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绿檀就泡在厨房包饺子了,她看到整颗整颗的虾仁,忽然想起了水晶蒸饺,一时忍不住嘴馋,就包了两笼蒸饺,因为她喜欢吃辣,就在馅里放了点辣椒,等蒸出来一尝,虾仁鲜嫩,又透着一股辣味,倒是意外的好吃,于是她就把另一笼辣味的水晶蒸饺给端过去了。
齐峻和顾雪风都在地里累了一整天,刚刚沐浴完,看到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饺子都胃口大开,绿檀见他们喜欢吃也挺高兴地,道:“我去端饺子汤来。”
齐峻和顾雪风花了四五天的功夫犁地,松土,接着又播种,浇水,一直忙到六月初才算是完,之后还要施肥,但庄子上的人怕把王爷给恶心着了,都是半夜偷偷撒上了,一点也没叫他们两个碰,齐峻一闲下来,就想着四处转转,于是带上顾雪风和绿檀一起,换了寻常百姓的衣裳,去四周的县城去了。
小地方虽然不比长安繁华,但也别有一种热闹,三个人都挺开心,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件不开心的事。
他们吃饭的地方叫三味酒楼,原因是他们酒楼只做三种味道的菜,以淮扬菜为主的甜,以川菜为主的辣,还有一味是店家自创的酸,因此叫三味酒楼。
虽说这名字是个噱头,但是生意却是实实在在的好,每天到了吃饭的点儿就特别热闹,因为菜价不贵,分量给的也足,来吃饭的几乎三教九流都有,绿檀他们就坐在了大堂,结果就看到一个少爷模样的人带着一群家丁在逼迫一个唱小曲的姑娘。
据三味酒楼的伙计说,这个姑娘叫贞儿,乃是杭州人士,是进京打官司的,她的哥哥嫂子被什么贪官所害,走到这县城因为没银子才借住在酒楼唱小曲赚钱。
掌柜的怜悯她,见她唱曲也能招揽生意,就多给她几个钱,谁知清秀可人的贞儿就被县城里孙老爷的儿子孙少爷给看上了,非得把贞儿纳为小妾,贞儿不肯,孙少爷就三天两头来闹。
贞儿怕连累三味酒楼,就要走,还是掌柜的心善,道:“你在我这儿,他顾忌着我的面子还不肯太过分,若是出了这酒楼,你又无依无靠,指不定就把你绑回去了,那你哥哥嫂子的仇可怎么报呢。”
贞儿被掌柜的一劝,就留下来了,今天孙少爷是第三回来闹了,伙计直叹气:“不知道还要砸多少东西呢。”
齐峻挺淡定,顾雪风就控制不住了,怒道:“怎么也没人管管。”
那伙计小声道:“怎么管啊?听说孙老爷在长安有人,他的大舅哥是楚王殿下的门客,谁敢惹得起啊?”
齐峻蹙眉道:“他那大舅哥叫什么名字?”伙计道:“这个小的可就不知道了。”
顾雪风要出手相救,被齐峻给拦住了,若是一开始就摆明了身份反而不好,他要看看背后还有些什么人在指使。
果然,那孙少爷闹了一阵就走了,贞儿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又给掌柜的赔不是,绿檀见她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放在现代才上高中呢,如今却一个人千里迢迢跑来打官司,这一路上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绿檀不忍心,跑过去帮忙,又塞给她一个银锭子,那是她带出来准备买东西的,结果没用着:“你赶快进京打官司去吧,别在这儿待着了。”
贞儿握着银锭子拼命朝绿檀磕头,绿檀可没被人跪过,赶忙把人扶了起来。
谁知那边掌柜的就冲绿檀拼命摆手:“姑娘,姑娘,孙少爷又回来了。”
绿檀还没反应过来呢,贞儿却脸色大变,一把把绿檀推开,生怕连累了绿檀似的。
那孙少爷长得倒是似模似样,却是一身的纨绔气息,吊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就让人讨厌。
他一见绿檀,眼睛就直了,刚才因为有人挡着,他倒是没注意到,如今一进来就看到一个绝色美人,顿时垂涎三尺,上来就要摸绿檀的脸:“我的乖乖,叫爷摸一把。”
绿檀厌恶的躲开,顾雪风已经站出来了:“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少爷把你的手给跺了!”
孙少爷看顾雪风一脸愤怒和不屑,再加上通身的气派,顿时有些退缩,毕竟这儿离长安不远,经常有长安的贵人们赶路在这儿歇脚,若是冲撞了谁,倒是他没办法承担的。
不过美色当前,他也是色胆包天,想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哼了一声道:“你是谁,多管什么闲事?”顾雪风不理他,朝绿檀招手:“绿檀过来。”
绿檀拉着贞儿站到了顾雪风身后,看齐峻还是四平八稳的坐着,脸色却很难看,明显是生气了。
顾雪风狠狠瞪了孙少爷一眼,不打算把事闹大,齐峻更是起身道:“不用理会这样的人,咱们走。”
绿檀紧紧跟在他后头,还拉着贞儿的手,想把贞儿也带出去,结果孙少爷就拦着了,顾雪风那个脾气,说是好也能忍,说不好立刻就要发作,结果两边就打了起来。
这时不知道是谁端了桌子上的一碗热汤就朝绿檀泼了过来,绿檀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捂住了脸,谁知被人一扯一拉,躲了过去,并没有感觉到烫的绿檀睁开眼一瞧,竟然是齐峻救了他!
他把绿檀护在怀里,一碗热汤全都泼在了他的背上。
绿檀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紧紧握住了齐峻的胳膊,齐峻脸上露出几分痛楚,毕竟现在天气热,刚上桌的汤还飘着一层油花呢,肯定很烫。
顾雪风也顾不得和孙少爷理论了,赶忙过来扶住了齐峻:“你没事吧?”
齐峻摇摇头,绿檀擦了擦眼泪,道:“赶紧把他的衣裳脱了,用凉水冲一冲。”
绿檀记得如果被烫伤的话,紧急措施是不停地用水冲洗。
这边酒楼的掌柜已经吩咐伙计去提水了,又道:“楼上有客房,快扶上来。”又大声吆喝着伙计去请大夫买伤药。
孙少爷没想到会这样,直接傻了眼,也怕事情闹大,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