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奕乔祤两位皇子双双离京,所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觉察到是有大事发生。元家的事情暗地里展开,温仝定与元雄商议过,不过元雄并非温仝下属,两方合作,元雄此次吃了大亏,乔祤又故意拉上乔奕,这其中的私心与憋屈,江越不信元雄没有。
元四又被关了四天,估摸元雄该将儿子救出去了,江越这才施施然再一次迈进了请室,第二次探望元四。
元四自上次江越交代后,这几日日子倒也过得不错,已经没了上次那样脏乱与憔悴,只不过一双眼睛死气沉沉,听见动静瞧见江越眼睛一亮,赶忙凑了过来。
江越汗颜,这监狱真真魔刃,仅仅几天硬生生将一个青年变了性子。
请室里仍是阴冷,江越今日未曾穿厚点的衣服,冷不禁打了个寒颤,抖了抖,才道,
“元四,今儿已是第七天。本官也是给了你一个教训,做生意的别和官斗,斗不过。”
元四难得的听话,似是懂事了不少,
江越微微冷笑,也不在意,闲闲道,
“而且,元家以前斗不过官家,这以后,呵呵,更斗不过了。”
元四惊奇的抬头,迟疑道,
“大人,此话怎讲?”
“你元家与温相这些年做了什么腌臜事情,别以为能瞒过谁,你也别惊奇,这事情连我都知道,更不用说陛下了。官商合办这本没什么过错,但你们不知深浅,贪得无厌,元四,你们元家啊,到头了!”
元四闻言大惊,腾地站起身,急道,
“我元家与温相和做生意,温相拿的银子可比我元家多多了,怎可是我元家的事!”
江越冷冷一笑,讽刺道,
“元四,你们元家是什么身份,温相是什么身份,你们元家可是靠着温相活着,而温相只是借你们赚点银子罢了。”
走进两步,凑近元四森然道,
“再说了,银子是你元家赚的,可不是温相赚的!”
元四趔趄几步,嘴里念念叨叨,转而抬起头,
“这怎么可能,我元家与温相素来交好,温相怎可能?”
江越凉凉一笑,似是怜悯,
“大难临头各自飞,谁在乎诸多事情。你若不信今日我放你出去,你倒是去问问你父亲,你们家的生意还剩多少?你再问问,陛下派了谁去接受你元家的生意?”
说罢打发狱吏准备了衣服,临走前道,
“元四,关了你几日,你这脑子也清楚了不少。若你爹问起你怎知道了这些事情,你怎的说可明白?”
元四换了衣服打理清爽后对着江越屈身行礼,
“在下自然明白,还要谢江大人开恩。”
江越心安理得的受了,两人一起从请室里走出来,看着如此礼貌的问候,谁能想到几日前高大的男子满心全是一把捏死江越的冲动。
江越目送元四走远,靠在门框上一阵坏笑,叹了口气,摇摇脑袋正准备回衙门办事,门口便急急忙忙奔进来了一个小衙役,定睛一看,居然是整日伺候自己的小李。
江越刚刚处理完元四的事儿,心情相当明媚,见小李狂奔过来难得的不生气,好心的扶住小李,满脸笑意,
“何事如此慌张?”
“回,回回大人”
江越头疼,无奈的拍拍小李肩膀,示意他不要急慢慢说。
小李狠狠舒了口气,缓过劲来才急忙开口,
“大人,江西布政司陆大人正在城门口闹呢,说什么也不交银子。”
江越闻言,刚刚还灿烂的心情瞬间冷了下来,捏了捏拳头,一语不发便向着城门口走去。
陆中齐闹得阵势太大,引得一干百姓商贩为官,江越赶到时陆中齐正指着自己衙门一干小衙役骂的跳脚,指着自己一身的官服破口大骂,
“我陆中齐堂堂三品命官,岂能同一干商贾小贩同样对待,六品官员只收十两,我居然开口就收四十两,真是有辱官声,!”
江越冷笑一声,倒也不急着出去,躲在人群中继续看陆中齐当街骂人。
“大人,这令下达已经将近一月,各路大人都交了银子,您这”
“我乃天子门生,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叫嚣,还强迫纳税,真是有辱斯文,无耻之尤。”
“陆大人,我等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谁定的规矩?”陆中齐打断守城官员的话,冷笑道,
“是你们那位江大人了?一小丫头片子过家家的小玩意也敢在我面前耍宝,什么收收关税,我看就是你们江大人贪财如命中饱私囊。”
“陆大人言重了。”
江越听到此处,方才拔众而出。
陆中齐未曾想到说人坏话被捉了正着,脸色有些发红,红中带青,似乎气的不轻。不与一番官员理论,这才转过身打量了江越一番,口气仍是冲这江越,
“江大人,我堂堂三品命官进宫面见陛下还要收四十两银子,这是个什么理?”
江越对着陆中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才道,
“下官并非有意刁难大人,但官员按级缴税已有明文定制,这顺天府内务府可都是准了的,下官自问请大人上税有理有据并无越权。”
陆中齐气的胡子直条,想不到江越这么倔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大怒,
“我为官两袖清风,一分闲钱也没有,此次进宫述职乃皇命,你凭什么拦我?”
江越冷笑,你堂堂布政司拿不出四十两银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面色更冷,面无表情道,
“士农工商一体缴税各有定制也是皇命,陆大人面圣之心怕是比在下更急切些。下官还是那句话,您只要交了银子下官马上放行。”
“这钱我就偏偏不交了!”
陆中齐暴怒,打发身后的一干仆人将行李铺盖一扔,
“不就因为我是官才收银子么,我如今将这官服官印一应扔在城外,孑然一身两手空空,做一介布衣百姓,如此进程,你还要收我税银?”
周围一干属下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拉着江越袖子小声哀求,
“大人,咱就放陆大人进去吧。”
江越冷冷与陆中齐对峙,咬咬舌头,陆中齐,想威胁我,你不要后悔。
展颜一笑,道,
“如此,自然不必,除了官服官印你自然是平民百姓,小李,打发人将陆大人的东西送到城外驿站去,来啊,开城放人!”
小李拉着江越吓得喊爷,江越轻笑着让开位置,
“陆大人,请!”
周围看好戏的百姓欢呼一声,齐刷刷让开路,随着江越对着陆中齐喊,
“陆大人,请!”
陆中齐气的老脸发黑,他本想借此逼江越放行,谁知江越竟真敢让人拿走自己的官服官印。大怒之下说不出一句话,杀人似得瞪着江越,半晌才一声布衣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