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的旱天,让的初夏的早晨犹如盛夏时分一般温热。不知不觉中人们的火气便旺盛了几分。此时的上官印,正在儿子上官澈屋里吹胡子瞪眼拍桌子教训不听话的儿子。门外的走廊,江云娘面色发沉的偷听夫君与儿子之间的“战事”。
“这门亲事你愿也得成,不愿也得成!怎么,人家小蝶配不上你?你连个傻子也不嫌弃,反倒嫌弃起人家堂堂吏部尚书的千金?”
上官澈苦笑,说道唇舌之战,他自然是甘拜下风的,心里再多的解释,就是难以脱口。除了说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早就过了该上工的时晨了,看样子父亲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可那个魏晓蝶,自己是在是无感,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小丫头,做妹妹也许还勉强能接受,做妻?
“我今日才算知道,原来你小子就是个忤逆的混蛋!你娘怎么给我生出个这么不孝的混账东西出来!”上官印越说越气,越想越怕,手指着儿子鼻尖骂声连连。“你要是不答应这门亲事,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上官澈愕然看着气的颤颤的父亲,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要逼迫他答应这门亲事,更被父亲的这一句话惊呆了!就为一门亲事便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了?
江云娘再也听不下去了,砰的把门推开冲了进去,质问丈夫道:“老爷,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要逼着澈儿娶魏晓蝶,是皇上赐婚?还是你欠魏忠霆天大的恩情要回报?你倒是说个理由来听听!”
上官印哪敢说出自己的苦衷!见夫人又跑来搀和,更是觉得烦躁无比,几近咆哮道:“反了你了江云娘!老子是一家之主,是澈儿的父亲,是这个家的天!老子要儿子怎么做,儿子就得怎么做!你江云娘更应惟命是从!”
江云娘愈发觉得老爷变了,什么?让自己惟命是从?
“是,你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全家人都是靠着你养活,你了不起!可你别忘了儿子有儿子的心愿,你若强迫他,就是存心让儿子不快乐!一个刻意让自己亲生孩子不快乐的父亲,又配做父亲吗?”
“你你……”
“我怎么了?你从前不是说魏忠霆老奸巨猾吗?你不是说他非要往咱家跑的殷勤拉拢你吗?你不是说你有些厌烦他姓魏的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倒戈了?”
“江云娘!你是存心要气我是吧?真是惯得你无法无天了!竟敢如此和你的夫君说话!总之这门亲事老子说了算!由不得你一个妇道人家搀和!”
“……”
上官澈原以为母亲这个救星来了自己就能舒一口气,该干嘛去干嘛了,谁知道局面更加糟糕。看着父亲母亲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他的心里很不好受。要知道他可从未见父母真正红过脸。
“爹,娘,你们不要吵了,给我些时日,容我想想再说好吗?”沉吟半响,他突然说道。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平息之后,上官澈赶往往都府上职。一路见街边不时有人围聚成堆,议论纷纷。他很自然的放慢了脚步竖耳倾听。
“不用说也是有人恶意为止,只怕是嫉妒人家多多大包生意好,所以才一把火烧了人家铺子!”
“可不是!真狠心哪!连人一块烧死了!说起来这银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是在说多多大包铺子失火了?还烧死了人?!上官澈呆呆一怔,回过神立刻朝着多多大包店铺方向狂奔而去。
多多大包店门口围满了人,唐小五王大几人正勘察现场。福娃脸上明显又苦果的痕迹,眼泡肿的高高的,宝儿则是始终拽着福娃的衣角寸步不离。
“好了好了,各位都散了吧,今儿包子反正是吃不成了,重整之后再来捧场吧!”唐小五从被焚烧的黑黢黢的屋里走出来,站在人群中亮着嗓子喊道。
众人见再也看不出什么新奇,议论了几句便都哗然散开了。这是唐小五看见玉树临风的捕头大人站到了自己眼前,眼睛一亮喊道:“捕头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上官澈一把推开唐小五就冲进屋子里,楼上楼下角角落落寻了个遍,没有看到他想看见的人,情急之下竟然一把揪住福娃问道:“吉多多怎么样了?吉多多去了哪里!”
福娃愣了愣说道:“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奉了皇命进宫去了……”
昨夜小姐刚回家就听到外头有人喊失火了,小姐和她说了几句就抓着木盆冲了出去,谁知道这一去半宿都没回,她急的也关了院门出外寻找,谁知失火的竟然是半里路之外的自家铺子!蔡二大哥还因跳楼跌断了右腿,乡亲们帮着就晚火,小姐又送蔡大哥去看了大夫。等到官府捕快上门核查,后脚又来了宫里的公公侍卫,宣了皇上口谕召人进宫为娘娘做包子。
福娃胆小,自然是不敢去的,蔡二娘子要服侍蔡二,抹着眼泪也不愿去,那公公看个人万般不愿的模样动了肝火,尖利的嗓子里冒出几句狠话来,说再要犹疑不决,就要杀头!于是小姐只能答应亲自跟着去。
临走前交待了福娃几件事,一是下午会有人送煤球来,铁匠铺子也会送煤炉来,让她按着早说好的,送几套去各路的小茶铺子免费使用。二就是她不在的日子铺子暂时歇业,只管和蔡大嫂做好馅料送给城都分店就可以。还有就是乡下的那些鸭蛋就快熟了,让她跟着刘伯的车去取些鸭蛋回来,各位熟识的没人都要分上一点,留上一坛子自家吃就好。
福娃大着胆子问公公公子何时才能回来,公公只是阴阳怪气的瞪了她一眼说了句不知道,脖子扬的长长的甩袖走人了。她听过那句伴君如伴虎,知道在皇宫里当差不容易,万一小姐做的不好,说不定还有危险。等小姐转过身子上了马车,她又后悔起来,追着马车喊着让公子回来她去。可是小姐只是掀开车帘冲她笑笑,渐渐消失于她的视线。
再提起小姐的去向,福娃忍不住又抹起眼泪。
上官澈松了口气,也是,她那么机灵,就算当时在这屋里,也一定能想到办法逃脱。继而心又是一沉。怎么会好端端的进宫?
“她怎么会入宫?为何?”
“说是让去给娘娘做包子。皇上下的口谕。”福娃低头看看一脸哭相的宝儿,想想蹲下身将他搂在怀里,“真是祸不单行,乱成一锅粥了,偏偏小姐……”
察觉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赶紧顿住岔开话题:“捕头大人,您可一定要将这些纵火行凶的歹徒绳之以法!我家蔡大哥险些就被烧死了……”
上官澈点点头,又去细细勘察,得出的结论却是是人为纵火,火势由柴房而起,显然是有人撬门而入,只是屋子里的家什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证物,只能从人证着手,调查火灾当时有没有路人经过此处看到纵火的案犯。
“其实我知道这火是谁纵的!”福娃突然迎上来愤愤说道。上官澈蹙眉道:“你知道?”
福娃重重点头:“我们不过是做个面食铺子,平日里根本不与人交恶,那里有人会来祸害!一定是那些个来收保护费的地痞恶霸!收不到保护费就干脆杀人放火!这些丧心病狂的歹人!捕头大人您若是不为百姓除了那些祸害,您就不配当这捕头!”
上官澈凝眉沉思,想起那日目睹,觉得福娃说的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