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梦就是梦,有什么好想的,要是每个做梦的人都把梦当真,那得多吓人呢,是不是。”
文姨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进了浴室帮他把水放好。
译翰楠习惯早上起床都会洗澡,自从出院后,一直都是文姨照顾他,另外的保姆负责打算家里,他的一切几乎都是文姨负责,本来他坚持请护工的,但是文姨却坚决反对,她说她不放心,所以在她的坚持下,之前的护工也被辞退了,文大病一场恢复后,几乎把译翰楠当亲儿子看,刚开始得知他受伤时,那会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她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他,最后才被他们阻止了。
“我扶你下来,慢点啊。”
文姨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慢慢支持着译翰楠下床,帮他拿了拐杖后,就让他自己一步步走想浴室,她站在原地看着,浴室里水多,地板滑,每次她总是不放心的在外面等着他出来。
她甚至比一个母亲还细心,好多次译辉总说很感谢她,本来这应该是严蓉的任务,但是译翰楠却拒绝严蓉来照顾他,为了这个话题,他们父子俩也吵过,但是译翰楠就是拒绝,只是译辉以为他的拒绝是因为他不喜欢严蓉,却没去想里面更深的原因。
因此照顾译翰楠这事就全部落在文姨肩上,文姨倒也愿意,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译翰楠一年后能恢复成这样,连医生都称奇,别人用两年时间恢复,他只用了一年,但是文姨知道他在做复健时的汗水是比其它人付出了好几倍的。
译翰楠现在几乎把生意上的事都交给陈凯民和奕俊,奕俊在半年前恢复,当初他本不想接手译翰楠交给他的这些工作,但是没办法,最后还是陈凯民逼他答应,因为他说自己一个人是管不来译冕那么大的集团,被逼的奕俊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半年过去了,公司被他和陈凯民两人打理得也算是有模有样,偶尔的一些重要会议,译翰楠也只是在家里进行视频回忆。
但是今天他又要抱怨了,本来他就单身,可辛慧和陈凯民结婚后,虽然这秘书的位置她不做了,可是却天天到公司去,和自己的老公打情骂俏,把奕俊气得有气无处撒。
“老大啊,你就饶了我吧,你还是高薪去请个多个总经理吧,你让我这可怜的单身男回去医院吧。”奕俊说得是一把泪水一把鼻涕的,坐在对面的译翰楠却是笑而不语,他发现奕俊有时候挺搞笑的,用他来消遣消遣时间还是不错的。
“你随时可以回医院啊,不过译冕的位置我还是给你留着,你想来也可以来呀。”
奕俊直接想撞头了,这话是让他左右不是人呀,他能这么做吗,他能又做医生又做总经理的吗?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回去工作,那天我要是死在译冕了,你们也别奇怪,说不定就是被你们压迫而死的。”
嘀嘀咕咕的,他来了又走了,译翰楠听了他的话又笑了,一旁的文姨也笑了。
冬去春来,谁也挡不住时光的溜走,时间走了,却没带走我们的悲伤,它带走了我们的岁月,却没带走我们的心,每一天,译翰楠总是在清晨醒来,看着阳光慢慢射进房间里,每天晚上,他总是看着她的相片入睡,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也许这将会成为他伴随他一辈子的习惯,那有怎么样呢,他不在乎,生命里有一个让自己每天都牵挂的人,那应该是幸福的,埋进自己的心,把所有秘密都埋起来,只用心去感受自己对她的那份爱。
他的脚已经慢慢在恢复,虽然还需要靠拐杖,但是最少他不像之前一样动作缓慢,过去两个月他又接受了一次大型的植皮手术,用自己背部没有被烧伤的皮肤做了植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自己的皮来来去去还是在自己身上,只是移了部位,当时要进手术室时,大家都被他的话惹笑了,可出了手术室,却都是一脸的难受。
好多次,陈凯民也说服他,让他去找她,因为他看不过去他每天就把复健当做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每天都把自己折磨得累透才愿走出复健室,陈凯民说,如果有她的陪伴,最少他们都会高兴一些,不用每天看着他自己孤独的承受着,可译翰楠拒绝了,他告诉他们自己不想见她,他要过的女人多了去,要是按这样说,那不是得每个女人都找回来陪他。
陈凯民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只是不想让阮萌菲看到他这个样子,所以他说了那些话,最后他拗不过他,只能任他每天自己折腾自己,只是他要离开时,译翰楠只说是轻轻说了句话:“叫人暗中保护她。”
陈凯民听了这句话后,他笑了,然后离开了别墅,一路上他
阮萌菲已经离开了原来工作的超市,上班期间,她每天在家自己看书,后来报了成人高考,她考过了,拿到文凭时她应聘到一家公司做了文秘,她在夜校读的是文秘专业,这工作一开始她还觉得挺好的,可做了没多久,她就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读这个专业。
一早来到公司,她的办公桌就在总经理的门外,自己一个独立的小办公室,这间公司只是小公司,她一个月的月薪除了自己开销之外,也还能存一些,自从来公司上班后,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S市了,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加班,都快要把她累死了,而她加班的原因很简单,大多都是公司里的那些同事看她刚来,就欺负她,把一叠又一叠的文件都堆到她的桌子前,简直把她当神了。
看了看手表,已经9点多了,离公司最近的公车站最晚的一班车是在11点,她现在只想赶快把手上的工作弄完,然后能坐上最后一班车回家,她决不想每天打的回家,要是这样天天打的,她一个月的工作都用在打的上面了,那她还吃什么呢!
“阮秘书,你进啦一下。”和她一样还没走的是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她的直属上司。
阮萌菲推门进去,她的上司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男人,才35岁就自己白手起家开了这间电脑公司,生意算是不错的,现在整间公司的员工也有20多名,虽然还算是小公司,但是在同行业里名声算是挺好的。
“总经理,什么事!”她是秘书,总经理没走,她大多时候也跟着没走。
“你看看这个,你改一下吧,少了一个0。”男人说完把文件推到桌子边。
阮萌菲拿起了文件一看,一下子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如果这文件就这样送到客户手上,那她不得成了公司的罪人,少了一个0,这得让公司损失多少钱。
阮萌菲抬头看了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他一脸严苛,深邃的眼神看着她,样子就是在等她如何解释,虽然他没有凶她,但是他的表情还是让阮萌菲的后背感到凉凉的。
“总经理,我现在马上出去改,以后我一定会认真检查再交给你的。”其实她知道,作为文秘,好多时候好多文件都得帮老板把关,这种低级错误本来就不该犯,而如今她却犯了,她的使用期才刚过,她可不想那么快被炒鱿鱼。
“你出去改一下吧,改完拿给我看看。”说完男子又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阮萌菲只得离开办公室,有些诅丧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叫,她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餐呢,看来等会回家又得吃泡面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当她拿着改好的文件进入侏总经理办公室时,那个刚才拼命工作的男人此刻应该也累了,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她刚推门进去就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走进去,又怕吵醒他。
“进来吧。”她还在迟疑,男子开口了,他早就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只是好奇那么久她怎么不说话,一睁开眼,原来还站在门口。
“总经理,改好了。”把文件递过去后,男子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了,才点点头。
“你还没吃晚饭吧,现在也很晚了,一起吃吧,我顺便送你回去。”男子拿了外套,关掉办公室的灯,和阮萌菲一起走了出去。
其实她进公司这么久,工作能力是挺不错的,又经常加班,作为她的上司他是知道的。
阮萌菲眼见推脱不了,也只能收拾好东西跟着他一起离开办公室。
她的上司叫顾凌逸,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当她第一天来应聘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公司经常要加班,你能受得了吗?
当时阮萌菲就点点头,反正她自己一个人,早点回家也么什么事做,她出来工作也是为了不让自己每天胡思乱想。
他当时就录取她了,她很讶异,因为他不问她的工作经验和其它,也不像其它公司一样,问这问那的,嫌这嫌那的。
当他叫她第二天上班时,她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没想到那么快就找到工作。
“总经理,要不我还是自己搭公车回去就好。”她和他走在一起,连说话都变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这是自己的上司呢。
顾凌逸笑了,他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转头笑着看向她。
“你那么怕我干嘛,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吃东西,没劲,你也不也还没吃饭吗,刚好陪陪我。”
阮萌菲知道他不是那种不正经的男人,但是她和他走一起,感觉就是挺别扭的,她还真的是不习惯和男人单独相处啊。
当他带着她来到离公司不远的摆地摊时,阮萌菲突然看着他笑了,她还在怕他会不会把她带到很远又高档的地方去,没想到他就带她来了这里。
有时候加班晚了,她下班时也会来这里买份外卖然后回家吃。
“你也喜欢吃这些小吃啊。”顾凌逸拿了张凳子给阮萌菲,自己也坐下了,老板过来,他点了一些小炒和两碗面。
他笑着帮她拿了筷子递给她,然后才说:“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摆这些夜摊的,与其说我喜欢吃这些街边小吃,不如说我是怀念小时候妈妈煮的东西那种味道。
“那你的父母他们现在还在吗?”这时老板端上了一盆炒田螺,香味立即扑鼻而来,两个没吃晚饭的孩子一下子都被这香味诱起了馋虫。
顾凌逸边吃东西边回答:“他们还在啊,现在在老家,他们年龄也大了,我让他们不要摆摊了,况且现在我赚的也够他们安享晚年了。”
听完顾凌逸的话,阮萌菲突然陷入沉默,她也希望自己的父母像这样的,可是事与愿违,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直从上次在医院见过她的母亲之后,她也没再间过她,与其说她不孝,倒不如说是她不想去打扰她现在的幸福。
“你的父母呢?”也许是顾凌逸这突然的一问,让阮萌菲一下子动作慢了许多,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只得扯出一抹笑,她想笑,可是却笑得那么苦涩。
“我爸爸过世了。”她并没有提到自己的母亲,只是低头继续吃东西。
顾凌逸却还继续问:“那你母亲呢?”
这问题让给阮萌菲一下子让要吞进去的面给呛到了。
“没事吧。”她突然咳嗽起来,顾凌逸赶紧抽了纸巾递给她,细心的帮她拍了拍后背。
他动作让阮萌菲一下子闪开了,却让顾凌逸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对不起,总经理。”
她看到顾凌逸有些难看的脸色,她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生气了。
突然间他笑了。
“你别老那么怕我,我只是看你被呛得挺难受,小时候我妈经常也是这样帮我拍拍后背,很快就好了。”听完他的解释,阮萌菲心里也知道自己太敏感了,现在她好像对每个男人都有一种警惕的心。
“吃吧,东西都冷了。”顾凌逸打了圆场,随后端起面汤大口的吃起来,把刚才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化掉了。
当阮萌菲回到家时已经快11点半了,冷清的屋子,这一年多都陪着她度过,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邻居有些也好心的要给她介绍对象,可是她都婉拒了,和阿杰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只是对于过去,她一概没提到,大家也都以为她就是单身女孩来这个城市工作。
刚洗完澡出来,打开房间里的电视,她用毛巾擦着湿答答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她的头发剪短了不少,以前那一头长发飘飘,如今只剩下齐肩的发,少了以前的妩媚,却多了份成熟知性的味道。
电视里在重复着今天晚上7嗲多的新闻。
“以下是本台记者为你带来的最新消息,众所周知一年半前轰动多时的译冕集团总裁被袭击案,当时的凶手已吞枪自杀,而做为当事人的译翰楠先生,在事件之后,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出现在大众眼里,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被毁容了,有人说他隐姓埋名去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可今天本台记者却在XX工程启动仪式上,见到了这位当年商业界的奇才,他没有如外人所猜测般死去,也没有毁容,更没有隐姓埋名,只是当时的伤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后遗症,如今的他行动有些缓慢,旁边需要有人扶持,但是看得出这位昔日被称为最帅最年轻的跨国总裁,至今还是风采依然。”
画面转到译翰楠被陈凯民扶着走上了台上,他走得有些慢,但是步伐很稳。
阮萌菲看着电视里的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默默的走到电视前面,手轻轻的放在屏幕上,似乎只有那样她才能碰触到他,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停止了,呼吸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也停止了,眼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却无法控制的落下了。
她原来还爱着他,如此的深,而他呢,他这一年多来过得好吗?
阮萌菲就像个贪婪的小孩子一样,深深的被电视里的人迷住了,可她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他。
他没有怎么变,只是以前那双冷得像冰的眼神,却在镜头里变得柔和了,是什么改变了他,是什么让他的眼变得如此让人想靠近。
她忍着泪,看着他和陈凯民启动了工程,那片土地为什么让她感觉那么熟悉,刚才她只顾着看他,却忽略了那片即将被建成高级住宅区的地方。
当看到布帘上写着“芳菲庭院小区”时,她的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名字会让她如此心疼。
当译翰楠转过头对着镜头一笑时,那个笑她感觉就是对着她笑,看到如今的他过得这么开心,她也放心了,多久了,她有多久没他的消息,如今却是以这样的形式看到他,可是她也满足了,这份本就不该属于她的爱,她会好好珍藏,好好放在心里,直到永远,一低头,又看到手上的伤痕,她每天都尽量穿着长袖上班,为的就是挡住自己手背上那些狰狞的伤痕,也许是她掩饰得好吧,到现在也没人知道。
其它可以忘记,可这些伤痕却时刻在提醒她,她与他即使有爱,却也有更多的恶梦。
每天的生活还在继续,每一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慢慢中,她也渐渐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在她到公司上班的一年后,顾凌逸在这一天早上突然送了束玫瑰给她,这让阮萌菲感到很惊讶,她知道自己当时的反应真的是惊讶,也许换做其它女人,会是另一番惊喜,可她去只有惊没有喜,她一直把顾凌逸当上司,私底下当朋友,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送她玫瑰,因为她知道玫瑰代表的意义。
“总经理,这花我想我不能接受。”她在一帮同事的目光下,拿着花走进了顾凌逸的办公室,关上门把大家的目光都挡在了外面。
顾凌逸也许是有心里准备,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微笑得看着她。
她把花放到他的桌子上,看到他的微笑,她有些疑惑,但是她没再开口说什么,她转身就想走。
“小菲,我喜欢你。”
这句话让她停住了脚步,但她没有转头,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这一年里难道你还没看出我对你的心吗?”顾凌逸站了起来,走到阮萌菲的后面,他伸出双手绕到前面,轻轻的抱着她。
阮萌菲以为自己会拒绝,可是她的身体就像被冰冻住一样,她没有反抗,而是默默的接受了他的拥抱。
“我看得出你对我也有感觉,那为什么我们不尝试一下呢?”顾凌逸转到她的面前,他深情的眼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那对幽黑的大眼睛,他沉醉了。
“总经理,我..”
“叫我凌逸。”他把她拥入怀里,极其疼惜的抱着她。
阮萌菲没有推开他,她似乎不排斥他的拥抱,那种感觉就像有个哥哥保护着自己一样。
事后,当她坐在椅子上发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她一直想脱离过去的一切,同时她又在拒绝身边新的一切,这让她自己也矛盾了。
直到晚上回到家,她的脑海里还是顾凌逸早上对她说的话。
“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他的话就像个魔咒一样紧紧的缠绕着她,让她一夜不得安眠。
今天她特意请了假,她暂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她想让自己静一静,这也是她工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请假。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疲倦的睡去,在梦中,她又看见了译翰楠,他怒斥她不应该接受别的男人,他说她只能永远都属于她。
在恶梦中醒来,又是一样的恶梦,这两年多来,她已经不知做了多少个这样的恶梦,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在想,她真的能够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生活吗?
事实告诉她很难。
叮咚,听到门铃响,阮萌菲疑惑了,谁会来找她,马上起床把头发随便往后一扎,她才走到客厅开了门。
开了门她看到顾凌逸站在门外,他头发和外套都被淋湿了,看到他的样子,她心里隐隐犯起一丝心疼,很快的忽略心里那心疼的感觉,她赶紧让他进屋。
走到窗户一看,她才知道外面开始下雨了,而越来越大。
“你怎么来了。”
阮萌菲从浴室拿了毛巾给他,顾凌逸把手上提着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笑着接过了阮萌菲递过来的毛巾。
“我去公司了,她们说你今天请假,我打你手机没打通,我只能亲自过来看看,怕你出什么事。”这话一说出来,虽然只是很平常,但是在阮萌菲心里却起了不小的波涛。
“我手机打不通。”奇怪了,她昨晚一晚都没关机,返身走进房间拿了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难怪打不通,看着顾凌逸的样子,她确实很感动。
“我买了早餐,你还没吃吧。”
他打开袋子,里面有油条,炒面,还有她最爱吃的鸡蛋豆浆呢。
顾凌逸一样一样摆出来,很细心的摆好在桌子上。
看着他帮自己做的一切,阮萌菲突然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自己更多的是感动,可她就是忍不住,也许是太久一个人过了,也许是习惯孤独了,突然有个人对自己这么好,她真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
“过来吃吧。”体贴的拉过阮萌菲坐到椅子上,顾凌逸进了厨房拿了碗,帮她又弄了豆浆又弄了油条。
“总经理,谢谢你。”
“你又来了,叫我的名字。”顾凌逸下意识的捏了下她的鼻子,动作即宠溺又暧昧。
“谢谢你,凌逸。”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顾凌逸笑了。
两人就像情侣一样,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餐,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子里却是一幕幕温馨。
“你们快点过来吧,他今天不知道怎么啦,复健也不做,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文姨拿着电话,语气焦急。
过了几个小时后,但奕俊和陈凯民赶过来时,文姨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怎么啦,文姨。”
文姨指了指楼上,这才开口说:“你们快上去看看他,一早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摔东西,这都急死我了。”
两人听到这里,赶紧的上了楼。
“主公。”
“老大?”
书房里很安静,突然又响起东西摔烂的声音。
“钥匙呢,快去拿钥匙啊。”
陈凯民催着奕俊找钥匙去。
“文姨,钥匙呢?”奕俊一口气跑下楼,那知道文姨却摇摇头,这钥匙放房间里呢。
听到钥匙放房间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想撞门,但是他们知道译翰楠的脾气,虽然他已经好久没发过脾气了,可这书房里时不时的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这可以代表他现在的脾气是不能惹的。
“撞吧,我负责。”
两人商量好后,你一下我一下的撞门,这高档次的门那是几家就被撞开的。
陈凯民撞到肩膀都疼了,拉住奕俊停了下来。
“我去拿枪。”奕俊一听,直捂着额头都不想说话了。
过了一会陈凯民从自己车里拿了枪过来,准备的一枪一下子就把门锁打开了。
奕俊看着可怜的锁,这下又该报废了。
书房里已经是一片狼狈,满地的玻璃碎片,书桌上凌乱的东西被推到满地,文件书籍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两人一下子也傻了,这老大究竟又是怎么了。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译翰楠站在墙边,也许是刚才太过激动,他显得有些累。
突然间他靠着墙边坐到了地板上,整个人诅丧的样子让进来的陈凯民和奕俊有些不知所措。
“主公,你没事吧。”陈凯民小心翼翼的越过玻璃碎片,走到译翰楠身边,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这一刻真的很无助,他的眼泪已经证实了这点,他就像个无端端发脾气任性的小孩子乱摔东西一样。
他转头看了奕俊一眼,奕俊在他的注视下也走了过来,他们决定和自己的老大好好来一次沟通。
“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自己憋在心里,难受的是你,而我们也会难受的。”
奕俊怎么说当时读医学时也念过一些心理学,他觉的译翰楠的心里肯定没有他们看到的表面一样那么乐观。
“出去,你们出去,我不需要你们,不需要啊。”但是译翰楠强硬的态度,却让他们不知所措,究竟要如何才能打开他的心扉。
眼尖的陈凯民看到地板上的相片时,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边拿了几张相片放进了口袋。
“我们先走吧,让他自己冷静冷静。”这时也许他们是应该离开让译翰楠自己安静一下。
奕俊只是瞪了陈凯民一眼,意思在说你就那么做兄弟的吗?
他不离开,最后被陈凯民硬拉着离开。
两人下楼后让文姨先上去书房看着他,他们怕他会不会想不开。
“你这人,你这样的兄弟,真是的,老大都那样了,咱们不陪陪他,你就知道回去和你老婆调情。”奕俊话刚说完,被陈凯民直接后脑拍了个巴掌。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陈凯民把口袋里的相片丢到奕俊身上。
当看到相片时,奕俊似乎也明白了,那些相片每一张都是同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身边还有着一个男人,相片里两人有说有笑,有时手牵手,有时男的搂着女的肩膀,看起来很恩爱。
“老大为了这个?”奕俊把相片举在手里,他似乎不太相信,这3年来他亲眼看着译翰楠一步步从当初废人一样熬了过来,医生说只要他再坚持复健,最多只要一年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而他身上大部分皮肤也都做过了手术,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难道他要放弃,就为了相片这女人。
“你觉得一个女人给你刻苦铭心,是说忘就能忘的吗,难道你看不出这些年他那么疯狂的做复健,就是为了早点好起来吗?”
奕俊点点头。
“这几年,这个女的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在保护着,要不你想,她自己一个女人,能够单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存,而且还顺顺利利的,即使晚上加班到半夜回家,也都是平安无事吗?”
陈凯民一语点醒梦中人。
奕俊看了眼别墅的二楼,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大是如此痴情的一个人。
“喂...你们在干嘛?”两人正说着,车窗外有人在敲着玻璃呢。
打开一看,纪斯年站在门外,原来刚才两人聊事聊得太投入,就连纪斯年的跑车开到他们旁边,两人还不知道呢。
“你们偷情呢,怎么不进去啊。”纪斯年说话总是带着玩笑。
“我们要走了。”奕俊懒得和他说,挥手示意陈凯民快点快车。
可陈凯民却迟疑着,他看了看纪斯年一眼,也许事情只有让它回到起点,才能解开彼此心中那个结。
“纪先生,你上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奕俊听到陈凯民叫纪斯年上车,自己就不乐意了。
“让他上车干嘛。”
“只有他能帮我们。”
奕俊一听这话,倒也没再拒绝。
“什么事。”纪斯年这人容易和人家混得熟,他和陈凯民这两年时间关系混得还不错,他也接手了自己家族的声音,有时和译冕集团之间有些生意往来,也就和陈凯民一来二熟的。
倒是奕俊每次看到他就喜欢摆个脸给他看,可他也不介意。
三人就这样在车里商量着,约莫过了2个多小时,当纪斯年一脸奸笑下了车之后,坐在车里的两人似乎也对这计划挺满意的,奕俊一下子对纪斯年的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变。
“兄弟,靠你了啊,要是完成了我请你喝酒。”纪斯年点点头,朝两人挥挥手后进入了别墅,而后他们则若无其事的离开别墅,回公司去了。
而纪斯年拿了一张相片,看着相片中的女子,他也在感叹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当回忆在脑海中一幕幕出现时,转头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为什么在我已经快要忘了你的时,你又要出现呢?”
译翰楠深吸口气,似乎也想让自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不知自己的好友会在背后这样做,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阻止,3年了,他第一次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她还是那么美,只是那头发短了,曾经她说过,剪发断情,是否这三年间他已经从她的生命里完全消失,那又为何间到他要如此恐惧呢。
“让我回去吧,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又叫人把我捉回去,这算什么?”阮萌菲逼近他,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还留有一些细小的疤痕,她心疼他曾经遭受的一切,却也恨他曾经对她的一切。
译翰楠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如果今天不是纪斯年把她带来,他想这辈子他都没勇气去找她。
“菲菲...”这阔别三年一叫,立即让阮萌菲无法控制的哭了起来,就连顾凌逸也只能叫她小菲,而菲菲这名字在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属于他译翰楠的名字。
“译翰楠,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放手呢,我以为3年了,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我知道你过得很好,因为你过得好,所以我愿意忘记你,我强迫自己忘记你,可为什么你又要再一次把我推进悬崖,为什么...”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似乎要把这3年来的孤独,这3年来的想念都哭出来,她是真的很爱他,爱得逼不得已让自己忘记他。
“菲菲,我好想你。”译翰楠一把把她抱进怀里,经历了这么多,他知道自己始终无法放下她,当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手牵手在一起时,他终于失控了,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了,即使恢复了又如何,她即将是别人的女人,那又如何,即使他恢复了她也只能是他的妹妹,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当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时,痛也就痛到麻痹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让我忘记你呢..”她哭,她痛,如果在3年后她又回到他身边,那顾凌逸又会成为另一个被伤害的人,她做不到,即使她知道自己对顾凌逸的爱不是真的爱情,那只是一种感动,一种安全感。
“你会忘记我的,会的,我也会忘记你的,因为我们必须忘记对方,必须忘记,宝贝,我不能再爱你了,能让我再看到你,我满足了,真的满足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是..我和你是...”
话到嘴边,译翰楠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而且他很害怕,害怕说出来后,阮萌菲会承受不了,就如当初他知道真相一样。
“是什么?”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她奇怪他反常的样子。
“因为你是我妹妹,你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阮萌菲一下子呆住了,她只是愣着看着译翰楠,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菲菲,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这是真的,是你母亲告诉我的,对不起...原谅我对你做过的一切,如果时光能重来,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爱上你,一定不会,菲菲,你说句话。”
她笑了,带着泪水的笑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心疼,她笑得很大声,似要把这一切笑尽,这究竟有多讽刺,她深深爱上的男人既然是自己的哥哥,而且她和他还曾经...曾经..
想到这里阮萌菲胃里一阵翻搅,她跑到墙边扶着墙壁吐了出来。
译翰楠脸色难看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没有上前,他只是看着她吐,他的眼角流泪了,他也累了。
本以为给两人制造了好机会的纪斯年,笑嘻嘻的走进了房间。
“怎么样啊,见面了是不是很高兴啊吗,老朋友。”他话还没说话,就被译翰楠一拳打过来。
“纪斯年,我告诉你,念在和你那么多年老朋友的份上,这一拳算是我今天给你的,下次你要是再搞这样的事,有什么后果你别怪我。”
阮萌菲无助的蹲在一旁,她脸色苍白的看着被打的纪斯年,再看着一脸痛苦的译翰楠,她感觉这一切突然变得那么陌生,变得让她都不认识了。
“混蛋,你敢打我,你真的为了个女人这样打我这个兄弟,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他们叫我这样做,我懒得帮你,我让你每天自暴自弃算了,TMD。”
纪斯年吐出一口血水,他没想到译翰楠既然会真的打自己,气死他了。
“我的女人,她是我妹妹,谁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
译翰楠说到这话时,他特意看了眼阮萌菲,他看到她也在看着他,只是那眼神里似乎对这一切都不在乎了。
突然她站了起来,推开他们两个大男人快速的跑了出去。
“菲菲。”纪斯年傻傻的,他刚才没听错吧,那女的是他的妹妹,他不是捉错人了吧。
他气愤的也离开了房间,走到外面和等在外面的陈凯民对质,一下子揪着陈凯民的衣领。
“你让我把人家妹妹捉来,这算什么意思啊,你们玩我呢。”
他的话让陈凯民和奕俊听着也傻了,什么妹妹,刚才跑出来的女人确实是阮萌菲,而且译翰楠根本没妹妹,究竟从哪里冒出个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