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眼神乱瞟,猛地和陆袈锦撞在了一块,不对!是他也在看她!南岸的腿有点软,呵,还是害怕面对他啊,虽然这里人很多,姑娘们跳着**的舞蹈,她也还是怕。
作为主人,他坐在院子的最上方,面前一方长桌,上面摆满了吃食,距离太远,南岸看不见上面都有些什么美食,但不用说一定很好吃。
南岸看着他的新面孔,他以江府主人的身份出现时是必定要易容的。这张新面孔面容稍显普通,没有开始姑娘们说得那么俊秀,特别是和旁边的狐狸男比起来就更普通了。不过那双眼睛依然是属于陆袈锦的,绝情淡然,带着睥睨天下的冷漠。是的,这就是他的眼睛,这就是他,陆袈锦!
他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就这么几个瞬间,以前的种种一一在南岸的脑子里闪过,将她跳动的心击碎。
“怎么?江公子是认识下面那个丫头吗?一直听着人家看。”商戊邢支起上半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呵,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丫头。她是**的丫头,春丽娘给我说这丫头小曲儿唱得好。”陆袈锦皱着眉厌恶地摆摆手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带了一丝笑意。
你大爷的,什么叫**的丫头!**的丫头又怎么了?!
“哦?小曲儿唱得好?丫头你会唱些什么?”商戊邢把玩着酒杯,看着那小小的东西在手上转着,只要有意,它就会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回公子,奴会的都是些粗俗小调,难登大雅之堂。”哦你妹,哦你大爷,商戊邢你就只会哦吗?咒你们全家以后都只会哦!!!
“粗俗小调?听春丽娘说你家赵安南,好名字啊!安居一方,寓意极好!”陆袈锦眼光死死地盯着南岸,“你会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吗”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呵,陆袈锦你可真会挑歌!
“回公子,奴,不会!”南岸将头低到了极致,她只是不想看到陆袈锦的脸,不想看到他的眼睛。
“不会吗?不会……你下去吧。”那声音带着无限的失意与落寞。
“是,奴,奴告退。”南岸有点迟疑但还是低着头俯身就退。
“慢着!小丫头居然拒绝江公子,不错!这胆识该赏!”久未出声的商戊邢站起了身,喝了就之后的鼻音就更浓重了。
南岸的脸抽了,我拒绝他怎么了,还不能拒绝了?又不是小姑娘,被拒绝了难道要悬梁自尽?不过赏什么?珠宝?钱财?
“吴杰,赏酒。”
“是,主子。”一直站在商戊邢后面当木头人的吴杰动了,拿起一杯就走到南岸身前。
南岸只觉得世界都静了,周遭的一切都听不见了,就像刚进院子的时候。
酒?色泽清透,酒香浓烈,是上好的杜康。她木然的抬起头,看着陆袈锦,他知道的……
但陆袈锦只是冷然的看着她,不发一语。南岸失笑,对啊,他从来都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爱她,在她拒绝后表现那么的难过,让她有一丝的心软,却又在这时拿出他的本来面目,冷情!
南岸低下头艰涩的吐出两个字:“我喝!”
伸手接过酒杯,压在手上重如万山。南岸仰头喝下,带着决绝。
是啊!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他都是装出来的,他以前就丢下过自己,不是吗?呵,人生中的第一杯酒啊!入口苦涩,下喉如万刀撕割,在腹中像一团火在凶猛的燃烧,要将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南岸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房间,她只觉得那火一直在烧,一直在烧,将她仅存的一点点心软化为灰烬并将她烤裂。
煎熬中,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一块玄冰,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追寻着那块玄冰,死死的抱着。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听见了声声丝竹,婉转悠长。
“安南,你醒醒!醒醒!臭丫头,给老娘死过来!”
南岸醒来时,看见暖暖的阳光照在纱窗上,些许余晖透进来。伸手挡住刺着眼的阳光,阳光的气息,真好!还活着,真好!
“臭丫头!死丫头!敢给我喝醉在宴会上!你是想丢死老娘的脸是不是?”春丽娘说着手眼见着就要摸上南岸的耳朵。
“喝醉?我喝醉了?”南岸记得自己喝下那杯酒,被火炙烤着,“啊啊啊!春丽娘,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喝了!”南岸躲避着春丽娘的毒爪顺势将她推出门外再把门锁住。
“死丫头,给我开门!哎,反了你了,还敢讲老娘锁在门外!”
“春丽娘,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我头疼!”南岸将被子蒙在头上以隔绝春丽娘的声音。
门外的春丽娘见南岸不开门,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最后是谁救了她?那块玄冰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丝竹声是怎么回事?南岸想着这些问题,突然,她恍然发现昏迷前听见的丝竹声居然是那首“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南岸又想起她第一次见陆袈锦时的情景,她那时才穿越不久,对山谷一概不熟。那天她偷了北师叔的剑玩了一会儿腻了之后准备去还给他,兜兜转转却迷路了。走了好久,她找到了一个与北师叔院子构造差不多的院子,她兴冲冲的正准备进去,陆袈锦就在这时冒出来,并问了她一个哲学上的终极问题: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