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长了六条腿三只眼的青蛙,踩在范振前面不远的宽大树叶上蹦了过去,把范振吓了一跳。那树叶大的像个蒲扇一样,如果个头小都能躺着睡觉了。范振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只青蛙一路蹦着走远后,才继续往前走。走到那片树叶跟前,范振多看了一眼,上面清晰的印着六枚三个趾头的脚印。
范振玩心忽起,两只脚一跳就蹦到了那片大树上,他也想在上面印一双自己的脚印。
双脚刚落下,范振就听见脚下咔嚓一声响,那声音就像是什么机关被打开了。范振暗道一声不好,正要往旁边扑倒,脚下的地面就在此时裂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洞,范振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你妹啊!”整个人就掉了进去,然后裂开的洞又是咔嚓一声,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连那树叶都还是完完整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过了好一会,从旁边的草丛里又钻出一只三眼六足的青蛙,呱呱的叫着踩在树叶上蹦了过去,然后又出来十几只哼哼唧唧的微缩版小猪一样的小动物,悠闲的从那片树叶上走了过去......
............
“爸爸,你在哪里呀?妈妈在家里等你吃饭呢,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老公,女儿会叫爸爸了,你听......她叫的多好听”
“爸爸,爸爸,我饿了......”
“你就知道整天出差,出差...你什么时候考虑过这个家,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就休息那么几天,你不在家陪我,还要出去驴游,你是驴子我不是驴子,你当这是旅馆吗?!你死外面别再回来了!”
别回来了!别回来了......一道道无情的声音,在范振脑海中回响,范振双眼紧闭着,感觉自己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他口里大叫着:”不,不,老婆我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我不会死我一定会回去看你跟女儿,我一定会回去......”,他双手也在胡乱的挥舞着,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块很硬的物体。
“哎呦......”范振被疼醒了,他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天这么快就黑了?感觉自己脑袋有点不清醒,晃了几下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地洞里。
手撑在地上,地面上一片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应该不是苔藓,肯定也不是堆积的树叶,感觉起来倒向是海绵,但这地方怎么会海绵?
试着活动了一下脖子、胳膊和腿,感觉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范振这才放下心来,幸亏没弄出个骨折,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咕叽咕叽...”肩膀上传来的声音,让范振想起自己把那只扫帚头松鼠也带了下来,那小家伙也是倒霉催的,跟谁不好竟然跟了范振这个二货,这下被坑了吧。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被坑了的小家伙到也并不怕,好像还能在暗夜里看到东西一样,在黑暗里欢快的叫着,在肩膀上一会磨一下范振耳朵,一会又去扯范振的头发,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一般。、
它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特别的光亮,不像猫的眼睛在黑暗里是绿油油的,而是像两个白炽灯泡,发出柔和的光。范振刚醒来时眼睛不太适应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能看见一点点周围的情况。
把小家伙用一只手举得高高的,范振抬头看着头顶。在两个小灯泡的照耀下,范振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离自己头顶二三米的地方竟然是一副一米长宽的画。
虽然光线很暗,范振看不清楚那画画的是什么,但范振却能看出来那画的颜色很丰富,在外来光线的照耀下竟然还发着荧光。
自己就是从那个地方掉下来的?这个地洞又是哪里?一个充斥着奇怪动植物的小岛上,怎么会有文明世界的东西?
范振思考着这些问题,却不知道从哪里寻找答案。被范振抓在手里的小家伙,可能是不舒服了,开始咕叽咕叽的叫起来,声音显得很不满。范振只好把它放到了肩膀上,让它继续在那里磨蘑菇和果子。
范振试探着用双手摸了摸周围的东西,发现周围的墙壁是非常光滑的,但不是石头也不像是地球上已知的那些金属制造的,因为摸上去的感觉并不是凉的,而是有一股温暖的滑腻,甚至能感受到里面有一股股的能量在流动。
这个空间是一条巷道,范振背后是一堵墙,头顶就是哪个机关洞口,此时范振要想出去,要么从那个洞口爬出去,再者就是沿着巷道往前走,说不定还能走出去。
范振用脚踩了踩墙壁,光滑连点摩擦都没有,根本不能着力,范振知道自己想双脚撑墙,爬出洞口的愿望不能实现了。没有办法,范振只好摸着黑往前走,用棒子当成了拐杖在前面探着路。
巷道很窄,不到一米宽,两边都是那种不知名材料做成的墙壁,范振借着扫帚头两只眼睛的微光,像个瞎子一样的往前摸索着。
走了一段路,范振感觉地面上不再柔软,到了一段硬路上。鞋子走在上面,邦邦的响,声音传出老远。寂静里的响声,让范振感觉自己的汗毛没来由的就竖了起来。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范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果子就啃了起来。啃完以后,就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休息,范振忽然觉得在这地方自己累的很快。
这地面跟前面的确实不同,范振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竟然跟墙壁的材质是一样的,只不过少了那种未知能量流过的感觉。这是地道的另一部分?自己这一路走过来,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想不明白,范振只得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不管怎么样,只要前面还有路,就有希望找到答案。又走了一会,范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一刻钟吧。范振感觉自己心里越来越烦躁,一个大活人在黑咕隆咚的地方久了,心理总会有些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军队里惩罚犯了错误的士兵要关禁闭的原因。把一个大活人,关到连扇窗户到没有的小房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正常人如果待久了,就算不疯,脾气也不会怎么好。
范振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如此往复。直到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急躁了,才停下来。
这时肩膀的上扫帚头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在范振耳边忽然咕叽咕叽的叫了起来,连小爪子里的蘑菇和果子都扔掉了,扯着范振的耳朵叫个不停。范振自然不知道它想告诉自己什么,但听它着急的叫声,也知道前方毕竟有什么东西。
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头,示意它安静下来。小家伙可能明白了范振的意思,没有再发出声音,而是躲到范振脑袋后面,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抓着范振的头发。
范振感觉到了扫帚头的恐惧,知道前面未知的地方肯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了。他收起棒子,把背在背后的白骨刀拿在手上,浑身紧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脚步一点一点的往前面挪着。
刚走了没几步,范振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似乎传来一丝短短的叫声。那声音尖哑凄厉,好像还蕴含着一种莫名的兴奋,让范振听了身体不自然的抖了几下。
听见那声音,范振就停了下来,背靠着墙壁,小心的戒备着。他知道有这种声音的生物,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家伙。
这地方太黑了,看不见前面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是大还是小,是站着的还是趴着的,也就无法判断它的攻击方式,范振也只能凭想象来猜测那家伙会怎样来对付自己。
范振拿着白骨刀的右手轻轻在自己身体周围晃着,这是防止那家伙的偷袭,也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通道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范振刚要松一口气。
一阵劲风毫无声息的从范振左边袭来,范振下意识的蹲了一下,就感觉一个东西从自己头上窜了过去,还抓走了自己的一小簇头发,疼的范振呲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
当过兵的范振知道,一击不中必有后手,所以他蹲下的同时,就毫不犹豫的往左边一个侧扑,就在他扑倒在地的同时,就听见“啪”的一声,范振原来待的地方被一个什么物体给击中了。
那声音很大很响,震的范振耳朵都嗡嗡的响,可见那一击是多么的大力。范振猜测这一下如果打在自己身上,自己非得断几根骨头不可。
范振正在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感到又一阵劲风夹杂着腥臭之气朝自己扑来,范振来不及爬起来,只得把脖子上的扫帚头抓起来扔到了一边,自己用手使劲一推打算滚到另一侧的墙边。
碰!碰!!
这次范振用力太大,整个身体都离开了地面,一下子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又滑了下来。这一下可撞的不轻,范振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弄的迷迷糊糊的,心里恶心的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被范振连续躲过两次,那东西可能是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隐藏自己,又凄厉的尖叫起来,那叫声有点像思春的猫,但却更加的难听,就像是一面破锣在擦着玻璃,让人听着就浑身难受。
范振本来是想吐的厉害,被这叫声一震,反而清醒过来。他知道那怪物就在旁边,拿在手里的白骨刀刚要有所动作,就听见整个空间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发出了悦耳的响声,那声音优美动听,听起来像是一种语言,却是范振听不懂的语言。
紧接着整条通道响起了,咔咔咔的声音,从范振掉下来的地方开始,一直往前延伸向前不知道几百米,隔两米就亮起来一个“口”字形的灯环,而范振此时就正处在一个灯环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