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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明清宫中接生哺乳之谜

明清两朝的宫廷中,除了许多女官外,还有奶口、稳婆、医婆等,她们在宫里的职责是什么呢?原来她们是专为皇帝的后妃们服务的女性,明清时期,对这些人有专门的招选制度。

宫廷中除了女官以外,还有奶口、稳婆和医婆等专为皇帝的后妃们服务的女性,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奶妈、接生婆和照顾产妇坐月子的精通方脉的女人。明代时形成了专门的制度,每年都要从京郊民间挑选奶口、稳婆以及医婆。清朝循明制,也保留了这样一套制度,因此清宫中也有一批奶口、稳婆和医婆。

奶口的使命是哺乳皇室婴儿,因为哺乳的对象是至尊至贵的皇室子女,所以,对于奶口的挑选历来十分严格。明代在东安门外稍北设有礼仪房,俗称“奶子府”,是选养奶口以候内廷宣召之所,有提督司礼监太监管其事。奶子府每年每季都要派人外出挑选奶口,在北京近郊宛平、大兴二县以及各衙门广求军民家有夫之妇,年龄在15岁以上、20岁以下,丈夫健在,容貌端正,而且是刚生养过第三胎不足三个月的女性才能作为候选人,经反复遴选挑出40名奶口,养在奶子府内,称为“坐季奶口”;另选80名候补奶口,留下住址,命其住在自己家中随时听候宣召,称为“点卯奶口”,一旦“坐季奶口”人数有缺,“点卯奶口”立即顶上去。坐季奶口进奶子府后,还要让内官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皮肤是否洁白滑爽,身材是否匀称,乳房是否丰满,头发是否黑亮秀美,奶水是厚是薄是浓是稀,身体有无疾病,身上有无体味,口齿是否伶俐等。然后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住明亮宽敞、环境幽静的房子,吃美味可口的食物,为的是保证她们心情愉快,有充足而优质的奶水。内官们会将这些奶口从好到差依次排名,遇到内廷宣召,便让排名最靠前的奶口打扮一番,梳上凌空高髻,换上统一的新衣,化上宫妆,由内官引领着入内廷。如果一个季度过去了,奶口一直没有接到传唤,便只当是皇家出钱白养几十天,她们就要被放归家,因为过了一定日子,奶水便不再是最佳的了。奶子府重新物色一批奶口备选,每季换一批,如此不断地轮换,保证以最佳哺乳期的妇女供应宫廷,确保皇子皇女们能吃到充足而优质的奶水。

奶口一旦留用,哺乳过皇子皇女,便如捧上了铁饭碗。因为婴幼儿吃上乳母的奶后,就不容易再接受别人的奶水,会记她一辈子的,哪怕被哺养的皇子皇女长大成人,奶口仍然会留在宫内,与一般的仆役身份不同。假如哺乳的是皇太子、皇太孙,就更加有幸了,将来皇太子、皇太孙登上宝座,奶口就身价百倍,荣耀乡里,甚至还有可能被册封为妃子,历史上不乏这样的例子。如东汉时顺帝封乳母宋氏为“山阳君”;灵帝封乳母赵氏为“平氏君”;唐中宗封乳母高氏为“修国夫人”;元世祖封皇子的乳母赵氏为“豳国夫人”,乳母的丈夫也被封为“德育公”;明成祖封乳母冯氏为“保重贤顺夫人”。皇帝之所以待乳母好,不仅由于从小吃她的乳汁产生感情,而且也是封建礼教所要求的。

稳婆是负责为皇室家族接生的女人,又叫“收生婆”或“老娘”,通常从民间接生婆中挑选技术娴熟、相貌端庄、品行极好的充当。明清时宫廷所需的稳婆都是先在民间接生婆里预选,然后将预选出来的稳婆名字登记在册,以备需要时选用。稳婆除了为皇室女性接生外,还参与挑选奶口,查看备选的奶口“乳汁厚薄,隐疾有无”。另外在选秀女时也起着重要作用,由她们来对秀女进行裸体检查,如皮肤、乳房、阴部等,在贞节观十分盛行的明代,还要检查选入宫内的女子是否处女。

明代由于贞操观念的影响,妇女有病不请男医治,顶多也只让医生隔帐搭脉,在这种情况下,医婆便应运而生。招入皇宫的医婆都是精通医脉,懂得产后保养和各种禁忌的女人,她们的任务是负责护理产妇,防止其产后染病,并随时观察产妇,以最佳的医方让产妇尽快康复。稳婆、医婆与奶口不同,奶口是依仗自己的天生素质——健康、端庄、适合的年龄、生育状况等,而稳婆和医婆则要靠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手艺。因此,稳婆、医婆的人选竞争比起奶口来更加激烈,也更具有戏剧性。据史书记载,有一次内廷招选医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前来应聘,内廷官员多人考试其医药、护理、调养知识,女子对答如流,众内官非常吃惊。原来,这个女子自幼研习医术,早就期盼着候选进宫。她自然很轻松地被选上了。稳婆和医婆进入内廷之前,也要收拾整齐,以宫妆打扮进入。

一般在产前三天,奶口、稳婆和医婆便已全部选好,在内廷直房等候宣召。怀孕的宫妃静养于月子房,一旦临娩,她们便立即前去伺候。稳婆来到孕妇身边,备好一应用具,帮助孕妇让孩子顺利降生。如果生下来的是皇子,就宣生女孩的奶口哺乳,如果生下来的是皇女,就宣生男孩的奶口哺乳。几位奶口先试哺一阵,加以比较,看婴儿更能接受谁,大约一个月后留下一位最佳的奶口,由她负责喂养婴儿直至断奶,其余的送回。孕妇生产以后,照料产妇的事便由经验丰富的医婆负责。待产妇坐月子满月以后,身体各方面基本康复,稳婆和医婆便领赏出宫,唯独最后被选定的奶口作为乳母长期留在宫中,乳养孩子,并照料孩子的生活和起居。

有些稳婆和医婆,在宫中照料时得宠于皇后和妃嫔,出宫以后还能经常出入宫禁。宋代大书法家米芾的母亲当过产媪(也就是稳婆),靠了这层关系,米芾在考进士及第前,曾进皇宫当过殿侍。看来,只要伺候过皇宫里的贵人,都可以获得一定的好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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