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术,十八岁,由道士挡身所救,过界成立,尸魂均在,分至能组……”有一声洪亮亢伟之音入耳,不由令人激起振奋。
身居一片黑暗之中,虚无一物,感受不到时间流动,没有半点生命迹象,也没有了……记忆。随着那声鸿音分配,一道白光闪过,他再次从虚无黑暗中消失。
天上红日烈焰,却并不刺眼,相反光线柔和让人亲切?似乎并不遥远,竟然大到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视野;太阳面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熊熊烈焰底部似乎还有一条条金色细线交叉流动,金线之下……还有建筑?!
这便是他过界后的第一反映,睁眼一望,引入眼睛的是这奇怪的“太阳”。
他上身赤膊,下身也不知是谁给换上了一条深蓝色薄薄的单裤;一整阴风刮过,拂起一头黑色短发,露出俊俏的面容,再也没有半点寒冷感受。
这是什么?太阳?!我在哪里?我……我是谁?惊慌、疑问,充满少年郎心头。正在思考,“啊!~”一声惨叫只觉头痛欲裂,心头大紧,如万针刺炉中烧,剧烈疼痛一闪即至,毫无抵抗之力,失去了意识......此时的他却因失去了意识眼神变为空洞,面相呆滞无力,排于一列百人长队之中。
四周一片怪异,队伍所站之地乃是一片沼绿色空地处。沼绿色的空地上长满了青苔与杂草,队伍向前缓慢移动踩于杂草上发出“莎莎~”响声。而在空地的周围远一点的地方似乎被一片巨大的棕绿色树林包围着,不时还传出若隐若现的凄厉怪叫,森寒无比。
队伍中男女老幼各自惊恐慌张,并无性别年龄划分,男人均单裤穿戴,女人均有褐布裹胸,短裤打底;也不知道为何,似乎在心底有一个牵引让所有过界之人一定要排队进入不远处一道石门之后。
石门不算太大,刚好够十人并列通行,高度三人叠加有余,不知名黑色石头所砌;之后看上去却是一片虚无,有紫烟云雾盘旋覆盖,神秘莫测。
黄术所排之队并不算长,惊恐之余还有人交头接耳,不停询问着心中疑惑;在其身旁还有两列纵队,中间那列为最,应有千人之多,奇怪的是中间一列所排之人竟如虚影,时暗时明,与其说他们在向前移动不如说是正在向前飘动;而最左边还有一队,更是看着都让人心中不悦,行走姿势拖泥带水,面无表情,也不言谈,眼神空洞无力一副心灰意冷惨态,倒与此时黄术面相略有相似。
就在此时,黄术身前有一老者,满头银丝,皱纹遍布,断眉虚眼,面唇还微微颤抖着;身上肌肉现已老萎,一条单裤穿戴在他身上让人心寒。他缓缓踱步转身,似乎就连转身都显剧烈,轻咳两声看向一脸呆滞的黄术。
苍老中略带嘶哑声音,也不知是自言自语或是对黄术交谈:“荣华富贵皆枉力,一世称雄亦是虚,如果命……不久已,咳……你最想做的是什么?”只可惜,此时的黄术没有意识,听不见老者言语,话音刚落,“扑通~”老者应声倒地。
他倒在略为湿润的青苔地上奄奄一息,侧身而卧,老者开始在地上抽搐起来,他痛苦一笑,带着泪水:“我……我终于感觉到冷了!呵呵!”突然停止声响,没有动静……
“嗖~”两道紫光闪过,有两人凭空从队伍旁出现,出现两人年纪不过三十有虚,一人留有长长黑须,身形匀称,头顶捆出发髻垂直耳鬓,凤眼淡眉,一身红底绣黑色蝠纹衣;另一人头上黑白发相间,面上五官确是让人觉得铿锵有力,体魄魁梧,两米有余之高,身着红底龙纹轻甲,两只手臂露出如树干粗细肌肉上青经爆起,一文官、一武将向倒地老者走来。
周围附近两列排队之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一位年岁不过十载幼童,听到动静却纷纷冷眼望来,没有一丝情绪。
凭空出现两人已走到黄术身前,看着倒地老者,左边身形黑发长须人叹了口气,声音略显尖锐:“唉~这次新人真晦气,能队一进来就死了二十多个。”
身形魁梧轻甲兵将声音低沉浑厚,回应道:“你那才二十多个,我被分到清理器和丧,我们一共三个将卫这才一天就清理了三百多个死的。”
那名文官闻言有了一丝惊讶:“看来今年外界因该发生了什么大事,进来的人比最近百年多多了,而且进来以后死的也特别多。”
将卫兵回道:“管它的,外面天塌了与我们有何干系,就算有事那也是界王大人的事情。”
文官挑眉耸肩:“也是。”
说完,二人分别与老者头脚处蹲了下来,准备将老者抬起。正在蹲下之时,文官晃眼中发现了身旁黄术呆滞的面容,好似根本没有魂魄?
文官突然站起,皱眉紧盯黄术,又对还没注意到的将卫说道:“喂!你看,这尸好像不对啊!”
将卫闻言,抬头一看,嘶!?身旁这少年人眼神空洞无力,没有半点动静,怎么会在能队?这……这不是丧吗?
将卫伸手在黄术肩膀上轻轻一推,好硬!还是没有动静!将卫也皱起眉头道:“恩,我看这尸是丧非能。”
文官抬起左手在自己小胡子上摸了摸,若有所思道:“难道过界出了错?”
将卫有了一些惊讶:“不会吧?过界有界王亲卫亲自分类怎么会出错?”
文官指着还是一脸木楞的黄术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将卫一时无言以对:“这……”
文官古怪一笑:“依我看,定是城驻大人亲卫也有大意的时候,错把这丧放进了能队里。”
将卫苦笑,城驻大人亲卫只有八人,那都是尸界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修为高深莫测,也是他一直所崇拜向往之人。听闻文官这样怀疑自己所向之人却又无力回答,心中难免有了一丝失望。
将卫转头便将气发在了黄术身上,指着黄术大吼:“臭尸体,死了还来破坏亲卫大人形象,看我不整死你!”说完,伸出双手抓于黄术腰间,一提,直接将黄术抗在了肩上。
文官见将卫有了怒气,讥笑道:“哈哈,你还是省省吧,好好把他安排进丧队里,你都承认了,那亲卫大人的错误还需要你来弥补呢。”
将卫转头狠狠瞪眼望向文官,文官转为满脸怪笑,忙摆手示意无奈。
一声冷哼,将卫抬着黄术尸体直接穿过“器”队,来到丧队旁。
将卫心中难免有了怒气,心想:这小子让亲卫大人坏了威严,又不能直接杀掉,得想想办法。
就在此时,将卫心中一亮,有了主意。这丧队每次选入城中做为弟子训练练手与娱乐场的一般只有前面不到几十名丧,既然如此将此尸插个队安排在城中的话,自己就有办法将他弄进“尸魄厂”,到了那……他甚至脑中已经有了黄术被群尸分食的情景,露出邪邪一笑。
想罢,抗着黄术快步直接来到了石门前。
石门前有三名高级文官坐于三把帽椅之上,身前有一红桌子上厚厚一本记载手册摊开,上面纪录着每个新来过界尸者的详细情况。三人穿着、长相一模一样,五官清秀典润,小鼻小眼,柳眉如絮,身形还有些瘦弱,身上高级红色金纹官衣还透着一股股强劲的阴气成薄雾飘散,一看便知是三个“器”修兄弟,而且个个修为不凡。
其中坐于“能”队、“丧”队列前那两名文官名叫祝殃、祝命,仪态得体,头微侧,二人右手举笔,一脸正色,核实纪录着其队中尸者的详细情况。
于二人正中,“器”队前,这名高级文官名叫祝灿,三兄弟确实没有差别,唯一能分辨之处,恐怕是个人言行举止了,直接两脚一伸,懒洋洋的靠着椅子,一双黑靴交叉搭在纪录桌台之上,手捧纪录册子,嘴巴上漫不经心叼着毛笔,脚尖不时还抖动两下,一副吊儿郎当样。
祝灿面前有一尸,年岁十有三、四,女孩,长相也算俏丽,樱桃小嘴,弯月眉,身材娇小已有妙形,不过一米五几,小手擦了擦脸,睫毛一眨还有些可爱之意。小心问询:“哥……哥,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死了吗?”
祝灿闻言,突然大怒,对其大吼:“去你的!你个小东西,你爷爷我要是每碰到一个尸就要回答一个尸还不累死,拖去喂丧!”右手抓住口中毛笔直接向女孩砸了过去,力大之余硬是将女孩额头砸出血来。
鲜血顺额头流下,旁边一列丧”队幸亏隔有一定距离没有看到血迹。
女孩吓得泪水直流,浑身颤抖起来。其他“器”尸见状有过一些同情,可是却也看清眼前这人之厉,没有一尸敢上前出面阻拦。
此时,赶好,那名肩抗黄术的将卫看见祝灿与新来尸者有了冲突,心一喜,跑上前去,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女孩,又看了一脸怒气的祝灿搭话道:“大人,您是要把她拿去喂丧吗?”
祝灿转头,这才发现了此时身抗尸体的将卫,皱眉疑惑问道:“你怎么抗着新尸到处跑?”
将卫弯腰回道:“回大人话,此尸好像错放了位置,明明是丧,却放在了能队里。”
“哦!?”此言一出,三兄弟接连放下手中册子,对他肩上的黄术仔细观察起来。
祝殃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是丧不错,恩,将卫报上你的名字,修为等级,你做得很好,回去我必然亲自将情况禀报给亲卫大人,给你奖赏。”
将卫闻言是又惊又喜,一脸谄媚:“是!大人,小人名叫陆俊,修为是阳能十四级。”
祝灿怪笑道:“呵呵,臭小子运气不错,这样的事都让你碰到了,刚好,就拿这个尸拿去喂你肩上的丧吧。”
将卫忙点头反问:“是!大人,那我可否将这两尸直接送往尸魄厂?……”
祝命摇头苦笑:“二哥还是这么随心所欲,也不怕有人去师傅面前告状。”
祝灿瞪眼大声道:“敢!我看谁敢?好,就送去尸魄厂!”
言过,两兄弟无奈看着老二,三人继续回到之前姿势,继续工作起来。
这名叫陆俊的将卫却是心中大喜,不仅出了气,今天莫名其妙还立了一功,深吸一口气,狠眼伸出左手一个手刀砸还在颤抖恐惧的女孩后颈之上,女孩传一声尖叫:“啊!~”当场晕阙,又将的女孩抗在另一肩头,带着两尸越过登记台,直接走进石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