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凝简单直接的两句话,成功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来。蒋瑶见是禾凝,微微一愣,道:“愿闻其祥!”
禾凝在京城中也曾久负才女之名,蒋瑶虽然清高自傲,但也不得不给禾凝几分面子。
“众姐妹可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文武双全’?“禾凝目光闪闪,看向一旁的众位小姐。众人皆点点头,有的还小声嘀咕道,“哼,这是以为咱们没读过书么?”
“既然大家都已知晓,如何就看不出呢?一个是当朝状元,一个是将门虎女,这难道不正应了‘文武双全’这个词?”禾凝笑道。“所以我才说,这对夫妻,当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咦?这以前没觉得,如今听起来,还不正是这回事儿,当真是‘文武双全’,般配得很呢!”杨芹终于得了空子,急忙插进来道。
众人听了此言,有的微微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有的则是蹙了眉,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牵强的理由。孟江雪的脸色稍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来。
“无论如何,这状元夫人连简单的一首诗都作不出,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蒋瑶咄咄逼人地说道。她心里当真是看不惯孟江雪那副得意的样子!一个胸无点墨的女子,竟然嫁了当朝俊美的状元郎!而她蒋瑶,虽然颇通诗书,却至今仍旧没有与之匹配的男子,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作不出诗又如何?”禾凝紧跟着反问道。“难道要江雪通习诗书,去搏一个女状元回来,才能与韩状元相配不成?”禾凝此问一出,周围窃笑声四起。这女子考状元,古往今来还是第一个听说呢!
“再说了,在座的姐妹们必定都读过《女诫》吧?!自古以来的好女子,皆是懂得相夫教子、持家有道之辈。我看除了‘教子’这一条,其他江雪都做得甚为出色!光看这次宴会,无一处不是置办得妥妥帖帖井井有条。”
禾凝顿了顿,待众人缓上一缓,禾凝又紧接着目光炯炯地看向蒋瑶。“不知蒋小姐从何处经典得知,这不会吟诗作对就不是好女子了呢?若真有此种经典,还请蒋小姐说出名字来,咱们回去都得好好儿地研读一番才行!”
禾凝此言一出,有的小姐脸上也出现了愤懑之色,都瞪圆了眼睛看向蒋瑶。虽然这群小姐大多出于名门,却不是个个都擅长吟诗作赋。如今听连声闻禾凝所言,忙点头附和。再说,今日里是孟江雪的生辰宴,热闹看够了,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
“天作之合”、“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一时间溢美之词四起,众位小姐皆迎上来称赞这对好姻缘。孟江雪终是挺直了腰杆子,脸上重新展露灿烂的笑容。她感激地看了看禾凝,而后又对着蒋瑶,抬高了下巴。
蒋瑶心中又急又气,一时间又无法发泄,只好恨恨地瞪了一眼禾凝,酸酸地道:“都说禾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如今我倒才意识到,原来禾家小姐还长了一副会咬人的伶牙俐齿!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蒋瑶不得不佩服!”
“只是,如今不得再叫禾家小姐,应该改口叫‘方夫人’了吧?”蒋瑶吃了瘪,此时急红了眼睛,“不知道方夫人嫁了个傻子,感觉如何呢?”蒋瑶冷笑,“听说方夫人在成亲前拒绝了韩状元的求亲,而选择了嫁个傻子,不知道方夫人当时心里是如何想的,我着实好奇得紧呢!”
禾凝暗道不好,这蒋瑶果真是个能挑事儿的,几句话就将战火烧到了她身上。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与青梧自幼便有婚约,也算是青梅竹马,情分是打小便有的。即便是韩状元再如何出类拔萃,禾凝也不会另作他想,蒋小姐想多了!”禾凝道。
“唉!这有的人啊,自己嫁不出去,就眼红人家过得好,嘴皮子一张尽是些酸言醋语,看着真真儿地是可怜呢!”此时,孟江雪逮住时机开了口,挑衅地看向蒋瑶。
蒋瑶闻言,似乎被戳中了痛处,俏脸涨得通红,气得整个身子如筛子似的颤抖起来。只见她恨恨地跺跺脚,瞪了二人一眼,转身如一阵风一般气呼呼地走掉了。
孟江雪见状,喜不自胜,愈发得意了!她亲昵地挽了禾凝的手,拉她到圆凳上坐下,又连连招呼其他人喝茶吃点心,那模样,当真是意气风发至极!
韩景元得知今日里孟江雪设宴,那身妃红色的裙装还是他陪她一起去做的呢!他也乐得如此,孟江雪此举至少可以帮助他拉拢一些朝中官员的家眷,此事,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着来客皆是女眷,怕撞着,韩景元今日里办事回来特意选择从偏门进入。刚进院子没多久,在一方僻静处,韩景元便见一女子着了妃红色的衣裳独自立着,看背影甚是落寞。韩景元一愣,莫非今日的宴会不顺利吗?他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从后面轻轻地环了女子的腰,柔声问道:“雪儿,怎得你独自一人在此站着?宴会不顺利吗?”
怀中的女子身子抖了抖,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待她反应过来,连忙挣脱了韩景元的怀抱,哆哆嗦嗦地道:“韩公子,请,请自重!”
韩景元被女子的举动惊得一怔,始才觉出不对来,女子的身材要比孟江雪娇小得多。他忙拱了手,连连道歉,“还请小姐原谅小生唐突!今儿个小姐着的衣裳与内子的甚为相近,小生未仔细辨认,竟将小姐错认成了内子,还请见谅!不知小姐出自哪个府上?”
听了韩景元的温言安慰,女子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韩景元。女子正是刚才离开花园的方木荷!方木荷刚才被韩景元一抱,再含羞带臊地望了一眼韩景元俊美的脸,方木荷的一颗心儿早已化作了一池柔柔的春水。如今更是被韩景元追问家门,她不禁心中暗道,难不成他也对我存了心思?一时间喜得都手足无措了!
“方太傅府上,三女方木荷。”方木荷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韩景元,连矜持都丢到脑后了,竟是连芳名都主动报与人家听。
韩景元听了,不由得脸色一暗,接着道:“方小姐不在花园与众位小姐聊天,为何独自跑来这偏院?”
方木荷被问得一愣,顿了顿,方道:“我最不喜人多,独自待着更落得个清闲自在!”
“如此,小姐自便!韩某就先告辞了!”说罢,韩景元甩了甩袖子,迈着大步走开了。而方木荷眼睁睁看他离开,不由得咬紧了嘴唇,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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