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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身着春雨门的黑色劲装,又将秀发束了起来,脱开女装的娇媚,显得英气十足,拎了一把佩剑走在街上,披风摆在身后,倒真添了几分潇洒的神色。
她心里自然也是得意的不行,昨日趁着嘲风心怀愧疚,提出今日要跟着来查案,又跟他道明白了,以后不要再向任何人说起王妈妈,冷府的人向来不喜提起王妈妈,因为这对冷府众人来说是一件羞耻之事,而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伤心之事,嘲风心一软就统统地应了她。
此时,嘲风走在婠婠前面,仍穿着一身便服,心里盘点着,今日起床就已经嘱咐了展翼,让他与张三负责盘查寺内的僧人,第二日接着盘查常往寺里去的人和香客,又让李四继续负责寻找第一案发地,现在剩下的就是自己再去西城门外的落水村,问一趟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李强的生前状况。
只是,他也有些后悔,昨日不该轻易答应婠婠,今日要带她出门查案,虽然已经把自己的劲装给她穿上了,稍可掩人耳目,但这件事如果真的被自己母亲知道了,他们二人又免不了被一顿责备。
贺老爷虽是武将出身,总不拘小节,可是,贺夫人是出于书香门第,其先父是当今圣上居于东宫时的太子太傅,因此,贺夫人向来甚是重视礼节,亦不喜女儿家太过活泛。
不过,既然已经说好要一同查案了,也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出西城门,大约又行了一顿饭的时间,两人便走到了落水村。
向村人问过了路,嘲风便领着婠婠向李强家走去。
“这村落虽也不能称是繁华,不过,可能是因为靠近京城,看着家家户户的门面也算是个挺富裕的村落吧,你看那家的院里好多猪啊!”婠婠没怎么见过猪牛一类的动物,大惊小怪地拍着嘲风肩膀让他看。
“是啊,还跑出来了一头,”嘲风一脸嫌弃望着她,婠婠嘴角抽动,然后一记爆栗弹他头上。
他皱着眉头揉揉脑门,离婠婠走远了些,继续说,“看,猪都成精了,还会打人。”
婠婠瞪了一眼嘲风,气鼓鼓的模样显得更加俏皮,“就你会嘴贫。”
“到了,应该就是那儿,”嘲风指着右前方的一座平房说着。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低低矮矮的泥土房,房顶上盖着长满青苔的瓦,许是房顶破了一个洞,又在那儿填了稻草,盖了木板,在木板上又压了几块石头,几条木条稀稀疏疏编了个篱笆围在周围,和周围其他房屋比来,确实破烂简陋了些。
看来李强死后,他妻子一个人过活,一面打理田地,一面还要照顾孩子,过得确实不易啊。
二人走近了,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蹲在院子里一个人在那儿耍着。鞋也没穿,衣服上全是补丁,脸上挂着鼻涕,还混着灰尘,手上全是泥,一个人玩儿的不亦说乎。
“喂,你娘在家吗?”嘲风站在篱笆外冷冰冰地问着。
那男孩回过头来,一屁股蹲儿坐到了地上,也不回答,蜷缩在那儿,可怜巴巴地把二人望着。
“看吧看吧,你把别人吓着了。”婠婠把嘲风拽到了身后,然后自己走上了前。
“小盆友,你不要怕哦,我们不是坏愣的说,告诉我们,你娘在哪里好不好啊?”婠婠挤出两个酒窝,嗲声嗲气地对着小男孩说,嘲风站在旁边听着,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男孩向后一缩,竟直接捂着脸哇哇大哭了起来。
婠婠一慌,声音提高八度,喊着,“诶诶诶,你别哭啊,一会儿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说着她就要翻过围墙去抱那孩子,小孩畏畏缩缩赶忙躲开,一边求饶着,“天文再也不敢了,别打天文,别打……”
婠婠听他说这话只觉奇怪,又想继续问下去,嘲风强忍住对她的嘲笑,忙拉住她,说,“还说我吓人呢,你看你都把别人吓哭了。没事儿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请问,二位是?”二人转头,只见一名村妇站在自己身后,她头发被一条毛边儿的棉布裹了上去,身子有些微微发福,皮肤粗糙,眼角爬着皱纹,手上拎着锄头和竹篮子。
话音刚落,妇人就见到男孩儿挂满泪痕地坐在地上,忙推门进去,弯下腰揽过男孩儿,轻轻拍着男孩儿的背,柔声细语劝慰道,“天文别哭,天文乖,娘在这儿,天文乖……”说着说着,两眼也噙满了泪水。
嘲风、婠婠面面相觑,忙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着。
“我们是春雨门的捕快,来问一些关于半年前那起案子的事。”
“我们没有欺负他。”
“对对对,是他自己哭起来的。”
待妇人将孩子哄好,又打发了他出去玩儿,二人才被邀进了屋。
屋里也是简陋得很,妇人领他们在一张木桌前坐下,掏出两个陶碗,倒了些清水给他们,一边客气地说着,“不好意思,家里也没有些像样的茶水来招待你们。”
“大姐你别客气了,快坐下吧。”婠婠说道,“对了大姐,刚才我们也没做什么,那孩子怎么就兀自地哭了起来。”
妇人神色闪躲,支支吾吾道,“天文他……他怕生。”
婠婠看了一眼妇人一直揪着袖口的手,追问道,“我听见他一直说什么别打别打的,大姐,他是不是怕有什么人打他啊,可是我看你也是疼爱孩子之人,应该不会舍得打孩子吧。”
婠婠越说,妇人神情越发不自然,“哪儿会有什么人打他呢?你们……没事儿的话,可以先离开吗,我,我还要给孩子做饭。”
突然,嘲风“砰”的一声把手重重拍在桌上,碗中的水都洒出了一半,婠婠和那妇人都吓得肩头一抖,他沉沉地说,“再不把事情说出来,小心我把你带回春雨门。”
婠婠拍着自己心口,瞥了一眼嘲风,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用上了审犯人的技巧,让婠婠演红脸,自己则软的不行来硬的,直接恫吓!
这一拍,也把那妇人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拍断了,她跪到地上,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大人,民妇不是故意要隐瞒,民妇不知道隐瞒这件事会惹得大人如此生气。”
婠婠忙上前扶她,“大姐快起来说话。”
妇人一边用衣袖沾着眼角的泪,一边说,“民妇蠢钝,只是觉得这些事情说出去,怕影响天文以后。”
“这怎么说?”嘲风问。
“其实,李强在世的时候,虽然在人前表现得忠厚老实,却常常在家里毒打我们娘俩,每次都在嘴里塞了棉花,还说,要是我们跟谁说了,就要我们的命,就因为这样,天文到现在都不敢近距离接触那些成年男子,总怕被打,之前见到二位就哭,也是因为这个。”
婠婠和嘲风互看了一眼,皱着眉,都是十分同情又难过。
“民妇不敢说,甚至李强死后也没打算说出去,就是怕别人知道了,看不起天文,特别是看到他现在这样,肯定会说他傻,说他疯,说他没有爹爹养,那孩子的以后就全断了啊!”妇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擦眼泪。
“大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婠婠哭丧着脸,拍着妇人的肩膀。
“那你觉得会不会有什么人可能知道李强虐待你们这件事呢?”
“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妇人思索着,突然说道,“不过,在李强走的五天之前,有个常来买我菜的人问过我,好像是看见了我手腕上的伤疤。”
“你还记得那人是谁吗?”
“我不认识那人,不过……我记得……他好像脚有些跛的样子。”
婠婠和嘲风一下来了精神,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还有呢?”
“唔……哦!我想起来了,他身上还老带了个铃铛。”
婠婠和嘲风得了好些线索,也终于确定了,焦尸案的凶手锁定的目标都是虐待妻子的成年男子,恐怕,这凶手也是年幼时受到过父亲的虐待,长大后就把怒火撒到了这些虐妻的人身上。
二人别过妇人便要离开,离开前婠婠还送了那妇人一些银两,叮嘱她给孩子换些好的衣服,买些吃食。
“可怜天下父母心,天文他们母子真是很可怜。”婠婠叹着气感叹着。
嘲风侧脸看她,她一脸苦恼,没想到丫头片子还很会多愁善感嘛。
“为了儿子,大姐她一个人生生吞下多少委屈,”婠婠像是自言自语,“只是想保全一个好名声,嚼舌根的人真讨厌。”
言语才是利剑,向来杀人不眨眼。
大户人家是非多,在贺府长大的嘲风自然也是懂这样的道理,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多少人在沉沉浮浮,他也只是轻拍了拍婠婠的肩头,说,“先回春雨门换衣服,然后我送你回家吧,要不娘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