉夫人更是头一次见到。今日老夫人与柔夫人都没了音信,韩雪洁心中只觉得奇怪异常。但是不管怎么说,面子功夫都还是要做足的。于是韩雪洁屈身行礼唤了一声:“见过伯母。”
“韩小姐客气了。你看,初次见面我这儿也没备下什么好东西,这镯子是侯爷从南方带回来的。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好歹也是那么个意思,小姐就收下吧。”尽管不知道婉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这面子上的功夫她可是从来都没落下过。
长辈赐不可辞,韩雪洁自然是将镯子收入怀中,两人又是一番客套话,而后才将话题引到了正事儿上。“小女今日前来是想向和硕公主表示庆贺的,不知公主现在身在何处?”
“呦。这可真是不巧了。珂儿今日身体微恙,这会儿正在休息,要不韩小姐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韩雪洁寻思了一会儿又道:“那伯母不如将公主的丫鬟叫出来,我有些礼物想要转交给她。”
“珂儿的丫鬟都在跟前伺候着,估计也走不开。韩小姐有什么东西,伯母代为转交就行了。”婉夫人笑容和蔼,但语气可是坚定得很。
韩雪洁见状心想着既然你不让我见,那我就曲线救国好了。于是她站起身来,作出告辞状道:“那还是不麻烦伯母了吧,小女下次再来。”
“也好。今天真是辛苦韩小姐了,大冷的天,还让你白跑了一趟。”婉夫人也放下了茶盏起身相送。
这次韩雪洁可学聪明了,一边给婉夫人行了礼一边就往院外走,嘴里还说着:“哪里哪里,伯母言重了。小女去给大伯母道个别就回了,伯母不必送了。”
也不知是“大伯母”几个字刺激了婉夫人还是怎样,婉夫人听了这话却硬生生地拦下了她道:“韩小姐留步。崔姐姐眼下并不在积善堂。”
“那是?”韩雪洁心中疑虑更甚,只觉得侯府出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以前侯府可不是这样待客的。韩雪洁一路走来只觉得下人都目光奇怪的看着自己,而府中上前也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到底侯府出了什么事儿?韩雪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向了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