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亭子的门,几乎闻不到什么味道,只看到热腾腾的雾气在亭中环绕不去,直到几乎走到木桶边,那股非常浓的药味儿,才变得十分明显。
“怎么回事?”柳丁回头望着敖老,心里满是疑惑。
敖老摆了摆手,走到了柳丁的旁边。“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这种药的雾气,似乎只能传到有限的距离,且范围很小,不会随着空气流动,所以在外面根本闻不到,我虽然有药方,也一直根据前任园主的药方抓药,但找不到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你找人分析过药方?”季如风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敖老点头,他当初设下古诗寻宝,是把兰园当成礼物,要送给解开谜题的人,既然是柳丁找到了答案,当然,柳丁也就是下一任园主,所以没有什么好隐瞒。
“谁都年轻过,怎么能不好奇,我的确拜托朋友分析了药方上的中药,所有药材都不是罕见的东西,根本没有古怪的地方。”
听到这里,柳丁明白了。“那你一定在外面也这样试过?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出在药上,而是这里?”柳丁的手指绕着比划了一下亭子,这个亭子一代一代传下来,想必一定有原因,而且敖老都说了,前面那些园主没照着做,还发生了命案,也就是说保留下这里,不只是园主的义务,也是园主的责任,这个园子有其稀奇的地方。
本来就对这里感到好奇,现在,柳丁更是控制不住了,按敖老所说,自己将是下一代园主,那么,她要了解一下这里的一切,也应该在别人的允许范围。就这样想着,柳丁毫不避讳的走向木桶,把手伸向了那个栩栩如生的女尸。在触碰的瞬间,温热感顺着手指传来,最不可思议的是尸体还有弹性,比起某些保养不佳的活人,这个死人的肌肤更有活力。
天呐……!柳丁在心里惊叹,这样子的话,那么眼前的女尸除了不会呼吸和行动,与植物人无异,那……柳丁的眼睛自然的顺着女尸的锁骨往下滑,那半泡在药水中的柔软,坚挺而丰满,就像是成熟的果实,不采摘下来就犯下了浪费的罪名,让人恨不得抓一把,要不是还有些自控能力,她恐怕真这么做了。
“我不懂,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一代一代的暗中保护……”原谅她用了保护这个词,因为柳丁觉得这个词再恰当不过,那些人逼着园主几十上百年的执行这个约定,这个时间跨度根本不是一代人能够完成的。
“也许你有机会知道。”
敖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柳丁不知其意,季如风双手插袋的看着敖老,同样不知道敖老这么说的原因。
“敖老,你的意思是柳丁接手了园主,就有机会知道原由吗?为什么这么认为,你担任园主几十年了,连你都没有办法,那她可能吗?”季如风不是小看柳丁,只是觉得这件事太怪,能多问就多问,清楚总比糊涂好。
敖老笑了,一头白发看起来是智慧,却也说明了时间上的无可奈何。“她还年轻,而我已经老了,要知道这个答案,必须答对园内九十九道机关门上的古诗谜,我穷尽此生,也不过答出了三十题。”
“你的意思是说,又是古诗中找答案?”柳丁急忙问道。
“没错,值得提醒你的是,比起我出的那些题目,这些机关会更凶险,若答不对,每关必隐藏致命的危机。”
“有那么危险?那我不想知道答案了。”没有人不好奇,但保护自己是本能反应,想起在栖鹤湖的经历,柳丁的心情可不轻松,敖老居然还说那只是小儿科,这才是真家伙,实在让人不敢想像好奇会害死多少猫。
听到柳丁打退堂鼓,季如风松了口气,他不太乐意让柳丁犯险,因为没必要,在季如风看来,连带着兰园的园主,都没有什么好当的。“柳丁暂时没必要犯险,我看园主这个位置,还是敖老您自己担任吧,你也知道她还年轻,不应该把性命牺牲在这里。”
虽说一想到柳丁跟自己可能有亲人关系,敖老也不忍心让这个孩子有危险,可正是为了不让她死得太难看,他才要坚持。“后悔已经晚了,从你们今晚踏进兰园开始,柳丁就注定了将是这个兰园的主人,要是你们想反悔,不是老头子我吓你们,怕你们是连活人都做不成。”
“你……要对我们下手?”季如风警惕的把柳丁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敖老见状,苦笑着回答:“我已经一把年纪,不按他们说的做,也就是一死,可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万一,那些人已经死光了呢?”柳丁作了一个美好的假设。
“不可能,每年,他们都会以特别的方式提醒我,他们还活着。”
“那我岂不是像你一样,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他们?”
“不不不,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除了兰园里的一些规矩,其他方面,他们并不干涉。”
“可还是不爽啊,每天都想到有人会要我的命,我能睡得踏实吗?再说了,要这园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到好处,敖老仿佛轻松了一些,笑容再度浮现在苍老的脸上。“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好了想,当兰园的园主,最大的好处,就是无性命之忧,……我知道这样说,会很矛盾,可事实就是这样,只要你按照兰园的规矩做了,兰园的人不想要你的命,其他人谁也不敢要你的命,这是那些人的承诺,除了照顾那个亭子里的女人,把兰园一直作为诗社使用,不能卖与他人作其他用途,也没有其他义务了,重要的是,如果你能通关九十九道诗题,不但能够功成名就,名留千古,还能富可敌国。”
“功成名就,……富可敌国……”柳丁没那么念心,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如果真的有敖老说的那么危险,那么她只需要按那些人说的做就好了。“那好吧。”
“嗯,现在,不急,等我死了以后,园主身份是自然过度。”
“我们不用契约?”
“用不着,他们知道你来过了,也知道我跟你说了什么,自然的就把你当成了下一任园主,不以金钱交易和协议认定。”
柳丁连连点头,最后,眼睛里却是个问号。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老婆呢?”
“死了。”
“怎么死的?”
“犯了兰园的禁忌……死于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