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在经过补脑专用的十全大补汤的沐浴之后,宁素素又迎来了骨头汤的洗礼。
眼角抽搐了下,略一挣扎,宁素素还是心一横,仰头喝了个干净。
强撑的后果,就是现在捧着肚子无所事事的闲晃。
真的好撑啊。
老在一个地方转悠的头昏,宁素素欲哭无泪的换了个地儿,朝着外边走去。
走着走着踏入了下人住的院子,不起眼的偏院处,有一扇门半掩着,烛光闪烁间隐隐可见两个人影,靠近了还能听到说话声。
那处,似乎是脆兰住的屋子吧?
屋内。
“脆兰姐姐,真是谢谢你了,多亏你去找来四公子爷爷才能及时得到救治。”
“陶小公子客气了,奴婢并未帮上什么忙,小公子的这声谢,奴婢恐不敢当。”
“那可不能这么说,若非脆兰姐姐报信,司,四公子可不会在那个时候知道我和爷爷出了事!”估摸着脆兰的语气,陶天儿将手上的东西往前一推,“这些山菌和野果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说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陶天儿脸红了红。
“真不用了,奴婢也是运气好,偏巧撞着四公子,顺嘴一提,四公子便让奴婢带路了。”脆兰伸出手,轻轻的将那些东西推了回去。
“脆兰姐姐……”
“……”
“不管!反正你要收下!你不收下我就不走了!”见脆兰始终不愿意收下,陶天儿有些急了,把东西又推了回去,腮帮子鼓起,睁大眼睛瞪着脆兰,大有她再推脱就杠上的趋势。
“陶小公子别闹了,天晚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不说别的,留你爷爷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他老人家就不会担心么?”被那架势弄的有些头疼,脆兰不得不耐着性子劝道。
“脆兰姐姐,你就收下吧,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只能拿这些东西送你……”依旧不见脆兰有松口的意思,陶天儿语气渐渐低了下去。
察觉到不对劲,脆兰忙道:“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婢子确实什么都没做,当不得小公子这些谢礼。”
说来说去,就是不要!
陶天儿心中发苦,一发狠,拉过脆兰的手,抓起一把果子就往她手里塞——
“脆兰姐姐,这些真的很好吃的,你试试好么?”已然有哭音闪现。
被陶天儿抓着手的脆兰一惊,刚想要挣脱,余光看到那些红彤彤的山果时犹豫了一下,收回了动作。
烛光将屋内人的动作投影至了窗户上,竖着耳朵溜达的宁素素眉头一挑。
呦,怎么着,还闹上了?
虽说私底下认为脆兰应该不会吃亏,但抵不过好奇心,宁素素还是慢悠悠的晃了进去。
叩了叩门,宁素素把门推开。
进门,就看到以小胖子一手抓着脆兰的手不放,一手发泄似的将果子一把一把的往她手里塞,就连抓不住滚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望着地上那落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微微破皮,果汁四溢的野果,宁素素蹙了眉。
这是怎么了?
被突然进来的宁素素吓到,小胖子和脆兰身子一僵。
只能干站着不敢动的脆兰平静的脸上少有的透出了一丝不知所措。
而抓着脆兰手的小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瞪圆,极度惊讶的看了一眼宁素素,又看了一眼脆兰,肥嘟嘟的脸噌的一下变得通红。
像是捧着个烫手山芋一般,猛地放开了脆兰的手不说,似是想解释些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手足无措的指了指脆兰,又指了指自己,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好半晌才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
“我,我,她……”
嗯哼?宁素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被宁素素的目光吓到,小胖子有些害怕的低着头,大吼:“我只是来报恩的,你别误会!”
……哈?!
什么情况?!
宁素素和脆兰被这一声镇住了,好半天才僵着脖子互相看了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陶天儿却以为自己理解对了,依旧低着头,脸蛋就和煮熟的虾一样,红透了。
再加上两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分外扎人,不断缩小自身存在感的同时,陶天儿还不得不开口调和略显诡异的气氛。
“我,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发誓?发你个大头鬼的誓!
反应过来的宁素素翻了个白眼,看着陶天儿肥嘟嘟的脸蛋,手痒的戳了戳。
啧啧,滑滑的,嫩嫩的,怪不得苏仪老是手欠的喜欢戳她!
陶天儿被戳的一动都不敢动,生怕眼前这个俊秀的小公子因为他的原因对脆兰不满意。
师父说过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他不能让,不能让脆兰姐姐相好的误会。
陶天儿这样想着,没见宁素素脸上闪过的一丝坏笑。
手欠的将小胖子下巴一勾,宁素素低声道,“小胖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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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傻乎乎还有些没回过神的陶天儿,宁素素回房泡了个澡便往床上栽。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还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从陶天儿口中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当初救她之人问了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四公子。
忧的是,苏仪没有任何预兆的不见了。
像往常一样摇够了时辰,她才从绿莞那得的消息——
“公子有事外出,小公子将书案上的册子熟记即可。”
将摆在床边的小册子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科要义。
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搜罗来的。
翻着翻着不知为何,宁素素有些烦躁。有什么事那么忙,居然连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平日里那么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哪就突然勤快起来了?莫非是接到了特殊任务?
没头没脑的猜了一通,宁素素抱着被子翻滚几圈,放弃了。她还是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个还得早起和陶天儿一块儿去芦溪堂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