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焰宁可和两个连湛打也不愿意对付这些东西!前后一片黑压压的东西袭来,定睛看去,果然是那难缠的东西——蚀骨虫。
“蚀骨虫!”这东西洛焰见过。相传此物早就灭绝了,可她十二岁那年见过。那次她第一回进郁金宫,无意间闯进了密室,迎面而来的就是成群的蚀骨虫。她拼尽全力用内力阻挡它们,可死了的确被后面的踩着迎上来,前仆后继,还是宫主突然打开了暗室的门,扔进去一个挣扎的,眼睛瞪得像要迸出来的人进去,她亲眼看见那虫子钻进人的身体,四处游走,索性门及时关上挡住了她的视线,可她还是被恶心的不住干呕……
连湛一听她叫出这东西的名字,心里猛得一沉,这东西他也听说过,看着这些东西密密麻麻的靠过来,心中一片了然。难怪这里孔洞无数,不知藏了多少这物,纵使领略风浪无数,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别让它近身。”耳畔传来连湛低沉的话语,洛焰方想起现在还有个他和自己一起对付这些东西,心里不觉安定了一些。
硬着头皮提出弯刀迎上去,不能让这东西把自己逼在这方寸之地。手起刀落之下,一层层的蚀骨虫身体爆裂,发出刺鼻的味道,跌落在湖中,洛焰还没等压下恶心,另一层又附上来。连湛那边也不轻巧,长剑注入内力,猛然向前一劈,石桥中间便是横尸遍野,紧接着两边的黑甲虫又想中间靠拢,仿佛那一剑从没劈下过。
洛焰很快发现,就连石桥两侧也是布满小孔,一群蚀骨虫占据了二人中间的空隙,将两人分隔了开。洛焰心头一慌,打了个寒颤,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呼吸混沌。连湛瞧见他们二人都被包围,奈何右手抽不开,只好就着左手的火把一挥,一阵焦臭味直冲鼻孔,就连两侧的蚀骨虫也退了回去。
连湛一喜,“它们怕火。”一把拉过洛焰,两人紧挨在一起,火把向后一挥,洛焰身后的虫子就索索的退了回去。这么庞大的数目,他们进来时不出现,现在却突然出来,明显是有机关的,哼,段景岚好算计,只怕是早发现自己还不动声色,故意引自己来的。
温软在怀,他不由自责自己大意,见她拧着眉心,脸色愈发雪白,红唇抿着,盯着那些东西不错目,眼中竟有惊恐神色,连被他抱住都未做反映。连湛多精细的心思,又见她认这东西,当即明了了五分,只搂得她更紧了些。低哑的声音传入她耳畔,“这次连累你了。”
洛焰微微错愕,一把翘开腰间硬臂,何来连累,“杀手生无可恋,死亦何辜。”冷不防冒出这一句,倒是让连湛心中一涩。生无可恋?你倒舍得。长臂一捞,勒得洛焰生疼。温热的唇贴近耳畔,暖软的气息吹拂,竟让她耳根生霞,“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你见过它们,可知它们的老巢在哪儿?”
本是关心的话,落在洛焰耳中却让她顿时面色生寒,生生掩去了惧色,与连湛也隔了距离,依附之态尽褪,又是一副冷面。连湛一怔,无奈叹气,眼中眸光变幻,她这般傲气的人,定然不肯露出一点怯意。
洛焰没在意连湛眼中深色,不会让她死?居于杀人魔窟十几年,谁人手里没有鲜血,谁人在乎过生死,她亦不在乎,否则也不会和他进来。今日竟闻他人耳边细语,不会让她死……她想挤出冷笑,却惊觉难以做到。只知多少人恨不得她死,哪曾想有人希望她活,……只是听了这话,她确实感到,略有心安。
收起心中杂念,回想起连湛的话,脚下是湖,四周是岩,抬头向上望去,莫不是把老巢安在天上?定睛看向那些璀璨明珠,这也未曾不可,连这等灭绝的蚀骨虫都有,老巢在头上有有何不可。连湛顺着她的眉眼看去,喃喃开口,“与其在这里耗光了力气,倒不如……”话未说完,洛焰袖口就抽出红绸一道,注着内力,敲向那硕大明珠。
明珠震碎,银沫纷飞,夹杂着些许木屑,往那露出的洞口看去,隐隐见木板被重击后的破碎痕迹。两人相觑一笑,连湛醉了些许心神。她当真也是会笑的,而且这样青涩娇艳,难求一见,还未看够就收了起来,可他倒觉这笑颜是印在自己心上的戳记,永不褪色。
那红绸钩住木桩,她拉了几下确定结实,便足尖一点,带着他一同上了去,向下望去桥上两边的蚀骨虫像两团黑火,呼的烧到了一起。
连湛挥剑砍向那洞口,变成能接纳他二人上去的大小,一纵身边搂着洛焰稳落其上。这里闷热无比,腥气熏人,果然是那些东西的老窝。这里一个居室大小,周围都是木板,被打出筛子一样的小孔,脚下是木桩支架,木板做底,铺了厚厚的稻草,全部涂上了桐油,整个地方干燥异常,回想起那石桥不曾伸入水底,怕是这物只活在干燥地方,非此不能存活。
透过进来时的洞口,看那些东西正慢慢散去,连湛握了一把干草,冲洛焰说道:“它们要回来了,不知是不是能真正绝了这些东西的种。”洛焰立刻会意,刚要动作,才发现那横在自己腰间的硬臂未曾移开过,冷色眼眸中闪过厉色。连湛只做未见她要动怒,仍搂着她下了红绸,静等那些东西回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回响,回来了!一把把干草堵住洞口。只感觉那干草被压得下衬时,快速将火把送了上去,紧接着红绸一荡,两人落得地面平稳。
“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焦臭四溢,一只大手牵住洛焰手腕,低沉的一个“走”清晰入耳。
连这种相传灭绝的东西都有,前方不知还有什么险阻奇物候着,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仍旧是连湛在前开路,只是没了火把,这一方洞穴漆黑,只有洞口两边透出一些光亮,两人脚步之轻更胜方才,突然一片黑影呼啸扑来,伴着尖利凄然的叫声和翅膀扑腾之声
两人忙拿手中物什抵挡,“小心,是毒牙蝙蝠!”连湛皱眉,看这里阴暗潮湿,怕是毒物不少,又有方才那蚀骨虫的教训,更不敢掉以轻心。
想起洛焰对蚀骨虫的惧意,他不动声色的放缓了脚步,离她近一些好照应。
越往前走,湿气越重,像一层稀薄的雾粘稠了呼吸,腐蚀着每根绷紧的神经。这里青苔丛生,路上遇到的毒物也越来越多,千奇百怪,颜色诡异,无不是至毒之物。光亮不足以清晰视物,他二人听声辨位,一路当真是刀光剑影,那些东西便如同落叶般簌簌落跌下。
行至洞口,连湛忽觉后颈一凉,一阵刀风直逼自己而来,他猛地顿步,身体紧绷,手死死的抓住剑柄,终是未做抵挡,直至那刀刃停在离他不到半寸之处!
身后的衣服已紧贴在他背上,但他,赌对了,她没想杀他……缓缓回头,见那雪白刀刃上躺了一只近乎透明的蜘蛛,那蜘蛛极小,腿只纤毛般粗细,红色的毒汁在洞口散开的微光下透着诡异的星芒。
好快的刀,好准的刀法!呼……连湛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后那人收刀越过他,冰冷言语入耳,“今日互不相欠。”
连湛从鼻子里轻喷了下气,露出了洁白牙齿,无奈的笑意点亮了眼眸。怎会不知她意,方才帮她烧了那蚀骨虫,看了她畏惧的样子,她怕是反倒又对自己添了厌恶,她并非是救他,这倒像是想找回场子。
这个女人,就连尊严也强大的要命。竟也有这样好脸面的时候,这偶尔小性子般的心思,却给她添了几分女人该有的样子。不让别人低瞧一眼,不欠别人分豪,真可与自己比肩!
比肩!连湛笑意顿收,若她不是这样的容貌,或许他们还会有可能,如今……还谈何比肩,无稽之谈!
洛焰走出洞口忽然停住了脚步,连湛见此快步上前,到前面一看眉头也是紧拧。没路!
出洞口三步远,这路就突然截断了,低头是诡异的湖水,抬眼是伸入湖水的石壁他陷入沉思。不该这样,若他猜的没错,朝煌王应该就被关在这里,不对!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嗤”的一声,连湛循声看去,只见身侧人撕了一角上衣,抛入了水中。本该浮在水面的布条居然像被吸走一样进了水底!连湛一惊,莫非水下有文章?连湛看向洛焰,二人眼神相觑便知晓了想法,“我不会水。”洛焰道。
“我带你,你屏息即可。”他有预感,之后的路,她能帮的到他。弯刀收入靴中,冰凉的素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牵住,眼神变了一瞬,还是没有挣开。
水花溅起数丈,一入水,二人就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吸引力,连湛顺势搂住她的腰,向力量的源头游去。一直向下,身旁的石壁突然消失,这道石壁果然不是通到底的!看了怀中女人一眼,越过石壁,奋力向前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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