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饿得拿不动手中的武器,百姓衣不蔽体,山上的树根被挖空,连泥土都被当成米粮抢,哀鸿遍野,易子而食,乱世之景也不过如此!大家如今还认为萧将军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吗?大家都知道柴桑不适合耕种却喜长草,柴桑百姓靠着这些野草熬过一年又一年,萧将军先是向朝廷要了赈济款,一部分买了粮食,另一部分却买了牛羊,在萧将军的鼓励下柴桑的牧业首先发展起来,百姓们悉心照料牛羊,母的牛羊不仅可以产奶还可以产崽,养大了卖给别人,又是一笔收入,柴桑的百姓渐渐可以饱腹。萧将军又自己出了一大笔钱在南方繁华的城市开了几家什么连锁店,柴桑上至将军下至伙夫都有分红,又请了先生在柴桑兴办学堂七岁以上十六岁以下不拘男女均可入学,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是何等的魄力!”
众人听得入迷,对镇国将军不由生出了敬仰之情,老蒋此时道:“这是第一处老朽认为萧将军胜过二位王爷的地方,萧将军不仅守住了柴桑,还让柴桑的百姓安居乐业。”老蒋喝了口茶,继续道:“诸位皆知萧将军死于夷陵之战,在老朽看来,这夷陵之战正是第二处萧将军胜于另两位王爷的地方,夷陵之战敌我双方力量悬殊,薛国明面上有三万人马,实际上早有十万兵马避过我军的耳目埋伏在夷陵附近,萧将军仅率领二万人马,先与薛国的三万人马鏖战,又从薛国的层层围杀中突围退守葫芦谷,萧将军自知难逃一死,拒不投降,与所剩的五千残兵坚守葫芦谷七天七夜,期间出战数次,斩杀薛国士兵六千人,力竭而死,至全军覆灭无一人投降!”老蒋说到这儿,声音微微颤抖,半晌才道:“诚亲王老年卸甲归田不问世事,汝南王战死沙场却及不上萧将军惨烈悍勇,此其二老朽佩服之处。当然这三位均是我大楚的英雄,老朽今日一番话也只是一家之言,诸位随意听听便是!”老蒋离开酒楼后,在场的人才缓缓回神,但毋庸置疑的是,镇国将军萧含章已经得到众人的钦佩!
颜封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眼睛熠熠生辉,颜一却觉得冷汗涔涔,自家少爷不服礼教,拐带着在这茶楼里说书的先生们也无所顾忌,就连皇家的事讨论起来都毫不顾忌,颜一额上冒出虚汗,每次和少爷出门自己的小心脏都会受到打击。
此后三天里,老蒋讲得都是萧将军与薛国的战役,萧含章行军以快、奇、狠闻名,比起诚亲王与汝南王的稳重,这种作战风格无异更容易令青年们热血沸腾,萧含章迅速成为京城人的偶像。
颜封的眼睛一日亮过一日,颜一知道自家少爷是真的佩服上了萧将军。老蒋在听风楼讲了三日就不再来了,徒留一干人等意犹未尽,颜封派人搜集萧含章的事迹,如痴如狂,害得颜一差点儿以为自家少爷有断袖之癖。
顾卫璋知道颜封已经有了兴趣便上门拜访,顶着颜封身边小厮热切的目光从一堆纸中挖出了废寝忘食的颜封,顾卫璋随意拿起一张纸,看后眼睛闪了闪,每张纸上都详细地记录了萧含章作战的情况,详细到士兵籍贯、粮草数量等等堪称机密繁琐的信息,他暗暗道:汝南王府不愧是百年世家。
顾卫璋看着颜封笑道:“才几天没见,颜兄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无视顾卫璋揶揄的笑容,颜封眼中满是狂热地道:“镇国将军真是奇才啊!”说完眼睛又暗了下摇头道:“可惜!可惜!”
顾卫璋眼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颜封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发现好友的异常,顾卫璋附和道:“是啊,萧将军英年早逝,真是我大楚的损失。而且萧将军死后,他的义妹估计也十分不好过啊!”
颜封反应慢了半拍,喃喃道:“义妹?”突然他神情一震,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道:“卫璋,我们去拜访萧小姐吧!”颜一在一旁被自己主子的说风就是雨弄得哭笑不得,正想阻止,就看见顾卫璋开口,颜一想还好有靠谱的顾世子。
顾卫璋无奈道:“不是萧小姐,是顾小姐,这位顾小姐正是陛下的胞妹!如今住在靖国公府!”颜封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他差点儿忘了镇国将军的另一个身份,但这丝毫不减他“拜访”的热情,反而让他更加兴奋,颜封的祖母是清河大长公主,他对自己的祖母十分敬佩,是以他不似一般男人喜欢小鸟依人的大家闺秀,而对性格强势的公主们多有好感,当得知萧将军的妹妹还是一个公主时心中已经产生了好感恨不得立刻就去见见那位顾小姐。
颜封抬腿就要向外走,突然被顾卫璋拉住,顾卫璋无奈道:“颜兄你打算就这样出门吗?”颜封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好似已经好多天没有梳洗过了,难得脸红了一下冲进了内室。
颜一直到见到靖国公时仍没反应过来,说好的劝阻呢?为什么世子也来凑热闹了
?只希望这位顾小姐不要那么不经吓!
顾洛川自从知道顾卫璋递了拜帖给靖国公,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前世顾卫璋在进京之初异常低调,与靖国公府的关系不好不坏,顾卫璋十分懂得明哲保身之道,对于烈火烹油的靖国公府一直采取远观的态度,事实证明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靖国公府的下场的确不好。
郑泰混迹官场许多年,对于诚亲王世子的微妙处境十分清楚,可一向低调的世子毫无预兆地拜访靖国公府,不由让他又惊又疑,不好直问只能慢慢试探,不料顾卫璋年纪轻轻,城府到深半天也不曾问出丝毫有价值的信息。
颜封向来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听着郑泰和顾卫璋说了半天,还没提到丝毫关于顾洛川的只言片语,不耐地打断道:“郑国公,本将军今日是来拜访顾小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