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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少夫人!出大事儿啦!”喜子边跑边喊。禾凝此时正在屋子里坐着,没见着他人呢老远就听着声了。
“怎么了这是?跑得这样急?”禾凝皱眉,平静地看着气喘如牛的喜子。
“夫人,夫人院子里闹起来了!少夫人您赶紧儿地瞧瞧去吧!”喜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说着还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
“夫人院子里闹起来了?如何闹起来了?母亲莫不是和二姨娘发生了口角?”禾凝一听,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
“不是夫人!是大小姐!是大小姐的夫君,杜大人来府里了,说是要,要休妻!”喜子嚷嚷道。
“休妻?!!!”禾凝和樱桃同时睁圆了眼,一脸地难以置信,异口同声地道。
“如今各个院子里的少爷少夫人都过去了,连有孕在身的大少夫人都到了!四少夫人,您怎么还没得知信儿哪?”福子急急地补充道。
禾凝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即刻拔腿往怡蓉堂而去。休妻可是个大事儿,若不是被逼到份儿上,一般人还真做不出这等事儿来!依着方木兰的性子,指不定在婆家做了什么令人难以容忍的事儿,在婆家待不下去了,才跑来娘家寻求庇护。倘若方木兰真的被休了,不出一日京城便会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儿!如此一来,那方家可真真算是颜面尽失!
只是,可怜的那个女孩儿!还记得敬茶那日,方木兰带着的女孩儿,模样十分俊俏乖巧,甚是讨喜。一旦方木兰被休,不知女孩儿又会过何种日子?禾凝脚下步子未停,心思却依然转得飞快。
还未踏进怡蓉堂,远远地便听见一个嘶哑的女人的声音,“杜昂,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我和你没完!”禾凝循声望去,只见方木兰朝着一旁的一个黝色的身影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住手!”吴老太君重重地敲在地上,厉声呵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吴老太君说着,一记凌厉的眼神看向方木兰,谁料方木兰却充耳不闻!许氏见状,忙招呼了春梅一块儿上前,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方木兰从自家相公身上扒拉下来。
待禾凝步入堂内,只见杜昂背着手直挺挺地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左眼圈肿胀发青,右半边脸也挂了彩,三条鲜红的血道甚是骇人。
“杜昂,你当真要休了木兰?”吴老太君问道。
“当真!”杜昂重重地点点头。
“姓杜的,老娘我在你家哪天不是殷勤周到的?!说,你为何要休我?白眼狼!没良心!”方木兰在一旁急红了眼,骂骂咧咧地道。无奈此时春梅看住了她,她不能再上前去半分。
“你给我住嘴!”许氏一个眼刀子甩过来,吓得方木兰悻悻地闭了口。
“杜昂,休妻是个大事儿,总得有个原由吧?我方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不是任人欺侮的主儿!”吴老太君沉声道。
“杜昂最后尊称您一句‘祖母’,原由?您这不都看见了吗?我脸上的伤可不是假的!我杜昂算是受够了,今日必定要休了她!不然,她还不把我杜家的屋顶给掀咯!”杜昂一脸愤愤地道。
“此话未免太过牵强!不知木兰她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惹得贤婿如此恼火,以至于非要休了她不可呢?若她只是耍耍女儿家小性子,并未犯了‘七出之条’,那贤婿可莫要与她置气!怨就怨在我这当娘的心太软,把女儿宠成了这个样子!那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许氏说着,微微福了个身,向一旁的杜昂行了个礼。
果然是天下父母心!许氏的一番话说得禾凝心里唏嘘不已,为了方木兰,许氏竟能忍住气,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还给自己的女婿赔罪行礼!
“杜昂万不敢受岳母大人此礼!”杜昂忙道,身子一闪,躲开了。“方木兰犯了不顺父母、妒、口多言三条。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妒,为其乱家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
“你胡说!”方木兰闻言,气得眼珠子都要迸出来了。
“第一条,不顺父母。方木兰在我们杜家,多次对我母亲出言不逊,有几次都将她老人家给气病了!第二条,妒。我刚纳了房小妾,方木兰对她是百般为难,实在是彪悍善妒。第三条,口多言。方木兰最擅长搬弄是非,多次和嫂子、弟媳发生口角,搅得杜家是鸡犬不宁,还伤了我们几个兄弟之间的情分,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杜昂连珠炮似地道来,听着许氏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杜昂说出的这些事儿,禾凝相信方木兰都做得出来。就她那性子,杜昂必没有冤枉她。杜昂如今一股脑儿地
“莫要给我罗织罪名了!”方木兰恶狠狠地吼道,“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那个小贱蹄子罢了!你已经纳了她,还想怎样?把我休了再把她扶正是吧?!杜昂,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你看起来和块木头似的,没想到如意算盘打得还挺响!”
“唉!”在一旁看了许久好戏的谢姨娘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看来方家是要多个人吃饭咯!”
“滚!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许氏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谢氏一眼。此时许氏心里正乱得紧,谢姨娘这根搅屎棍又来添乱,她如何不气恼?情急之下,她没有思虑便脱口而出。只是,此言一出,谢氏的儿子与儿媳面色都难看得紧,又不好说什么。
谢氏闻言,脸上一红,正欲再说,抬眼却遇上吴老太君凌厉的眼刀子,顿时噤了声。
“那杜家长辈也都同意此事吗?”吴老太君又问。
杜昂点点头。
“如此真要休妻?再无其他可能了吗?”许氏紧接着问道。
“是!这是休书!”杜昂坚定地道,从袖口中取了写好的休书重重地放在桌上。
方木兰闻言,不由地两行清泪落下,难过地闭紧了双眼。
“慢!”禾凝突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