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睁睁看着陆中齐进了城门,小李哆哆嗦嗦的挪至江越跟前,小声说道,
“大人,这陆中齐毕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还要进宫面见圣上,如此闹法太失体面,传到皇上耳朵里岂不是咱们的错。”
江越被这胆小鬼气笑,敲了他一记,笑骂道,
“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我难道不是?”
小李嘿嘿笑两声,
“自然您更红了。”
江越轻笑一声,直至看不见陆中齐的身影,才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崇文门如今百废俱兴岂能让他坏了规矩?多少人盯着等我出错呢。”
说罢一挑眉,冷笑道,
“闹吧,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看看我江越岂是好欺负的。好了,别贫了,去盯着,我就不信他陆中齐敢这样衣衫不整的进宫面圣。”
小李兴高采烈的应了声便急急跑了出去。江越眼瞅着时辰不早,城门口距离江府不远,便施施然回了家。
回府后刚刚梳洗完,元漓便送来了请帖,邀江越今日一聚。
本没什么心情,又觉得应该去探探风声,便应了下来,稍作打理便带着江府的管家出了门,直奔郁江府。
一回生二回熟,江越来了两回,这回虽然男装打扮,但郁江府里忙活的小二着实精明,眼睛瞅见她笑眯眯的直奔过来,
“江姑娘快请,二公子等了许久了。”
江越示意小二带路,自己随他上楼,楼梯拐弯时一个晃眼,眼睛一眯,二楼那桌居然是高文成与温玉。两人柔情蜜语呆在一起,竟也无人注意到江越。
江越冷笑一声,随着小二上了楼。
元漓远远看见江越起身迎了过来,江越轻笑走过来才发现席间并不止元漓一人。
席间除元漓外还有四名男子,一名女子,见江越过来忙起身问好。
江越向着元漓挑眉,元漓笑着招呼大家坐了,这才指着江越道,
“这便是近来满城风云的江越江大人。”
江越笑骂一声,碍于今日穿了男装无法行礼,于是也如男子难办抱拳问了声好。
席间唯一的女子似是席上某位新纳的小妾,正是浓情蜜语难舍难分。适才众人不熟,如今众人说开了,两人便腻在一起,毫不忌讳。
两人正坐在江越对面,江越抬头便可以看到,于是抬头说话间总会将视线转向一边。心里微微恼火却不好坏了元漓面子。于是在与元漓对视了无数遍后,元漓终于发现了,心里发笑,转头对着对面咳了两声。
金三脸色微赫,许是看见了江越脸色阴郁,轻轻推开了腻在身边的小妾。那女子不满的哼了声,挑衅的瞪了眼江越更变本加厉的将水蛇般的身子腻了上去。
金三对着江越歉意笑笑,轻拍自己小妾哄她,江越最看不得这种窝囊不分场合的男人与这般不知所谓的女子。半晌两人还未曾收敛,众人毫无反应间,两根筷子用力戳进桌上离两人最近的地方,溅起汁水乱溅。
那女子“哎呀”一声尖叫,急急忙忙跳开,急的用手扯自己的裙子,带着哭腔向自家夫君寻理。
金三面色也不大好,看着江越还未收回的右手,面色发青似怒却不敢怒,一双手想去安抚小妾,却在江越鄙弃嫌弃的眼神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众人被突然的动静吓到,一桌人瞬间没了声音。
元漓冷眼看着金三,半晌这才慢悠悠道,
“金三儿,自己那点身份那点分量在江大人面前就别拿出来了,爷我看了不高兴!”
金三脸色一白,看着两人,眼神晦暗不明,静静坐着不知想些什么。
江越狠狠瞪了元漓一眼,转身便走,元漓一口酒未喝完见状扔下杯子,对着众人歉意笑笑,赶忙跟了过去。
这边动静太大,女子一声尖叫将满楼的注意全部引了过来。高文成皱皱眉头转头便发现江越脸色阴沉,一边桃花眼的蓝衣男子拉着她两人拉拉扯扯,眉头皱的更甚,一双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温玉顺着高文成视线看过去,看到江越脸色一沉,却发现对方正与一男子拉拉扯扯,马上转头去看高文成,却发现对方满脸煞气。再次看向女子的眼神已多了无法忽视的怨恨。
江越扔下满桌的人转身便走,元漓急忙赶了过来,想要拉住江越,江越灵巧的一闪,元漓扑了个空。
江越站定了,冷笑道,
“二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人多眼杂的别动手动脚。”
元漓讪讪一笑,压低声音道,
“咱们换个地方说如何?”
江越眼神凛冽,冷声道,
“我与二公子没多大交情,三言两语便能说完的事情,便在这里说吧。”
元漓放低架子哀声求她,
“这全楼的人都看着,我不怕什么,你一女子可就影响大了。再说这事三言两语怎能说清楚?”
江越环视周围,发现自己确实成了观赏对象,更重要的那边的高文成夫妇也盯着这边,狠狠瞪了眼元漓,这才挪步去了东边的一席空位子坐了。
元漓转身对着众人笑笑,
“元某的一点小事惹得大家不安生,元某在这儿给大伙赔个罪,还望大伙不要在意,自己玩好吃好。”
客人眼中有好奇又促狭有深思,元漓顾不上许多,急急忙忙赶过去,对着江越在江越阴冷的眼光下坐了下去。
靠在椅子上,此处正是夜明珠的晦暗处,江越脸庞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元漓将人拉了过来,此时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想着解释刚才的事情,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江越这么聪明,怎会看不出呢?
江越等了片刻也未见元漓开口,横睨一眼,讥诮冷笑,
“二公子请我过来便是陪你静坐着?江某事务繁忙,若没有要紧事,我便告辞了。”
“不是,我”
元漓急忙回答,抬眼看到江越满脸冰冷,心中一颤,低下头这才解释道,
“我,我是想与你赔礼。”
“二公子没什么需要赔礼的,我答应二公子将元家的家产夺过来却将它收入了朝廷,是我对不住你。今儿虽然你利用我对付金三,但这等小事与你元家相比不算什么,我不在意。”
江越打断元漓,说罢抬头道,
“二公子,还有什么事情么?”
元漓面色煞白,抿了抿嘴唇,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紧紧拉着江越衣袖,怕她突然走掉的样子,道,
“金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忌惮他所以将他引去你那边,你生气我不会说什么,毕竟这本就是我的私心。”
江越见他突然离得这般近一惊,急忙想坐远。听到元漓的话却停止了挪动,直觉事情不对劲,略略思忖间,问道,
“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你哥哥不是接了生意?”
元漓眼神一黯,半晌才道,
“我爹因为这次出了岔子不再相信我等,将所有生意收了回来,我哥他,生意也没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