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振被这朵花的笑容笑的全身发冷,真想拿起刀把它给劈了,却感觉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还在微微的发抖。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脑袋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根本提不起来任何的反抗心思。
范振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猛的一咬舌尖,疼痛让范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苏醒的范振小心的往后退了几步,离那个罩子远了一点,然后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忽然感觉这个花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美好。
那朵成了精的花,还在那里疯狂的舞着,辛亏有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住了,要不然范振早就躲的远远的了,谁知道这花精会不会忽然间张开口把自己吞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都能跳舞露笑脸了,吃个人也无关紧要嘛。
黑色的大盘花舞动的越来越剧烈,浑身的叶子和花冠就像是下雨一样,从它身上飘落下来然后落到罩子里的泥土上。
让范振惊奇的是落到泥土上的树叶和花冠,就像水一样直接就融化在了泥土里,在范振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就有一些绿色的小苗从泥土里慢慢的钻了出来,直至长到五六厘米高才停了下来。
那朵奇异的花,身上的叶子和花冠越来越少了,直至只剩下一根光杆的茎和光秃秃的花柱。那曾经令范振害怕的诡异笑脸,竟然就那么没了,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在舞尽了整个身体最后一片叶子之后,那朵花就像是燃烧尽了自己最后一点生命一样,绿色的茎和黑色的花柱,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的枯萎直至碎成了一片草屑。
范振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把自己抖成渣然后用自己的身子来喂养后代?
看着罩子里出现的十几株的绿色幼苗,两个苗瓣在微微摇动,这难道就是那黑色大盘花的幼儿时代?
十几株幼苗在黑色花朵的渣子完全渗到泥土里之后,又开始了一轮疯狂的生长。只见它们从五六厘米在不到一分钟内就长到了十几厘米,然后开始抽叶,那本来很细的花径越长越粗,直至到拇指粗才停了下来。
每株花苗的顶部开始长出了一个小包,小包很小,有指甲那么大。
红彤彤的,范振猜测那应该是花苞。这次他猜对了,那个小花包慢慢的开始变大,然后就一片一片的展了开来。
那花冠的颜色不像死去的黑盘花那么黑,是淡粉色的,每个花冠上还有一些奇怪的绿色小斑点。
其中一朵花苗好像生长的特别快,应该是吸收了更多营养的缘故吧,在别的花苗刚开始展开花冠的时候,它就已经开始变色了。
只见它的整个花盘就像是有人在用毛笔在给它涂抹一样,一点一点的由淡粉色变成了灰黑色然后又变成纯黑色,中间的花柱渐渐的凸起,最后裂出了两只眼睛一张嘴。
范振终于知道那个诡异的笑脸是怎么出来的了。长出笑脸的小花朵,又开始对着范振傻傻的笑,这让范振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
自己竟然好像被这朵花迷糊住了一样,也开始对着它傻傻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范振就觉得不对劲了,使劲用手掐了自己一下,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好险!这朵花的那张脸肯定有问题。范振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对着那朵还在冲它笑的花竖了个中指。
诡异的笑脸花还在诡异的笑,范振却不敢再去看一眼。那花的颜色越来越深,中间的花柱也越来越大,那张嘴里竟然还长出了牙齿,范振却没有看到。
范振正在奇怪那罩子就那么大,本来就长着一朵花,现在忽然多出来十几株,水分肥料都有定数的,给了其中几个,剩下的怎么活呢?
而且还有一个最令他疑惑的问题,自己来之前这些罩子里的花肯定已经存在很久了,那这些花以前应该也是这么繁衍后代的。
如果是用这种方式,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一株花繁殖十几株,那十几株繁殖出来就要有几百株了,这个数字如果累计下去,将会非常恐怖。
但现在的情况好像跟范振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在范振发现这个罩子的时候,里面只有一株花。
其余的本应该出现的花到哪里去了?范振思考着,却没有一点头绪。
正在这时罩子里忽然传出一丝轻微的叫声,范振马上抬头去看。
罩子里的那副场景,让范振在多少年以后都无法忘记。那个率先进化出黑色大盘和巨嘴牙齿的花朵,竟然在用牙齿啃食它旁边的另一株花。
在范振去看的时候,那株倒霉的花已经被目前这个黑盘花,吃掉了半个花盘,另一半的边缘竟然还流着红色的血液。
地上到处都是两朵花撕咬时落下的叶子,偶尔还会有几片残破的花冠被咬掉,掉落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融化,就被周围的其他花用“根脚”给拿起来吃了。
黑色大盘花虽然个头不大,但对吃掉旁边的同类,同样也是全力以赴。即使是这样,打起来也要很费一番曲折。
虽然它目前吃掉了旁边这朵花的大部分,但那朵花依然还是有很强的战斗力。刚长出来的一张小嘴,死死的咬住了黑盘花的花径。
大花被那朵小花咬的直叫,那叫声是奇怪的“吱吱吱”的声音,就像是老鼠被夹子夹住了。大花吃了亏自然要报复,只见它张开大口,几下子就把剩下的粉色花盘,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小花的花盘都没了,就像人没有了脑袋一样,整个身体立马就萎了。然后就像一开始那朵黑盘花一样,化作了漫天的草屑,最后回归到生命最原始的地方。
范振看着发生的这一切,终于知道为什么在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里,这个罩子里就只有一朵花了。
是因为在这个罩子里长出来的花朵,最后只能剩下一株。罩子虽小也是一个世界,里面的生物也需要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只有最厉害的物种才能留下来,只有长的最快吃的最多的才有资格活下去。
吃完一朵花,黑盘花又朝着另一朵红盘花爬去。此时罩子里经过互相残杀,加上黑盘花也只剩下了四株,其中红盘后和绿盘花的花盘只剩了三分之二。
另一株紫盘花架没少打,吃也没少吃,竟然还完整无缺的靠在罩子壁上不知道是养精蓄锐,还是想来个渔翁得利。
黑盘花和红盘花的战斗,对范振来说就像看两个大妈在街头打架一样,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的很。
黑和红纠缠在一起,两根树藤都快要拧成了一根绳子。这种绳子看似简单,却结实异常,估计连普通家里用的稻草都是世外云彩。
绿盘和紫盘的战斗,比起黑盘与红盘更要激烈的多。在这两株花打架的地方,就像是城管来了一样,到处都是被抛出地面的泥土和绿色紫色的叶子。
有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豆子壮物体,在罩子里外表闪着金亮亮的光。范振真想趴上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些豆子般的东西,如果就这样被泥土吸收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但绿盘和紫盘的战斗,注定了是没有什么好的结果的。最后两株花,已经都被对方咬成了重伤,死亡化成粉末只是早晚的事情。
范振看着这一幕忽然间有点伤感,为了活下去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要拼命的。
黑盘和红盘正在互相试探着攻击,这次不再是用嘴打架了,而是互相发着刚才范振看到的那种闪着金光的小豆子。
每个小豆子都有枣仁那么大,被射出去以后,有的会打在对方的“脑袋”上,有的直接掉到了地上,有的也许是喷射的力道太大了,直接打在了罩子上。
那些打到罩子的豆子,却让范振大开眼界,因为那些豆子在撞到罩壁的一瞬间,立刻成了一个小火球。
燃烧的火球就像是某些图画上,龙珠那种造型,只是火球有点小而且还不是实习的。
整个罩子里就剩下两株花了,它们之间的战斗也越来越白热化,只见黑盘咬了红盘一口,然后红盘就反过来朝黑盘砸几个金豆子。
如此反复,渐渐的,黑盘的花冠只剩下几瓣,而红盘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花盘就只剩下了一个花柱,花柱上的笑脸此时却还在诡异的笑着。
一个一个的金豆子打在了罩壁上,然后爆出一团一团橙色的火焰,每一团火焰就像一个顽皮的猴子一样,东跳跳西蹦蹦的,最后竟然把两株花给围了起来。
金豆的节奏就像是要把这两株花给来个一锅端,然后自己这些伙伴就可以永远快活的生活在这里了。
但事实是这几个小火球想的太天真了,就算两个都受了伤的花盘,也不是这些小家伙们能够对付的,不量力而行势必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