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无言大脑完全清醒的时侯，他把现泪千行紧紧抱着自已，而自已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腰际，指端传来温柔轻柔的感觉，让他倏的一下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在这个地方和无痕这样的亲密，这样的拥吻？乍然间，他放开了她。
她只是抬起那双黑山白水般清定的眸子，充满深情的注视着他，无限温存，无限情意，让他觉得对她的拒绝仿佛是一件残忍的事情，然而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他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热辣辣的，好像给烫伤了一般，往后退着，他讪讪的开口：“公主，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浅浅的笑了起来，猫一样顽皮，春风一样温柔，“是我故意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了她的话，他更窘了，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她轻轻的点头，“我知道。这是我愿意的，我喜欢你，从来都是，因为开始所以永远，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我哥哥的死……”他艰难的开口，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侯说出这样的话多么伤人，所以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的脸色变了，方才还是一团和气，温婉动人，这一刻却阴云密布，她往后退了两步，“到现在这个时侯，你还要说你哥哥，事情已过了那么久，我知道自已错了。难道你就不肯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
“对不起。”他坚定的摇着头：“我不能，我实在不能忘记。有的事情，一步跨出即是天涯，你我现在已不是当初了，物是人非，你应该比我清楚！”
“哈！”她忽然冷笑起来，“你既这么说，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配合？”
顾无言觉得更加羞赧，他似乎有着受伤的表情，“那只不过是我情难自禁。”
“好一句情难自禁！这样就可以把你所做的事情全都否定吗？你实在太可恶了！”泪千行脸上仍有未脱的红晕，因为气愤，两颊出现胭脂般的醇红，两只眼睛也更寒更亮。
“我是不应该，我做的错事，的确已经太多太多，可我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他的语气越来越坚决，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已很快遗忘。
看着他越发平静如水的脸，刚才的柔情蜜意都不复存在，他总是这样的拒绝，在她以为最温暖的时侯，把她推得更远，总是这么残忍，总是这样不顾一切的伤害她。泪千行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紧紧咬着下唇，只是不说话，空气也仿佛静滞下来，大殿内的气氛充满了肃穆的味道。
“顾无言，你总是这么伤害我，你一个大男人，因为我对你的情意，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你这样做，居心何在？”平静下来的泪千行，禁不住这样问他。他又一次无情的打击了她，在这温柔时光。
“都是我的错，我总是会伤害你，跟我在一起，你不会有快乐的，你还是放手吧。”他静默半晌，开口这样说，说话之时，他并没有去看她的眼睛，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就讲不出这人伤人的话，也就不能彻底让她死心了！
泪千行却在一直注视着他，他那深情无奈的眸光错落在虚无的远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悒，从她初见他时，就给这样的目光所吸引，而今几年过去了，她仍然不能忘却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男子。
顾无言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给一个心爱的女子用这样爱恨幽怨的眼神盯着，不是一件好过的事情。他知道，她现在一定恨死了他，这样也好，如果恨他，就不会再这样爱他了，没有爱，恨也可以。
“顾无言。”她清了清嗓子，尽力使自已保持平静，因为太过压抑自已的情绪，使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种不真实的飘缈，这简直不像是她的声音了。“你可知道，你这样对待本宫，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顾无言背过身去，他的身姿依然挺拔高挑，似一把剑，剑永远伤人，所以他的话说出来更像是剑，他是这样说的：“无痕公主，我知道自已冒犯了你，如果你恨我，我情愿一死来消除你心中的恨。”
“你……”她怎么会舍得杀他？就算自已死，也不会要他死的，所以她被他的话气怔，同时觉得心更痛。然而她毕竟是坚强的女子，反而笑了起来，笑声在大殿里回响，落英里带着脆冰的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她的笑声，其实他也很喜欢听到她的笑声，可是现在听到她这样的笑，他禁不住感到心头发冷，嘴里发苦，他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那样背对着她，站定立在那里，像是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改变。
“顾无言，我不会杀你的，但是我要你对我负责！”泪千行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顾无言虽然未动，心里却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她终于开口要他负责了，那次的事情，确实发生的荒堂，然而他真的不能娶她，她毕竟是杀死他大哥的人，更是他的大嫂，这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如果没有这些原因，他早就会不顾一切的娶她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心虚了？还是你想推脱，一走了之？”泪千行咄咄逼人的说着，她虽然看不到他的神色，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现在的心里一定非觉震惊，一定不知所措。
顾无言蓦的转过身来，他的目光与她对视，“公主，你说得一点不错，我承认，我是想推脱，也想一走了之，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面对你。”
“我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就算你想推脱，也要看看情况才行！”泪千行声音冷得如冰，顾无言听得心中阵阵发冷。
“我不是想推脱，而是，你也知道，我们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那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已经错了，除非你杀了我，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顾无言的声音更冷，冰凉中透着固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