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来伯母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看眼下的样子是不得不说了。其实崔姐姐、老夫人和珂儿都染了急病,好似还能传染,所以伯母这才不想让你去探望的。”婉夫人一边说着还拿出手帕拭了拭眼角,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急病?”
“恩。本来是老夫人得的这病,后来也不知道怎的就传给了珂儿。崔姐姐则是担心珂儿,所以不顾我们的劝阻进了祥瑞院。眼下这祥瑞院和承恩院都给封上了,伯母这才不让你去的。”婉夫人的态度极为和蔼,拉过了韩雪洁又说道:“要不伯母叫珏儿来陪陪你?”
“那就不麻烦了。只是小女不知府里请过太医没有?”韩雪洁寻思着要不假借太医之名进去打探一番。
谁知婉夫人闻言眉头一皱,“请过了请过了,就不劳烦韩小姐了。”
“恩,那好吧。其实小女这趟来也是家母的意思,既然这样,小女这就回去了。”别的实在探听不出来,韩雪洁只好以自己母亲的名义来看看,这“传染病”到底是真是假,到底能不能与外人道也。
“这……”婉夫人眼睛一转,开口说道:“伯母知道这话不好开口,但还是希望韩家小姐不要把珂儿的病给透露出去。”
“为何?”韩雪洁有些疑惑。
“韩小姐也知道,珂儿昨日才封的公主。若是当日就传出患了急病,难免被钦天监的人牵扯上什么不好的事儿,届时珂儿这公主之位也就不一定能保住了。伯母知道你和珂儿关系好,所以你肯定是不想这样的对吧?”
这话可是把韩雪洁给难住了,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别的由头,遂只好福身行礼道:“伯母心思缜密,是小女阅历不足。既如此,小女便下次再来了。等到公主病情见好,还望伯母及时告知小女。”
“那是自然。张妈,去送送韩家小姐。”婉夫人朝张妈招呼了一声。这张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的福康院,反正婉夫人叫她的时候她是已经站在门口了。于是韩雪洁只得在张妈的指引之下缓缓地朝府外走去。
几人正一言不发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后院与正源的交界处,而此时那门口正恭敬地站着一名小厮。张妈见了他表情很是厌恶,“谁让你在这儿的?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好。”
“张妈妈这话说的可不对了,给贵客带路向来是守门小厮的活,您将贵客送到此处就行了。”说着这小厮给韩雪洁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韩家小姐,这边请。”
“恩,规矩不可破。那就不劳烦张妈妈了。”韩雪洁看出了这两人并不对付,心中想着他既然不是婉夫人的人,那就必是谢贻珂的人无疑了,所以便点了点头抬腿跟在了那小厮的身后。而两人又把规矩挂在了嘴上,张妈妈只好咬牙跺脚赶回去向婉夫人禀报去了。
却说那小厮领着韩雪洁一路向前走着,见周围没了旁的人才又向其行了一礼道:“刚才冲撞了小姐,还望小姐不要怪罪。”
“无妨。看你的样子似是有话要与我说?”
“正是。小的兆福,一直得公主照顾,眼下公主深陷困境,小的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而已。今日见贵客来此,想必贵人定能助公主度过此劫。”兆福嘴上笃定,心中可是忐忑不安。毕竟自己现在并不是门童了,若是被张妈发觉出来,不,应该说张妈是一定会发现的,所以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可都在此一搏了。
“贵人倒是不敢当,不过公主与我交好,我自是会尽力而为的。只是不知道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兆福见韩雪洁是真心要帮谢贻珂,心中大喜过望,连忙将这两日的事情一股脑的说给了她听。因为说得很是详细,待得兆福说完之时几人已然走到了门口。
“小哥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在府中见机行事,这事儿我会想法子处理的。”韩雪洁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登上了马车匆匆赶回了相府。
马车来得急,回去得更急。韩雪洁回到相府的时候韩相爷也是刚刚下朝回府不久。时间紧急,韩雪洁可是不敢让消息在自己这儿耽搁太久,派了采青去应付了相爷,自己可是片刻不停地回了流翠阁。
“子晴,这个消息有些骇人。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韩雪洁一进了流翠阁就对子晴如此说道。
子晴点了点头,“小姐请讲,奴婢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好。”韩雪洁似是对子晴十分欣赏,便抓紧时间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她听。
一切说完,子晴屈身行礼,道:“今日多亏了韩小姐,待公主解开了这个局,定会亲自上门致谢的。”
“那些都是后话了,就是不知眼下是否还有我能帮忙的?现在家父已经回了家,我还可以……”
“不敢劳烦小姐”,子晴打断了韩雪洁的话,见她没有生气才又接着说道:“今日已经麻烦小姐良多,而且小姐家中本就并不太平,相信公主如果在这儿也是断然不会让小姐涉险的。请小姐放心,公主必定会安然无恙,剩下的就交给奴婢吧。”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记得来找我。”韩雪洁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见子晴既自信又诚恳,这心中就安定了三分。
辞别了相府,子晴乔装打扮了一番,又偷偷溜回了将军府。
老将军此时已经下朝回府,而崔远亭还在外面当着龙奎太子的随身护卫,并没有回来。子晴见了老将军,便将侯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将军,随后肃手而立安静地在一旁等候了起来。
半晌,老将军长叹了一口气道:“唉。珂儿之前其实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竟是要在这种情形下实行。”
“公主有何计划?奴婢可曾知晓?”
“除了我和远亭,应是再无人知晓了。珂儿原来打算是出了京城再告诉同行的心腹下人的,但是看现在的情况,那个计划是要提前准备了。”老将军捋着胡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这边子晴可是越听越迷糊,不知道老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将军这么现在这么说,可是要全盘告诉了奴婢?”
“嗯,告诉你的话,相信珂儿肯定是不会介意的。”老将军说完了这句话,就把子晴领到了向来不许下人进入的石室密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