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听说。”
魏景蓝丝毫不觉得这只是听说,她那句“真的”完全就是感叹。太好了!现在流星雨有了,时间也有了,就差最佳观测地点了!幸福要不要来的这么快啊?
“那你知道那场流星雨的最佳观测地点在哪儿吗?”赶忙问道。
最佳观测地点?那是什么?看流星雨的最好去处吗?吴子庸想了想,灵泉寺?地处半山腰,即可俯瞰也可仰望,环境清幽。道:“大概是灵泉寺吧!”
“灵泉寺?”魏景蓝在脑内一阵搜索,结果查无此地。“灵泉寺在哪儿?远吗?”
合上书,又停了一秒,道:“大楚,京都。”
大楚?!不在远昭国啊!天呐!她在现代一辈子都没出过国,这合着到了古代还得出次国啊?
“远吗?”没概念的又问了一遍。
“嗯……挺远的。”
魏景蓝一下蔫了,道:“要走多远?”
吴子庸大致估计了一下,道:“这询南城是远昭国靠北的城镇,若是从此处出发去大楚京都,乘快马需要一月余,乘马车的话要慢些,需近两个月,至于步行,至少要四个月。”
这么长时间?现在已经是二月下旬,只剩三个月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哎!这时候要是有飞机就好了……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去大楚看,在远昭国看不是也一样吗?同是一片天。”吴子庸看着她貌似随口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魏景蓝诽腹,这怎么能一样?要到最佳观测地点才灵啊!况且,你以为流星雨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的吗?只有特定的地点才能看到啊!
“厄……呵呵,是啊!在远昭看也是一样的。”不行!她一定要去大楚!
可是,怎么去呢?用什么理由呢?她也不认识路,跑岔了怎么办?
抬头看着又在翻另一本书的吴子庸,对了!有了!吴子庸不是个举人么?不是过几天不是要南下去参加春闱?到时候她以陪读的身份跟过去,等出了城,再伺机往相反的方向赶,至于路线什么的,先逃出去再问别人吧!
感受到来自魏景蓝的灼灼的目光,吴子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鉴于吴子庸白天受了伤,晚上的时候,魏景蓝没再好意思让人家睡桌子,光荣的想将自己的床让出来。
“吴公子,你左肩有伤,今夜便不要苦读了吧?还是早些上床歇息。”
“好。”
魏景蓝正整理着床铺,本以为吴子庸会推辞一番,谁知道那人一口应下,半点不带谦虚的。
“你这是干什么?”
“啊?我铺床啊!”
“可是……这是地……”
魏景蓝没有停下,继续将被子往地下搬,“我知道啊,我打算打地铺,你睡床。”
“……”
吴子庸打从第一次见魏景蓝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同别的女子不同,浑身透着怪异,行为举止不似常人。新婚之夜,一人独守却毫无怨言,回门之时,一个丫鬟竟能让她情绪失控,今天早上,见他受伤却什么都不问,现在又打算睡地上!这里面无论哪一样都不像是一个闺中小姐会做的事,这个魏景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我已是夫妻,何必睡地上呢?”
夫妻?!魏景蓝听得耳根子一阵红……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没能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仍然以为自己单身。夫妻?多大的耳瓜子啊!一巴掌把她拍醒了。是啊,是夫妻啊,她的行为确实奇怪了点……
“额……那个……你左肩不是受伤了么?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不碍事的,床很大。”吴子庸俯身抱起魏景蓝刚打好的地铺,放到一边的箱子里。他的动作很利索,完全不似受了伤的样子。
“可……”魏景蓝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啊,但是现在骑虎难下,不过既然打算演戏,那就演到底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上床……
魏景蓝扭扭捏捏地爬进了床里边,老老实实地躺好,一点儿不敢动,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吴子庸熄了灯,也躺了下来。他的呼吸声很轻,微弱的声音不停在耳畔响起,借着月光,魏景蓝甚至能看到他睫毛的阴影,漂亮的眉骨,高挺的鼻,还有迷人的薄唇……不知道吻起来什么感觉?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丢脸的想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你在念什么?”
“啊?!”魏景蓝没想到吴子庸会突然开口,三魂吓掉了七魄,生怕自己刚才丢脸的心事被看穿。
“我听你一直在念什么,你在念什么?”不知是不是夜深人静的原因,他的声音不像白天那样爽朗,低低哑哑的,直教人心猿意马……
魏景蓝一把用锦被盖住脸,整张脸都烧红了,不带这么玩的!“我……我在念经。”
“念经?”这个话题似乎勾起了吴子庸的兴趣,侧头看向魏景蓝,只见她身体紧贴床的内壁,离他有八丈远,还把头埋在被子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大哥!你离我远点我就真的好了!
“你这样不会闷吗?”
“我……”其实空气不流通的感觉一点都不好,魏景蓝在负隅顽抗三分钟之后果断缴械投降了,苦着脸把头放了出了,“我,还好。”
“你说你在念经,这样虔诚?睡觉也念经吗?”
“我……”
“别出声!”吴子庸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在离她耳朵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叮嘱,话里透着紧张。
魏景蓝一时间尴尬的要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憋气!”吴子庸一跃而起,小声道。
只见门格处有细细的摩擦声,然后一支竹管子伸了进来,再然后就是……白烟?不对!是……迷烟?!天呐!这种武侠片里老掉牙的场景竟然真的存在!这下怎么办?怎么办?
惊慌失措地紧紧盯着吴子庸,这个房间里就他一个男人,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下迷烟的人。哎呦!我怎么这么倒霉?什么事儿都碰上了呢?
吴子庸明显也看到了竹管中的迷烟,可是他并没有走到门前查看,反而下船躲到了床尾处被床幔遮住的地方。
魏景蓝此时惊和吓混在一起,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什么?!有坏人入侵这厮竟然自己躲起来,都不带她?!他的意思是指望她一个女的去跟人家搏斗吗?这还算个男人吗?!天底下还有这种人?!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提着刀蹑手蹑脚地靠近。
她不敢睁眼,生怕人家一刀剁了她。有的人,当受到了惊吓的时候全身都是僵硬的,想动却动不了,很不幸的是,魏景蓝就是这一类人中的典范。魏景蓝真是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僵在床上一点不敢动,面部表情严重扭曲,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提刀渐进,见床上只一名女子,刚要转身,就听见那床上之人“嗤”得一声,立即挥刀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吴子庸以一根长簪直取那人咽喉,空间太小,施展不开,那人只得反手用刀柄一挡,“世子?”,吴子庸并不多言,手腕一转,“刺啦”一声,直插入那人的喉头,感觉有几股热流喷涌至脸上,“砰!”黑衣人应声而倒。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魏景蓝睁开眼的时候,吴子庸正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右手捂住左肩,床下一人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憋不住,她已经尽了全力来憋气,这真的是她有史以来憋气最长的一次了。
“你……还好吗?”魏景兰所在床角,战战兢兢地开口。
“嗯。”
又看一眼距离不过一尺四仰八叉倒在床下那黑衣人,颤抖着问道:”他……怎么了?“
“死了。”
“啊?……死……死了?”魏景蓝还是第一次离死人这么近,即便是梅香那一次她也只是远远的望着,现在尸体近在咫尺,魏景蓝打不禁了个寒噤,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过一会儿把尸体搬出去吧。”他的声音非常冷静,没有一丝杀人后的惊恐,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事……
“搬……搬去哪儿?”
吴子庸没有再回答,只低着头,沉进那一份死寂中,这个时候的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那是一种从脚底泛起的凉意,使得魏景蓝不敢再问下去。
他本以为只要再撑几天,等他们相信自己已经离开浔南城,将他们支走后就能顺理成章又掩人耳目的离城。没想到他们竟然部署得如此精密,这么快就搜到魏府老宅子里了,看来,这里是万万不能待了,明日若是再不走,恐怕真要把命留在这儿了……
“世……子?”魏景蓝明显看到吴子庸的背一僵,黑衣人刚才为何如此叫他?“我是……听刚才哪个人这么叫你。”
“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