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相信郝天歌的话,虽然我听过后,觉得自己从未听过这样足以让人不由得不信的话。于是我走过去,与郝天歌站在一起,说出相同的话。与他相比,我的话却显得语无伦次。
至于霍先生,丝毫不信,若非是他身边的女人一直拦着他,他可能已经冲上来,一拳把郝天歌打到在地。
我们的所见所闻确实太过离奇,一般人除非亲眼所见都难以接受。
而小南的妈妈半信半疑,问:“真的有一座城?”
至于小南,我看见她已经在她妈妈怀里睡熟了。
郝天歌说:“是的,一座城,很大,却是没有人。”
米色青年兴趣盎然:“街上有车吗?看得见有打开的门吗?”
衬衫青年觉得奇怪:“你问这些干什么。”
郝天歌回答:“虽然没看完,但是很长的一段路内都没有车,甚至没有自行车停在街边。也没有任何一扇门是开着的,所有的门都关的死死的。”
米色青年说:“既然这样,如果你们说的空城真的存在,那它就一定是因为发生了某件必须全城撤离的事,而不是因为其它无法解释的事件。”
我和郝天歌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且之前我们也想到,并且猜测出这件事可能同护栏和湖底的居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暂时还未说出这些推测,毕竟没有证据。
双胞胎之一,面相比较精致的那个问:“什么叫无法解释的事件。”
米色青年似乎对这种事十分感兴趣,说:“比如说四维空间、梦魇之类的。”
衬衫也说:“你说的太玄乎了。”
霍先生干脆制止了谈话,怒气冲冲道:“少废话,什么四维、什么空城。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太巧了吗?怎么偏偏就是我们遇上这种事?怎么我们就会偏偏走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现在还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其实他说的话有道理,连我也不由得觉得奇怪。司机怎么就会开错了路?不是这个司机在这条路上开了好些年了么。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转向司机和售票员。
司机和售票员连忙惶恐的摇头,说自己确实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其它意思。司机说:“我只是突然发现车子在一条陌生的路上,想着下个路口就能拐出去,却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霍先生指着司机说:“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像是什么话?狗屁!怎么就叫突然发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你之前干什么去了,难道不走熟悉的路?你是故意的吧?就是为了让我们一群人回不来家。现在我们家里肯定都接到勒索电话了!”
勒索这个词迅速在所有人之中传开。
就连我的心也一惊,难不成当真是勒索?那这笔可谓赚大了。
眼见我们惊得说不出话来,霍先生便知道他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继续说:“大家也好好想一想究竟是怎么来到这条路上的,究竟是什么时候转的弯?有谁记得?”
我顿时骇然。难道他也不记得车是如何行进到这条路上?我只记得午间打瞌睡,醒来便已经误入歧途了。
Blond难得严肃:“我不记得了,好像我的记忆被剪下来一段。”
我告诉他我打了个瞌睡。
许多人都是因为打瞌睡或是注意力没有集中在车外行进的路。毕竟阳光过分刺眼,不得不拉上窗帘,而坐在第一排只要抬头视野便会开阔的三人也都在打瞌睡。只是几秒钟后,我们都发现了一处疑点,打瞌睡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夏季中午稳速行进的车上,但是关于车是如何行进这条路上,我们的记忆都恰巧在这段时间上出现了空白。这绝非巧合。如果二十多人症状相同。
我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如霍先生所想的,这是一场预谋严密又不惜代价的绑架。动手的人联合司机和售票员,在空调中利用某种药物或是其它方法,使我们失去了意识,然后再由司机将车开到这个地方。只要我们出不去,外面的人就不知道我们还活着。也不必费事看牢我们这整整一群人。不过若是整个车上的人家里都不富裕,岂非得不偿失?
郝天歌忙着阻止冲动的人伤害他爸爸,无法向Blond翻译,翻译的人还是我。
Blond听了后脸色大变,说:“他们知道我妈妈的电话了?我没透露呀。我是瞒着爸妈偷跑出来的,联系方式上根本不敢填他们的任何电话。你说他们要是把我抓回去怎么办?我不想回家,我还想在中国多呆几天,我还没去上海呢,你说要带我去上海玩的,包吃包住包**。我带的钱快被花光了,再没多余钱住宿了。”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机关枪似的说这么一大堆,听得稀里糊涂,但我还是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只是被他这么一闹,我的担忧与惶恐却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Blond就是有这种本事。
眼见我怔怔的,Blond轻声的哈哈一笑,说:“哈,别担心了,我们不会出事的。既然想出这么复杂又前所未闻的方法,目的不正是让我们活着嘛!否则直接杀了我们再毁尸灭迹岂非更简单,省得这么麻烦了,对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怎么就想不到。
我忽的发现自己的思想完全被别人操纵,完全没有自己动脑筋思考。亏我还是个大学生呢,竟然如此被动。若是等待不靠谱的其他人拯救,还不如自己拯救自己。多年来,不正是习惯了独自处理一切事么,就算再忙,也能安排的妥当合理。
众人一听,可能是绑架,更是惊慌,没有Blond的冷静,不由自主的想远离司机,生怕下一刻他就会掏出刀子来。
司机一副无辜的样子,百口莫辩。售票员拼命的想要解释,却最终不敌。
我想起上学时学过的成语——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现在应用太合适不过。
我看不下去,便把Blond说的话如实翻译。虽然我只是个抄袭者,但众人的目光却还是集中在我身上。似乎没有人记得还有一个黄头发的外国人。实话实说,我其实非常害怕外人的目光,想要后退。
就在我不由自主的准备后退时,却对上了郝天歌的目光。
郝天歌是镇定并保持自身思想的人,他的眸子清澄却深邃,让人一看便能清晰。我看着他,我无法阅读出他的目光中的含义,但是我却能挺直腰杆,不再后退。
“妈妈,那是什么!”
这是小南稚嫩的声音。想不到我们居然把小南也吵醒了。她一句童言无忌的话却让我们这一群成年人觉得害臊。怎么就会如此冲动。
小南指着的那一处,就在栏杆后的山丘上,只是太黑,只能看见简单轮廓。
也许是察觉到我们的疑虑,小南对我们说:“我看见一个影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