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煜低头笑了,道:“果然没白疼霜儿!”
“这么晚了,为难你来看我。找个僻静之处聊聊人生社会理想?”
瑾煜一听,嘴角笑意更浓,重复着凌霜的话:“人生社会理想……”
昏暗的大街上,偶然打更人走过,凌霜推着瑾煜的轮椅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当日第一次见面清江街口。凌霜推瑾煜在柳树下停着。
瑾煜道:“当日你便是在这里把五哥打了一顿。”
“是啊,一晃而过恍如昨日,没想到就几个月了。”凌霜不得不感概时间可过的真快。
抬头望天,不知道夜风在空幽谷过的如何,现下她还真挺担心夜风的,他毒发的痛苦只有自己知晓。不知不觉中两人分开似半年之久。
瑾煜看着凌霜的侧面,问道:“霜儿,在想什么?”
凌霜眼眸中掩饰不掉的伤感,看向瑾煜道:“在想一位旧友,不知道他现下如何!”
听闻,瑾煜紫眸黯淡划过,转过头看向清江那波澜无奇的江面,江面很平静,映着一轮残月,在柳枝下散发粼粼微波。
“那位旧友定是跟霜儿感情很好,何时霜儿介绍与瑾煜认识?”
凌霜思绪飘渺悠远,没有注意到瑾煜那紫眸的黯淡,只是幽幽说道:“昔日离别,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相遇,或者这辈子在也无法相遇了。”
说完那眼眸斑驳泪光映着残月,朝瑾煜道:“天色晚了,回去把。”不等瑾煜回答,凌霜把瑾煜轮椅推着走向马车。没能注意到瑾煜那长袍下紧握着的拳头。
…………
凌霜回去没有追查下毒的二姨娘,整个司府,除了二姨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别人即便有心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只是叫桃兮每天记下进出兰苑的人。而碧荷依旧跟踪着瑶娘。
第二天微微醒来,梳妆打扮好。凌霜准备喊两位丫鬟前来问话,便被管家请去大厅了,说是相爷有请。
凌霜踌躇着爹叫自己去所为何事,此时瑶娘面带微笑说道:“小姐担心的话,不如奴婢陪您走一趟?”
“罢了,瑶娘夕雾同去把!”凌霜起身,带着瑶娘和夕雾走出兰苑。
到了司府大厅,似乎,二三四姨娘到早早到,而琴棋书画几位姐妹早就在位上,似乎只等着凌霜姗姗来迟。
凌霜朝着司相作福道:“爹,叫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司相先是严肃的看了眼凌霜,在望着凌霜旁边的瑶娘,顿了顿道:“霜儿,坐把!”
凌霜缓缓步道自己位上,而瑶娘和夕雾自觉的站在凌霜身后。凌霜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放前,规规矩矩坐着。
司相看着凌霜,似乎欲言又止般,不知如何开口,凌霜长的跟玉儿一模一样,看见她似乎就当见到玉儿,对这个女儿,内心愧疚无地自容,终,欠她的太多。
见司相久久未语,二姨娘赵芸芳便站了起来,道:“听闻,三小姐昨日在四个未婚皇子中,独选了那随时一命呜呼的九皇子!”
凌霜抬起头,萧寒眼眸射向赵芸芳,那锐利光芒暗藏杀气,惊的赵芸芳顿时打了个哆嗦,脸色苍白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三姨娘杨茹面带淡淡的笑容,向凌霜似劝道:“三小姐,进了这个门,就是一家人,虽说您在外边长大受了很多苦,但凡遇到何事都和老爷多商量商量,切不可自己做主。”
三姨娘的弦外之音凌霜听出来了,似乎昨天放弃其他皇子而选择瑾煜这个无权无势的病痨子,引起了全家公愤。
凌霜微微一笑道:“感情对昨日凌霜的决定,大家不太满意?”
“霜儿,不可胡闹!”
凌霜没有望向司相,只是把手指轻轻拂额,似乎有点头痛。而夕雾站在身后问道:“小姐,是不是头痛了?旧疾又犯了?”
司相一听凌霜身子不舒服,站了起来焦急中掩饰不掉的关心,道:“霜儿,你如何了?有何旧疾,为何父亲没有听说?”
身后的夕雾见时机成熟,双眸眼泪带着倔强。为凌霜打抱不平道:“小姐这自小身子赢弱,多年的旧疾,整个相府没有人关心小姐身子,不知她染疾已久,而在乎是小姐能为司府带来多少权势利益。”接着自言自语的说道:“自小便没有养育过小姐,还指望小姐……”
“夕雾,别说了!”凌霜朝着身后夕雾斥道,打断她的话,狠心道:“掌嘴,大厅是你一个奴婢搬弄是非之地!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小姐没教养,连一个奴才都管教不好!”
“小姐……”夕雾眼眸含泪,楚楚可怜:“奴婢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更何况昨日还有人在您茶壶和点心里下毒。”
“掌嘴……还在那胡说八道!”
司相震惊,站了起来朝着凌霜身后的夕雾吼道:“什么,在霜儿茶壶点心里下毒?”当下怒不可赦,朝着外面吼道:“来人,管家把整个司府都搜查一遍,看谁人看在本相眼皮子底下动手陷害霜儿。”
司相似乎很生气,眼眸猩红。与文质彬彬的外表极不相称,而这一幕也是凌霜第一次见,司相为她之事如此关心。本想她自己暗中解决的,未想司相开始查处了。
当下,管家领着众多男丁一个个的搜查去,而凌霜眼眸朝着在坐的女眷扫视过去。似乎没人没有表露太多,相对平静的有些异常。大概是没多少感情的,凌霜甚至看到司琴和司棋有许幸灾乐祸的表情,司书表现的很是镇定,而凌霜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真是越看越像自己。只是比现下的自己丰满莹润,还高出些。
年纪最小的司画,似乎若有所思的朝二姨娘看了一眼,又朝自己身后的瑶娘望去。
难道司画与其中有什么关联?
瞧着二姨娘和瑶娘,是否下毒之事与二人有关,到底她是会医术的!
就在凌霜进入沉思之时,司相朝着凌霜语重心长的说道:“霜儿,放心吧,为父如何也不会让当年之事,重蹈覆辙了。这十几年来,为父受尽了了折磨。是为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啊!”
说着搀扶着凌霜,一步步的走出大厅,听司相声音似乎苍老了很多,凌霜侧目,看着司相眼角泪迹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