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明手快,冷萧然急忙伸手提上了她。
“死耗(子)……”开口想骂他的洛露发现这是在丫环与侍卫们跟前,急忙噤了声却怨怒地瞪着他。
下身裙子已打湿,不停地滴着水,冷萧然立刻让珠珠回去找件干爽的衣裳来。
“王爷,夫人,我……忘了带包袱出来了。”当珠珠上了马车找那个随身带的包袱时,竟然没有发现,细细一想,才恍然自己过于兴奋,糊涂地落在了屋里。她只好又飞快地跑回来,怯生生地禀告。
真够笨的!冷萧然不悦地睇上她一眼,冷眸扫向身旁的离锐:“带她们去问问王妃有没有带衣物出来。”
离锐带着她们匆匆赶回路边的马车,却发现前面的马车空无一人,蹲在路边看马的一名侍卫说,王妃带着丫环也去看瀑布了。
“没有啊!”离锐感觉奇怪,这一路过来怎么没碰上她们,难道她们走失了?王妃不在,谁也不敢擅自去翻找她的东西,离锐只好带着两个丫环分头去找。
离瀑布几百米的一个山坳里,离锐寻到了王妃。
她说自己与丫环们迷了路,怎么也转不出树林子,离锐纳闷,只是几百米的路程,且能听到哗哗的水声,她们竟然会迷了路?
不想与她多话,他在前面带路,重新把她们送回到了马车。
绿卉上车找了一件红色的霞帔交给离锐,在离锐躬身接过她手中的衣物时,她指上的戒指状似不小心地划到了他的左手小指尖。
“啊呀,出血了。”她惊讶地喊了声,急忙拉住离锐的手,“等下,我随身带着止血药。”
离锐努力想收回手:“谢王妃,这点出血不碍事,属下还是先行告退。”回来这么长时间,洛夫人可是湿着那。
“一下就好。”绿卉坚持。
也不知怎么地,只是戒指划破皮而已,可是血就是滴滴地流个不停,离锐只好让她帮自己上了药,那白色的药粉一沾上,汩汩直冒的血立马止住了。
“这是我父亲交给我的,我一直留着没用,只是出门了才带上。”她笑着说,倒是一副王妃应有的庄重亲和之样。
“谢过王妃。”离锐礼节性地施个礼,表情淡然,转身就走。
“离侍卫,你回去后让王爷过来一下,我有话说。”身后王妃的声音传来,离锐回头应答了声。
因怕洛露受寒,冷萧然早命令另两名侍卫捡了些柴火,点着了火,洛露坐在火堆旁,暖烘烘的,倒是一点也不冷,再说这大梵的天气即使说是冬天也不怎么寒冷,倒有点秋天的味道。
只是在山林中,气温要比京城里低了些。
看着离锐回来,却不见了两名丫环,洛露急忙问怎么回事。
离锐简单地叙述了一遍,把霞帔交给了王爷,并向他禀了王妃的话。冷萧然帮洛露披了霞帔,想了想,便嘱那两名捡柴的侍卫去找燕儿与珠珠。
看洛露的衣裙并未烘干,他又让离锐留下:“别让火熄了。”他嘱咐了声,又看向洛露,“我去去就回来。”
离锐拿着一根木棍子戳掇着柴火,那熊熊的火焰映得他脸上通红,他渐渐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热潮如魔兽般张牙舞爪地乱窜。
他用力地扯了扯衣领,退开火堆几步,可是,他仍然感到热,感到难受。
洛露奇怪地望着他:“离大哥,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离锐浑身燥热得几欲发狂,听洛露发话,他看向她,那赤红的双目让洛露的心不由得一颤。
他,他会不会发烧了?
一下子从石块上站起,走到他身边抬手就摸上了他额头。
冰凉的小手让离锐有一丝的舒爽,他情不自禁地抓住洛露想从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清凉:“洛姑娘,我热……”
“离大哥……你病了吗?”她抬头望着那张让欲望折腾得扭曲的脸,“你是不是哪儿很痛?”
呼吸急促,离锐一把搂住她,滚烫的脸朝她的小脸上蹭去,当唇刚刚想压上她红润的唇瓣时……
“离大哥!”洛露惊然地大喊了声。
尖利的声音让浑钝的离锐倏地仰起头,尚存的理智让他一下子放开了洛露,可浑身那欲满难求的胀痛让他猛地扯着衣袍,如狼嚎般发出一声:“啊……”
踉跄着脚步,他跌跌撞撞地向瀑布方向跑去,来到水潭边,他毫不犹豫地纵了下去。
“离大哥……”洛露惊恐地大叫着,肩上的霞帔跌落在了火堆旁,她跑到水潭边,紧张地看着在水里不断挣扎翻腾的离锐。
此时她已明白,他好象给人下了媚药,他难受,他需要冰凉的水褪却那身火热。
冷萧然正领着王妃过来,远远听到洛露的叫声,他不禁加快了脚步,而两名已找到燕儿、珠珠的侍卫也急急往瀑布处快赶。
一见火堆旁没了人影,而霞帔则掉在了地上,冷萧然的脸黑得如染上了浓墨,冷鸷的光清扫了一下四周。
“王爷,他们好象……”不用说明,他该懂。
冷萧然的眸子倏地一凝,身上那股森冷的气势马上又重现,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件霞帔,他疾步朝瀑布处跑去。
只见……
离锐在水潭里如一条鲤鱼般翻上钻下,满头黑发散乱地披在肩,衣袍凌乱不堪,而洛露则坐在潭边的一个大石块上,脸上满是焦急。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但见一位侍卫长在水里如此不雅,心里的怒火仍在烧灼。
“怎么回事?”他冷喝一声。
洛露惊然地回过身,见冷萧然与王妃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那抵在石子上的右手急忙搓了搓。
“咚”几不可闻的声音,如小石子轻声落入水中,岸上的人没有任何发觉,可已钻出水面的离锐,却清楚地看到沿大石子的边缘滑落下一个金灿灿的小东西,刺眼的光亮一闪,恰好搁入浅水处的石缝里。
“王爷,那个我……我不小心把戒指掉到水里了,离侍卫一定要下去帮我找。”洛露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冷萧然似乎不满地睇了她一眼,嗔怪道:“衣裙都没干,跑这来做什么?”
绿卉冷冷地望着她,带着嘲讽的口吻:“妹妹,你不会是与离侍卫来看瀑布吧?”
洛露毫不客气地对她抛了一记白眼,扬了扬下巴:“我带他来看瀑布又怎么?”
“不怎么,只是奇怪你怎么不跟王爷看,却要跟离侍卫看,难道就为了让离侍卫给你在水里做一番表演吗?”
可恶,你话里不只针对我,还句句带上离大哥,难不成你想害他?
也许,给他下媚药的就是你!
这一念想让洛露的脸蓦地一沉,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带着凌厉的光芒射向她:“王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起先前离锐如此难受的表情,洛露似乎难以冷静,难以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她抬起一脚就朝她扫去!
“你别站在这儿狗血喷人!搬弄是非!”
燕儿她们随两名侍卫刚刚跑到,恰巧见到了这一幕,她错愕地包住了嘴,暗叹着:洛姐姐,你太让我敬佩了!
“王爷……”绿卉毫无预防地受了一脚,故作委屈地躲到了冷萧然的身后,“王爷,你看洛夫人!”你该治治吧?
冷萧然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倔犟任性的丫头,唇角不禁扬起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他未理会两个女人,而是看向水中的离锐:“离侍卫,找到戒指了吗?”
“找到了。”浸了半个多时辰的冷水,离锐浑身的火热已褪去,刚刚他们说话时,他已慌忙整理好了自己,走到岸边,又不着痕迹地随手从石缝中掏出戒指。
湿淋淋地从水里出来,他张开掌心递到了冷萧然面前:“王爷,你看。”
确实是自己前几天送给她的礼物,冷萧然两指捏起戒指,拉过洛露的手又轻轻地给她套上。
“以后小心,不要再掉了。”
“人家只是拿下来洗洗,谁知会掉落呀。”
绿卉盯着这枚漂亮的戒指,两手隐在水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
因为在车上听了绿卉的一番话,冷萧然便借天色不早,洛夫人与离侍卫又打湿了衣裳,命令马车回头,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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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府书房里。
“说,白天是怎么回事?”
冷萧然望着案桌前的离锐,那眼底冰冷一片。
他没这么好骗,白天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戳穿他们,免得伤了洛露的心,现在,他只想听到这个忠实的侍卫长是否对他真的“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