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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过界

子时将至,岳飞军帐外。

周围兵士纷纷好奇,听闻寻得黄术尸身道士要做法赶尸围成大圈将岳飞主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营帐前有白天事先所准备好的一檀木桌,木桌之上黄布垫底,上面放有黄纸、桃木剑、一碗尸血、一只狼毫毛笔和一鼎香炉,香炉内并未插香,却填满糯米;贾金山轻轻呼吸着闭上双眼一脸镇定,站在桌子前,似乎还在等着时辰。

桌旁见有担架,黄术尸体静静放置于上,夜晚凉风阵阵,吹拂着黄术黑色短发微动,有了恐怖之意,围观众人只觉得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纷纷又抱臂觉冷。

尸体之上鲜血以被清洁,换上新兵甲,除脸色惨白发青外看不出任何伤痕血迹,却透出一些阴森;本来贾金山被鲜血沁染的道袍也是焕然一新,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件新的。

“赫!时辰到!”贾金山一声突然大叫打破军帐周围的沉寂,让人不由心底一惊。

岳飞正站在桌子右边,几位军中要将站于身后一脸也是一脸惊讶中带有好奇楞楞看着。

贾金山此时视无旁物,随一声大喝猛然睁开双眼,闪过一道精芒。右手猛拍了一下黄布桌子,香炉内糯米被震出少许于桌子之上铺洒开来;其余工具接连震起,黄纸震起两张,贾金山大喝:“哧!”于震起空中右手抓起狼毫毛笔,左手抓起黄纸一张,又将右手毛笔在手指中灵活转动一圈调整至写字手势位置用力将笔深进装满人尸血的碗中,搅动、“拉起”带动尸血黏液洒落黄桌之上。

贾金山黄纸左手将黄纸用食指、中指夹住、抛起,在黄纸与空中未落既眼前之时,左手结出三个玄妙道印手法,口中喊道:“天地玄黄,道符做灵,通天通地,化尸为甲行!喝!~”口中英气逼人道诀一出,楞是在黄符还未落至他眼前就用右手毛笔在悬于空中一小条黄纸之上写出一个鲜红的奇文异字!~

众人皆看得一脸震惊,岳飞本不信鬼邪,见到如此做法有了一丝疑虑,莫非这世间真有鬼神……?

不待众人为贾金山悬空画符感到惊愕,接下来贾金山手法变化之快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贾金山将写好的黄纸降落至胸前之时,右手毛笔丢地用力一抓,又顺势直接往地上黄术尸体脑门贴了上去。

刚一贴上,忽然!黄术尸体如被电击不停软化抽搐起来,嘴里还长出两颗尖牙,黄术好像“活了”?!张开嘴发出奇怪的“呜!~呜!~”叫唤声音,声音并非从嗓中发出,似乎是由肚中?伴出阵阵空腔回声,似乎极为痛苦,黄术本来俊俏的脸上已经开始因痛苦变得狰狞。

见此情形,兵士大惊失色!有人发出惊呼:“鬼啊!鬼!”相拥而抱。

岳飞一脸镇定,自然胆色过人,不过他此时心中震撼也是无法言语,双只眼睛紧盯黄术挣扎痛苦的尸体向贾金山问道:“贾道长,黄术他……?”

贾金山此时也惊出一额头冷汗,他很想告诉众人,这是他第一次开坛以真正的玄门醒尸之法来驱尸;不过他并不敢讲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应道:“岳帅放心,我正用道法将其激活,以人尸化鬼尸过程确实极为难过,却是必经过程,在所难免。”

闻贾金山此言,连岳飞在内围观众兵士才稍安心下来。

贾金山不敢怠慢,右手抓起黄桌上桃木剑,左手食指放在自己嘴中,“吱~”细微咬破之声,贾金山左手食指被自己咬破,鲜血顺手指流下。没有停留,贾金山左手食指迅速将自己鲜血轻抹在桃木剑剑身之上少许,将桃木剑指在黄术额头黄符纸之上。

在剑尖与黄符纸接触之时,天空突然开始以讯雷之势积聚起了乌云。

乌云积聚速度惊人,不过眨眼之间便有了沉沉轰鸣声,“呜隆~呜隆~……”似乎马上将有狂风暴雨!

贾金山自然注意到了事情非同寻常,心中一紧,暗道:不好!天雷灼尸,型神具灭!

贾金山此时有了一丝犹豫,继续?那便是跟天斗!天雷灼尸,与道家天劫类似,却威力小得多,不过其效果是一样,通过之尸(人)便能到另外一界去,若是没有通过……

可是与天劫不同的是,这道家修行所称渡劫乃是修为至高处上天考验,而天雷灼尸却是另外鬼尸之界牵引召唤化为鬼神之道。

贾金山仰头闭眼沉思起来,乌云中开始洒落淅沥小雨,还继续发出“呜隆~呜隆~……”的沉闷雷鸣声。雨点一滴、两滴……如黄豆般洒在众人身体上,在雨水的洗礼下他做出选择……不待周围并不知情的众人询问,乌云之中开始有电光涌现,“雷蛇盘旋”,眼看雷电即将落下,只闻贾金山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岳飞我答应你让他还乡,恐怕今日又要失言了……但是!我虽不能带他还乡安葬,却要保他一命!行神具灭之劫啊!老天爷不公啊!如此好人却要受到如此惩罚,我贾金山郎当行骗一生,最后也让我做次正直之人,黄术!劳资来助你!……”

岳飞正想大声问询,一道白色光华闪在众人眼前,刺眼白光让人生起本能反映用手遮挡住双眼。那是一道如碗口粗细的圆柱型闪电!如一条雷霆巨龙,白中带蓝,蓝中透红,“吱!轰隆隆!~……”直接劈在了黄术身上!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连做法的桌子道、担架、贾金山、黄术,化做袅袅青烟消散去。

众人却不知,在这致命一击之下,已经提前预知的贾金山本可跑开躲避,却选择了挡在黄术身前。他知道,只有自己为黄术挡下了这一击魂飞魄散的雷光,才能保其元神不灭,完成他在岳飞前承诺的事情。在真正临死一刻,他只是看着还在痛苦抽搐的黄术微微一笑,心道:“我悟道了……原来在人已知行神具灭之时,最舍不得的不是财富,不是权利,甚至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化做白光烟云,消散去……

※※※

传说人死后会被分成两种,一种是身上阴气极少,或者没有具备任何修炼鬼神根骨,就会徘徊人间数日,待心中没有了怨念,魂魄引入地府,分善恶,赎罪赏罚,饮梦婆汤入下世轮回。

此界便为幽冥地界:非人魔仙三界之中,由阎罗“鬼宗”执掌各方生死轮回,审世间冷暖恩怨,判众生罪善赏罚;善为魂,入轮回,恶为鬼,赎狱罪。因此界,深渊奇谷,黑石灰水,乃阴阳交界之处,引有无数生灵魂魄经人、魔、神派其代表三审之后,再由阎罗终判转世轮回,定下世因果,又喻:阴朝地府。

地界幽冥共十八层,一层记册,牛头马面引门路;二层阎罗大殿,黑砖青瓦“鬼宗”断恩怨;“三至十七层”有刑狱为监,种种冥河渡桥为道,暗悬鬼灯,深静宁远,这便是大多数人死后之选。

除此之外又有一界,乃为尸之一界。人、魔、仙死后阴怨气重者,却又不化厉鬼不为妖魔,又受得尸界天雷不灭,方可过界,谓之——尸界。

尸界空间很大,森林、海洋、大陆山川皆数不尽,天上亦有一日一月,不过这太阳却是红色,月亮则为蓝色。

尸界之中尽为尸者所在,界中没有灵力,只有那充斥整个空间的阴阳二气。此界也有城镇宗派,民众尽数为尸,无需食物,只食其空间中的阴阳二气,与人界修真界类似,尸者过界之后只要还有思维,同样有着七情六欲,在此继续安居繁衍,或各自修行。

过界之尸又分三种,一类是身具神通或奇遇,连魂带尸一起过界,在尸界中称之为——能,享受尸界尊崇,地位高尚,不过过界数量极少。

另一种则为肉身尽毁,魂魄过界作元神存在,此类不论生前是何存在,元神过界后皆如重回原型从新修炼,称之为——器,虽与“能”相比略低一等,却也算普通平常,其中也就佼佼者与“能”享同样待遇,也可通过不断修炼,最终修至阴之极便化为阳气重造肉身,转化为“能”。

第三种自然就是没有魂魄元神的尸体,称为——丧,尸界最低层过界之物,没有任何思维,行尸走肉,只知道不停吃掉其他尸体获得其他尸体其中的能力、阴气,从而进化得更为强大残暴。“丧”虽然可以通过不断吃掉另类或同类强化自己,可是却因没有智力,无法突破瓶定,凡是修为达到普通境界的“能”运用上“器”便可轻松将其击杀,不足为虑。故此,“丧”一般都经常作为各宗派新人弟子考核试练物,根据修为等级随意圈养练手之用。

而这尸界更有奇事,所谓“器”者,因为过界时只有元神,有专门的阴气修炼功法,却不能单独战斗,只能通过修为加深,以身化“器”,变成各种武器找到“能”者,阴阳二气相互作用,任其使用。

“能”者,就好比操控使用者,有修炼阳气法诀,经过不断强化阳力,一般都会主动找到适合自己或能力更强大的“器”者所搭档,手中的“器”经过阳气激发出更强的阴能,再通过“能”者各种宗派武技运用而出,效能均有不同。

尸界之门十年一次开合,也就是说十年才会有新的尸体加入,没有人知道这一界是何时所造,何神所留。只知道在这界之中只有一人统治,尊为——界王。界王之下各宗派众多,全由此人弟子建成,之间确实也有小争小斗,甚至有过一些小型战役发生,却在界中习以为常。

通常新过界者在经“界门”处专人登记时,成三列纵队排出,过界之时根据各自种类已经分类排好,拥有着不同的表现。

“能”过界时自身仙、魔修为还在或因各种奇遇而过界,通常会感到好奇、惊讶,不过这样的能者是很少的,不过到此界之后他们会发现之前所修之术已无半点作用,会有恐慌之相,这样的尸者自有尸界各大宗派专人挑选拥有优秀资质的“能”者习阳术得以高级阳术修炼,得以重用。

“器”者过界,通常因为失去肉体而比较沮丧,多为凡人,却有思维能力,自然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在通过登记时能够回答问题,表现正常并无出彩之处。宗派会将其尽数接纳,传授阴术修成“器”者,为之所用。

至于“丧”……“丧”在过界之时特征也是明显的,没有魂魄,面相呆滞,不能言语,在未见血之前不会激活残暴本性。故此,有宗派专人挑选一些身材魁梧之尸送去一处名叫“尸魄厂”之地,可做新人弟子练手,也可以做为平时观其自残娱乐所用。剩余普通尸体会被赶出城外流放,任其自生自灭……

※※※

话说在人界岳飞军帐中的黄术尸体经半吊子贾金山醒尸之术,刚好赶上了这尸界十年一次牵引之时,当夜天空中那道雷电经贾金山行神具灭的代价之后,便将黄术拉到了尸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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