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翰楠只是静静的躺着,并没有开口接话,这一刻,他什么话都不想说,脑海里一直浮现昨晚她把刀插进他胸口的那幕,痛,他已经不痛了,她呢,是否真的如此狠他,恨不得连他的命都想要。
“院长,行了,我们会注意的。”最后还是陈凯民站了出来,把奎推到一边,自己和院长交谈。
“你们3人留下,其它的人都回去吧。”陈凯民只得亲自清人了,按他目前来看,暂时还没人知道主公出了这事,估计接下来几天应该还是安全的。
“主公,你好好休息,其它的不用担心。”陈凯民站在床边,看着两眼一直看着天花板的译翰楠,他知道被自己爱的人伤害是什么滋味,谁都不愿尝试这个滋味,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爱的人一刀插进胸口。
“她还好吗?”清淡的几个字,却让陈凯民心里放了下来,他还关心她,代表他不恨她,不恨她对自己如此。
“很好。”本来想把今天下午她在这里照顾他这事告诉译翰楠,可想了想,还是算了,看着他苍白的脸,有些话还是留着以后再说也不迟!
“主公,其实~”当他正要告诉译翰楠一些话时,一旁的奎走了过来,陈凯民适时的闭嘴没再继续说。
译翰楠醒来,无疑是好事,可这时候无疑也是最危险的,陈凯民搂过奎走出了病房外。
“这几天估计还不能转院,白天你叫多几名兄弟在这附近守着,晚上也是,上次那事,背后是谁我们还不清楚,所以绝对不能轻松。”
“行了,民哥,你放心,我会安排好,倒是你,别老顾着那女儿,主公才是咱们的老大呢。”
奎一提到阮萌菲,语气又变得不屑起来,还看了陈凯民一眼。
“民哥,主公叫你呢。”一名兄弟从门里探出头叫人。
“有些我会处理的,你别管太多,只要负责主公的安全就行。”慎重的又交代后,陈凯民才背着奎走进房间。
当来到病床旁,译翰楠已经坐了起来,背后垫着柔软的枕头,样子还很虚弱。
“奕俊怎么样了。”他醒来,可他没忘记兄弟的事。
陈凯民拉过凳子坐在了床边,这才开口:“醒了,只是闹脾气闹得厉害,冥说他的脚和手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抗议呢。”
译翰楠了解奕俊的脾气,要是换做是他一手一脚接近残废,估计自己也是一样闹,谁能接受自己突然变成半个废人呢。
“主公,我想过几天你伤势好点我们要把你转到冥那边。”
“嗯...”译翰楠没有多说,他知道陈凯民是为自己好。
“那你休息吧。”
见陈凯民起身要离开,译翰楠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出口:“她有来过吗?”
轻轻的,陈凯民停下了起身的动作,又坐回椅子。
“有,她今天一下午都在这里照顾你。”他实话实说,他的话着实让译翰楠心里好受了许多。
听到她阮萌菲有来这里照顾自己,译翰楠心里立即转为欣慰,而且是那种还带着甜蜜的,这女人究竟想什么,一会想杀了他,一会又跑来照顾他,虽然他这次的伤口不轻,可是他还能受得了,最难受是那颗心几乎裂开了,这是让他最难受的。
“你帮我照看好她,不准这时让她出什么意外。”无论何时,即使他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是只牵挂她。
“是,主公,你放心。”
“你休息吧,今天我安排了兄弟在这里,别墅那边我也安排好了,我想暂时对方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陈凯民扶着译翰楠慢慢躺了下去,看他闭眼休息,他才走出房间。
随即拿出手机打到别墅。
“嗯,他醒了,你放心吧,别想太多。”
当挂下电话时,陈凯民发现夜已是如此的深,今天这一天过得太快了,太多事情发生在一起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发呆,他想了一会,拨出了那个号码,不知为何,突然间他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刚洗澡完走出洗手间时,辛慧就看到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得厉害,拿起一看,上面没有写上名字的号码,是她从中午一直就在等待的号码。
“喂,你好。”假装不知道对方,客气式的开口,她只想给自己留更多的借口。
“是我。”没有意外的,陈凯民听到她的声音,心里隐隐感到踏实。
“哦,是总经理啊。”
这明显格外生疏的称呼,让陈凯民紧紧皱起眉头。
“嗯...”
双方都沉默许久,电话那头有些静:“喂,还在吗?”陈凯民已经自己手机信号不好,还特意走到窗户边。
“我在。”她恬静的开口,让他的心安了下来。
“辛慧。”
“嗯!”简短的话,他问,她答,她答他又问,这是一种淡淡的暧昧情愫。
“我想你。”
陈凯民这句话给了辛慧不小的震撼,她不知道一向沉默严肃的他,也会对她说这句话。
“总经理,我想我们..”话到嘴边,可她却说不出口,对于她曾经是译翰楠女人的事实,在他的面前,她总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而正是这种感觉让她止于自己的感情面前。
“你说吧,我在听呢。”虽然不知道她要说,可是陈凯民还是尊重她。
“你中午说的那件事,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这话像把利刃插进陈凯民的心。
中午那个电话他以后可以让两人彼此之间有些改变,可是他没想到,她拒绝了。
“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辛慧用嘴捂着自己的嘴,她怕会让对方听到她低泣的声音,她也喜欢这个男人,最少她也想和他一起,而不再做一个徘徊在金钱和爱情边缘的女人,可她却过不了自己那关。
“我喜欢的男人不是你。”她想,这句话已经够明白了,他那么聪明,他自己会去想的。
“我明白了,那希望你早日找你喜欢的那个男人。”说完这句话,陈凯民也没等辛慧开口就直接挂了电话。
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声,辛慧紧握着手机的手才放了下来,她又再一次成功的扼杀了自己的爱情,就为了自己过去的不光彩。
“民哥,抽一根吧。”奎不知从何时走到他身后,递给他一根烟,低头了看了看奎递过来的烟,这烟可来得真是时候,他点燃了它,只想把心里郁闷难受的感觉抽掉,随着吐出的烟雾消失,却不知道越抽越难受,最后像是发泄般的把烟头狠狠丢到了楼下。
一边的奎也没再说话,两个男人站在窗边看着夜色,吹着夜风,各自带着心事度着时间。
房间里的译翰楠还是睁着眼睛,伤口的麻药药效过了,偶尔会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虽然难受,可他却还是忍着没出声,脑海尽是在想过去两人的种种。
想起在意大利时,早晨醒来她甜美的是睡容,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时,她身上像发出光的天使,吸引了他。这一路走来,他爱她是如此的深,却又固执得如此的狠,孩子肯定是他的,为何这时他才相信她的话。
昨晚她说,她不再爱他了,这句话当时让他偿到了心碎的感觉,真的痛啊,比起紫馨死的时候,还痛上好几千倍。
想到这里,手不仅抚上自己的伤口,他是不是应该放她走了。
让她自由,也放自己的爱一条生路。
沉睡之前,他想到的是让两人分开,让她去寻找她要的生活,而他,是否能放开,译翰楠也不知道,可这个决定他做了,对于他从来都要得到手的东西,他却选择放开。
“明天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译辉紧牵着严蓉的手,与她回到了位于市场巷子里的旅社,小小的私人旅社,其实就是由人家自己建的一栋楼改的,一层被改成几间独立的房间,价格不贵,在这片人口流动比较快的区域还是挺受欢迎的。
可是环境却是一般,俩人进了房间,严蓉也没什么行李,身上穿的几件衣服,都是第一天来到这时在市场里的服装店买的。
“这里环境复杂,什么人都有,我今晚不走了,要是留你一人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年过50的译辉此刻耍起脾气了,像个孩子,在爱情面前的孩子,他就是要保护他爱的人。
“会吗,呵...我在这里住都没发生什么事情呀!”
严蓉轻轻抚着他的脸,这张好看的脸,在岁月的洗礼下,不再是年轻时的嚣张冷硬,现在是这是一张成熟稳重的脸庞,她究竟失去了多少岁月,那个年轻时的译辉,疼爱她万般的译辉,仿佛20年前的他就在眼前,他已成了一个经历沧桑的中年人。
“总之我不走了,你别说了,如果你不让我今晚在这里,那行,你现在和我回去。”
他还是译辉,固执而霸道的那个译辉。
“辉,看着我。”把他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严蓉那深情的眼,心跳加速的心。
“我要你看着我。”她好笑又好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固执霸道,可现在她却觉得心里很甜蜜。
“我明天就不住这里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不住这里?”
译辉似乎不明白她的话,急着拉着她的手想问个明白。
“其实有些话我想应该对你说。”
为难的看着他,严蓉心里琢磨着应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她已经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她寻找他,因为她需要他帮忙,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他已经死去的事明明是他手下告诉她的。
“什么话?”直觉告诉他,她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是译辉想过很多次相遇的场景,却没想到会发生在今天,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已亡人,而她为何找到这里,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迷!
“我要你先答应我,不管是什么事,你都愿意帮我。”她开始有些紧张,她知道要他帮忙肯定不难,可是有些话,怕他接受不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这辈子,即使是下辈子,你的事我还是一样会帮,因为我爱你。”
严蓉听了他的话,心里紧挂着的心放下了些,想了好久,她才慢慢开口:“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谁?”译辉很干脆的,调查人这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即使他现在的身份在外面人都认为他死了,可他暗地里的人脉还是有的,这事也难不倒他。
“他叫符旭。”
“符旭?”
细细嚼着这个名字,译辉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名字,不免露出疑惑看着严蓉。
“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人?”
“我...”迟疑了下,她还是认为应该告诉他。
“为了我女儿。”
严蓉话刚出口,立即换来译辉一个疑惑的眼神,他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女儿白牡心。”声音越说越小,她甚至不敢看着他,只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这么说,你找回你的家人了?”
她的话对他来说算什么,译辉刚刚在心里燃起的希望,就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一样,硬生生的给熄灭了。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也是这两年才和他们重逢的。”
她说他们,译辉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一点,而那自己不敢去想,也存在侥幸的心里,又再一次被硬生生的撕扯开。
“他们?这么说你现在不是单身吧?”他眼露阴霾看着她,那眼里是心疼,难过,失望,还有些不舍。
这些严蓉都看在眼里,她心疼他,她知道这些话一说出口,会伤害到他,可她知道这些话早晚都要说。
“辉,不要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但是我现在知道,我爱的是你。”
她爱的是他,这句话,让译辉一下子又像打了强心针一样,咻的抬头看着她,看了她很久很久,这辈子撞上这个女儿,他的一生已经为她而活,他终于等到她说她爱他,在她完全记得所有事情的前提下。
“你真的爱我?”他仿佛不信这话说出自他等了20多年的女人嘴里,他激动得一下抱住她。
“辉,我确定我是爱你的,有些事情说来话长,有些话我会慢慢再告诉你。”
她回抱着他,紧紧的,像他一样,她也怕再次失去20年。
译辉深深的吻着她,那是他对她倾注一生的爱恋,他为她不要家庭,不要自己的生命,他只为她,一切都为她。
两人眷恋不舍的吻着,仿佛要把对方都揉进自己的体内,房间里的床是单人床,激情的两人顾不得床的小,这个夜对两人来说,等得太久太久了,也许他们曾经有过人人羡慕的快乐,可他们也曾经有过人人避而远之的痛苦。
月悄悄的掩脸躲起来,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在她与他再次重逢时的那刻,已经注定不再平凡。
白家
“先生,小姐明天出院了,你早点休息吧。”下人端过参茶放在茶几上,关心的对白健凡说。
“嗯,你们都去睡吧。”挥挥手,他的话显得有些没气,看着眼前冒烟的参茶,白健凡紧紧皱起眉头。
妻子早些时候的电话,让他的心放了下来,几天的担忧终于消失,可随之而来的是女儿的事,这译翰楠什么时会再出现,他要怎么办。
而妻子这几天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也一直缠绕在白健凡心中,苦涩苦涩的,搞得他睡不好吃不下。
深夜的沉重压在心里,让白健凡心里深深的不安。
一夜未睡的阮萌菲天亮时,那抹白从天边升起,这一个夜晚她感觉自己像过了几千个日夜一样,黑暗,恐惧,不安,惶恐伴随着她。
原来有他在的夜晚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安全,她太迟了,她把他推开了。
“小姐。”
保姆一早就来敲门,敲了几下阮萌菲才开了门,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门外的保姆。
“我等下就下楼去。”
“不是呀,小姐,有电话找你。”
以为是陈凯民的电话,阮萌菲光着脚一下子跑到书房接起了电话。
“喂。”
“你找译翰楠?”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不好意思,她现在不在家,请问你是那位。”
对方听到她的话,也没说任何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阮萌菲看了电话好一会,也没多想,挂了电话又回了房间。
刚走出书没几步,电话又响了。
“我来听。”冲楼下保姆喊了一句,她又返身走回书房。
“喂,你好。”她轻轻的声音,让对方沉默了一会。
“我是译翰楠的父亲,他出什么事了?”
阮萌菲差点把手里的话筒掉在地上,听到是他的父亲,她心里的震惊可不小,虽然她从来没听他说过他的家人,可是他的父亲打电话来找他,她应该怎么说。
“你...你好,他在..在”一时间她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亲手把他送进医院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的父亲。
可对方等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又把电话挂下了,电话那边嘟嘟的声音,让阮萌菲冒了一身冷汗。
“小姐,陈先生来了。”这时楼下传来保姆的声,才让阮萌菲回过神,放下电话走回房间换衣服,一路上像游魂一样的,她整个脑袋里都是早上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