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接过话,素白修长双手执着手绢,劝二姨娘道:“母亲,这些个礼就还给她罢了。这以后啊女儿要是当上太子妃了,您还差这些?”
二姨娘走上前去,把另外两个礼盒打开,其中一个巨大方形方盒萤石晶格,萤光清珠,光照一室,偌大金碧辉煌的正厅顿时蓬荜生辉,珠形如星光闪烁,球状似皓月吐银。萤光磷珠,强光熠熠恒光不衰,这就是一颗硕大无比,极其珍贵的“夜明珠”。
传说夜明珠采撷和孕育了天上日月星辰之皓光,太空中风晴雨露之润泽,大地上山川万木的颖华,人世间的精、神、魂、灵之瑞祥,融于一身。夜明珠稀有珍奇、高贵华丽、神秘光芒本是稀少之物,此可巨大的夜明珠无论质地、色泽、光芒度、还是直径都是及其稀有罕见的‘龙珠’。
司琴和司琪望见那夜明珠深吸一口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罕见之物她们也是第一次见。震撼睁大眼睛竟到浑然忘我之态。
而二姨娘便打开最后一份礼盒道:“看看,这是上千年的长白山人参!”
两姐妹望去,一枝偌大人参映入眼帘,须长而韧清疏而细,已成人形,不知养了多久,此颗人参也及其贵重,乃世间少有!
二姨娘望向两个女儿那好奇眼神,执手绢掩嘴含笑,朝着司琴说道:“这三份礼盒,不管那一份都是当世少有,及其珍贵,太子府的好东西却实不少,你要带着这些嫁了过去,抬高自个身份不说,太子爷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一说到嫁给太子,有着浓郁书卷气质的司琴俨然含羞,娇俏脸上一片红霞,语道:“娘,八字还没一瞥的事呢,上次太子爷不是太没提出来吗?”
司棋笑道:“姐姐,这可错不了,太子殿下虽没有提出迎娶下聘之事,但他当日来府里可是言辞确凿,是来问父亲之意,看来他心里可是有的你!”
此时,门外的下人高叫道:“老爷和兰小姐到——”
二姨娘眼神一阵慌乱,慌忙叫赵妈妈和几名丫鬟把礼盒给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放入室内,凌霜便挽着刚刚下朝,还未褪去朝服的司相进了大厅,凌霜一看那三个礼盒,大声吼道:“慢着,把东西给放下!”
凌霜一袭月牙流水长裙,青丝如瀑布披散在脑后,美目盼兮,秋水婉转欲泣,然后朝着司相如鲠在喉,泣道:“爹,你看看!女儿说的是真的,二姨娘果然偷了我的东西,你可要为我做主了啊!呜呜——兰儿从小爹不疼,娘不爱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二姨娘趁着女儿昨夜儿喝高了就去兰苑把我的东西给盗了,真是欺人太甚了!”
霎时,三人朝着凌霜瞪大双眸,如五雷轰顶全部促在原地,‘二姨娘’这三个字她赵芸芳太久没有听见了,这个司府谁人不尊称一声二夫人,虽没扶正,地位如同正室一般!二姨娘三字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赵芸芳,她只是个妾,掌管司府的一个妾侍!
司相出身书香门第,对于礼义廉耻要求甚高,本来他不相信二姨娘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三个礼盒硬生生的放在眼前,叫他不得不去相信,顿时怒火中烧,怒气冲冲指向二姨娘道:“把东西拿过来!”
二姨娘一个眼神给赵妈妈,示意她拿进内屋去,赵妈妈欲要偷偷的抱着礼盒退下!
凌霜嘴角浅笑,挽着司相的手臂放了下来。朝着司相似在撒娇,又像警告般:“爹啊,根据我们燕国的律例,偷盗不超过一钱(十钱为一两),罚其做劳役三十天;偷盗赃款在一钱到二百二十钱之间的,得背井离乡;赃款在二百二十钱到六百六十钱之间的,犯人脸上要被刺上字,再涂上墨,还得服劳役;所得赃款若超过了六百六十钱,那就要割掉鼻子、在脸上刺字,同时还要服劳役。”
割鼻、脸上刺字!
司琴司琪两听到此,惊慌失措,双手放在身前腰间瑟瑟发抖,纷纷幽怨的朝着凌霜望去,很快恢复如初。
先是司琴道:“父亲,娘不是这样的人,你莫要听妹妹胡说八道。”
司琪道:“是啊,父亲,娘跟你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您也是了解她的,她怎么会偷人东西呢?”
听到这,二姨娘先是身型颤抖了一下,妖娆脸色苍白,但很快极力镇静,面露委屈,眼眸含泪朝着司相道:“老爷,你要相信我!三女儿如今回来谁人敢拿这些个东西。”
司相先是看着二姨娘,而后在望向司琴司琪两名女儿,横眉怒视,生气归生气,但还没失去理智,内心似乎在挣扎犹豫着!
望见司相如此犹豫,凌霜一个轻盈翻身,跃到赵妈妈身前,把礼盒从其手中躲了过来,向司相打开后,询问道:“想必爹很清楚,这些个东西不是府里的,告诉你们,颜家颜如玉颜如皓,送给九皇子的,九皇子在转送给我,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
司相看清楚东西,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朝着二姨娘道:“你,你,你!好你个赵芸芳,本我还不相信,这些物品果然是你在兰儿那夺来!”
二姨娘掩饰内心的慌乱,极力平静道:“老爷,三女儿拿着这些个东西她拿着也没用,不如我先替她保管着只是没告诉她而已,都是一家人,这不是夺!”
凌霜闻言失笑,及其凄凉泪水斑驳,一家人,多么讽刺的字眼!
顿了顿,微笑意味深长的瞟向司琴司棋,然后朝着司相望去,最后冷清目光落在二姨娘身上,犹如冬日的冰坨子,连如花似玉脸上笑意都觉得渗人,淡淡道:“我是该去那里报官呢?衙门击鼓呢,还是写状纸到隶部,刑部?哦对了?燕京城里好像还有个大理寺,专门管这些达官贵人做些坑蒙拐骗偷的勾挡!”
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把水笙叫进来,冷若冰霜大声道:“水笙,把这份状纸送给玉若白表哥,交给大理寺去。”
司相朝着凌霜咆哮道:“兰儿住手!”
二姨娘一下子瘫坐在地,朝着司相跪道:“老爷,芸芳求求您劝下三女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