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
阳光“刺”入眸中,不由伸手遮挡回避,与尸界不同,天上太阳遥远明亮与人界相近。
翠绿苍盛老树依旧挺拔坑壁,之前被风吹得缠绕上枝叶的老藤一些滑落到原来位置,一阵清风,微微晃动,似乎没有半点狂风暴雨之后痕迹。
石壁下,善良还是那般盘膝而坐,本来湿润的衣物已被阳光晒干还略有燥热,颇有夏日气息,石壁之上不时传来“吱吱~”声响,确是夏蝉共鸣。
如此静谧祥和气氛之中,却传出一声低沉咆哮声,似虎豹,甚至更为凶恶野兽:“吼!~”
叫声震荡开来,如雷霆一怒,激起坑壁之上雀莺惊啼飞起“唧喳”逃串而去。
而让人惊奇,发出此声的并非山禽走兽,声音源头却是盘膝而座的善良口中。
嘶~人声兽吼,声音之后,善良确是变化极大。
一双明眸黑瞳,布满血丝变为漆黑底色,在黑眸中央又有鲜红瞳点如深渊之中一星灼炎让人胆寒心惊。嘴中牙齿满满变形,竟也转为兽牙尖利,两只虎牙满满从左右嘴角伸出,微微裂嘴,不时还有紫红色煞气“溢”出,着实将其本来俊俏之容颠覆。
与其意识之中模样是分毫不差;唯一有所不同,此时所穿衣物并非白色,还是那件黑色元阳宗服。
身体如此变化之后的善良亦然做出了怪异举动。
只见其本来盘膝的双腿伸直,使劲伸出双臂摇晃下头部由颈部发出“咯咯”胫骨作响,似在舒展保持一个姿势过久的身体。
又是反身向前一倾,双手撑地,双腿自然弯曲作蹲姿。
爬行!?
“咕~咕~”口中低沉的腔吼透过尖牙传出,似在寻找食物,紫红的煞气如饥饿的唾液般从嘴角不断喷出。
“腾!~”两只原本蹲地的双脚骤然一劲,强劲力道楞是把脚下泥土“溅”出声来,对着一块离地有五、六米高的石头一跃而起。
石头斜立坑壁,有两、三人合围不止大小;石旁还有一颗数十米高老树盘根于壁,其枝干穿插于周围数石根部紧贴在壁,倒是给了腾空而起的善良落脚之处。
果不其然,善良腾空数米,直奔石壁,左脚狠狠踩在石根处的树根上,右脚缩在腹部踩于石上,双手使劲抓住石头凹陷之处固定,其扑身之力震起一阵石灰泥土亦是安然落在石头之上。
“吱!~”没有停歇,一声树根踩踏变形声响,双脚再次猛然蓄力,刚落稳石上的善良脸露狰狞,张嘴露出尖牙怪笑,完全失去意识;此时与那山中野兽毫无分别,顺势又再一次犹如离弦之箭,借双脚踩踏、双手拉扯之力弹射而出。
“铖!~”弹出速度之快,对准石壁更高处一根如房粱般粗细树干冲了过去。
“咔嚓~咔嚓!”其中还径直穿过一颗小树树阴,直接将其细小枝丫撞了个支离破碎,激震起一片绿叶飞溅散落。
从树阴串出,速度丝毫未减,直接落于目标粗壮树干处。
就与之前地面姿势一样,双腿蹲立,双手伸直垂下抓住还在因落下踩踏摇晃的树干,脑袋仰起,因此干延长,伸出周围树、石数米,故犹如一只山中豺狼饥饿之容一脸兴奋观望起石壁上方情况。
百米之壁,却如林立。
再声低鸣,善良透出阵阵邪气,没有意识,授于脑中本能腥杀之意,不知疲惫般如屡平地,穿梭于树藤石林之中……
※※※
坑顶有便是竹林,飞絮,宛如风铃,还是那般“莎莎”细语。
竹林离坑凹之处有一圈空地,空地之上杂草丛生,不时有白兔、鼠兽奔疾,虽然有些微小动作,却也还算得祥静。
突然!
“莎莎……莎莎莎!”一阵剧烈杂草抖动摩擦声响从坑边草丛传出。
声音源头便是一只白鼠!火红眼睛,白色细毛,于草丛之中不时变换奔跑方向飞速逃串。
而在白鼠之上,一只灰黑毛相间雄鹰展翅低飞。
与白鼠身体相比,其鹰身大了几十倍不止,一身灰黑羽毛在阳光下徐徐生辉,不时还反着金边光芒;一双尖锐鹰眼更是发出道道寒光,尖利如刃的勾嘴随其犀利目光直盯地上不断变换路线白鼠阵阵杀机,只待一个必杀机会便会猛冲下去,仿佛此时灰鹰脑海之中已想到数种将白鼠身首异处之样。
“巴图!前面……前面就是我们鼠族地界,你难道就……就不怕破坏竹林规则!?”白鼠突然口吐人言,一声女声气喘徐徐,疲惫不堪。
“西兰!你跑啊……呵呵,今天鼠族祭典,谁还会管你!?哈哈哈哈”身后天上灰鹰同样传出讥讽笑声。
话语之间,白鼠似有精疲力竭之势,速度竟然慢上一分。
机会!
“轰!~”话音便落,那只叫巴图的黑鹰,伸出利爪对准白鼠西兰,一个冲刺,宛如“剑虹”!化一道灰黑光芒朝草丛中白鼠俯冲而至。
千钧一发,与白鼠西兰身形所比巨大数倍赢爪如死亡直刃正待收割其命。
“啊!~”白鼠回头一望,见此情形便是大惊失色,一声惊恐尖叫。
“腾!~”白烟腾生而起,化做人形,那秀美外形,洁白如雪的倩影,正是之前两次与善良相遇的少女无疑。
白烟之中,少女化做人形,硬是在最危机时刻用芊芊细手挡住了巴图雄鹰致命一击,利爪瞬间刺破雪白皮肤,直抓入小臂。
“咔!~”清脆手骨断裂声冲白烟之中传出,其手楞是生生被巴图利爪抓得鲜血模糊,手骨震裂。
巨大疼痛也让其瞬间脚踩不稳,扭了脚踝摔倒在地。
巴图一击未成,力已散去,顺着冲刺余劲向前贴地飞行数米,转身看着地上已受伤摔倒的西兰,煽动它那巨大羽翅腾空缓缓升起停在空中。
随之白烟散去。
空中巴图却是异变突起!
“腾!~”同样一阵烟尘,不同却是黑色,黑色烟尘之中还有羽毛飘散而下。
随黑烟散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没有手臂或者说煽动着一对灰黑色羽毛翅膀悬停在空中。
男子个头一米七左右,年纪似有十八、九岁,一身黑衣,衣服奇特,似由黑色布条捆绑全身而成,丑陋不堪。瓜子脸,瘦,除了还在呼扇的双翼略显庞大外,其身型瘦骨如柴,在翅膀之下修长的双腿瘦得好像只剩下了骨头粗细,悬于空中,甚至让人有了轻易便能将其折断之意。
一头深灰色长发,自然垂其腰间;干瘪的面部,额骨突起,眼睛如铜鼓般拱起,却透着精光闪烁其瞳目之中。略显可笑的是,在这般饥瘦的脸型上却留下了它未化人形前那只尖勾的鹰嘴,配上这纤瘦身形着实滑稽。
此男子便是巴图,竹林鹰族族长之子,此乃后话。
这时空中振翅巴图,对地上受伤白鼠传来阴笑之言,声音尖利却不浑厚,倒有一种不男不女之感:“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虎族也是鲁莽,竟然把宝物给了如此弱小的鼠族,简直就是糊涂!”
此次却未叫出声来,强忍骨裂之痛,西兰没有空闲理会手脚伤痛,伸手撑地,咬牙站起。
西兰对其空中巴图瞪眼回应:“哼!这破玉,又不能提取其中灵气,只能做为装饰所用,要不是父亲所赠有了纪念意义,谁稀罕!”言过,站立未稳,向右轻轻晃动,却发现右脚无力,单脚接连跳动几下方才稳定。
巴图兴奋道:“废话!既然你不要,那就给……”
西兰不待其说完,直接打断道:“不行!这是父亲所赠之物,凭什么给你?!”
巴图闻言,讥笑还言:“呵,我看你们鼠族没有一个好东西,舍不得宝物就舍不得,还找这借口,弱小之人都虚伪,虚伪之人都该死!”
西兰闻言,勃然大怒,气得当场狠声回喊:“你!不许你侮辱我族!”
眼看二人又将有一场生死相搏……
话说此事其因要从竹林说起,此林确实神秘,所属灵界,似有神秘结界守护,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无外人进入,也没有生灵从此处自由出去。
竹林中只有五种生灵,黄虎、白鼠、黑鹰、莺雀、毒蛇,其数各不相同,以白鼠与莺雀最为多数;生灵相互之间并不食其肉,而是均以食其林中竹叶叶片或者吸纳灵气修炼为生。
其每种生灵与同类自组成族群,选有族长,各自划地为界,曾经也有过为争夺地盘之战。
不过碍于林中生灵本就数量稀少,几族达成协议,不会再做争斗,各自保持地盘自行修炼。
又说眼下这只被黑鹰所追白鼠,原来西兰乃是这片神秘竹林鼠族鼠王之女;其生性贪玩傲慢,经常背着家人出外寻找新鲜玩意事件消磨时间,为此又是经常惹是生非,令其父母大为恼热。
与此同时,鼠族又有一死对头,便是鹰族。
数年之前因林中不知何人何时突然遗落一只古玉,其玉更有奇处,玉身竟由精纯灵气浓缩而成,几族为之很有一番争斗。
最初先由虎族所得,虎王拿其玉石修炼,却始终无法提出玉中灵气,叫上众族共同商议。
可是经过几族使用无果,最终还是无法研究透彻玉中灵气提取之法,无奈之下最后鼠族拿得此玉,便是每日挂于西兰腰间之佩只做装饰之需。
鹰族天生好胜,如此之物被弱小鼠族获得确是不甘心,虽有意抢夺,碍于脸面一直未曾下手,今日正巧,鼠族全体都于族中祭奠先祖,西兰一人出行,碰巧让巴图逮了个正着,于是便有了以上事件。
话回其事。
西兰、巴图二人相互对峙,巴图一脸傲慢居高临下,已有了十足胜算,巴图邪邪一笑,右手缓缓伸出。
“铖!铖!铖!”随手掌伸出,其身后羽毛随意悬浮其间,羽毛黑亮光泽,突然角度一变,尖部向下,直对准西兰,如一柄柄黑色飞刃寒光乍显,只待“一声令下”便要飞刺而出。
西兰更本毫无抵抗之力,本来唯一灵巧逃串速度现在又因脚踝扭伤失去,西兰修为尚潜,除了化形之外并无其它保命技能,现已只能任其宰割。
空中巴图尖利笑声:“哈哈哈哈,死吧!”话音刚落,用力向地面西兰挥手,“嗖!嗖!嗖!”那一柄柄漆黑飞刃如疾风般划破空气,带着旋转对着一脸绝望的西兰呼啸而至。
她甚至已经闭上了双眼,不停回忆起族中生活时光。
就在此时!
“吼!~”一声怒吼震耳欲聋,竹林之中鸟兽皆可闻声,一道黑紫色身影鬼魅般闪过,加入二人已经快要分出生死胜负的战斗之中,一股血腥味道弥漫在本来清新的草地上。
黑色羽刃将至,“砰!砰!砰!”众多羽刃大量击中黑影身上,其中少部分划过草丛落在地上激起一阵泥土“溅洒”、草絮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