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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清慈安太后暴毙之谜

光绪七年三月十日,年仅45岁、精神健爽的慈安太后突然暴毙宫中,清廷的垂帘听政由两宫并列一下子变成了慈禧一人独裁。对于慈安太后的突然死亡,在当时及以后引发种种猜测,认为其中疑点颇多,但至今找不到任何证据。

慈安太后即东太后,清朝咸丰皇帝之妻。她原姓钮祜禄氏,是广西右江道三等承恩公穆扬阿的女儿,咸丰当皇帝之前就与她结成夫妻,继位后第二年被封为贞嫔,又进为贞贵妃,最后册为皇后。咸丰十一年七月(1861)咸丰死去,因皇后仅育有一女而无子,便由懿贵妃6岁的儿子载淳承继皇位,慈安被尊为母后皇太后,徽号“慈安”,载淳的生母懿贵妃尊为圣母皇太后,徽号“慈禧”。因慈安居住在紫禁城东路的钟粹宫,慈禧居住在西路的储秀宫,故史称两人分别为东太后、西太后。

此后不久,两宫太后联合恭亲王奕訢发动“祺祥之变”(又称“辛酉政变”),处死了载垣、端华、肃顺等人,夺取了清王朝的最高权力。表面上,慈安与慈禧两人以姐妹相称,共同垂帘听政,执掌国家最高权力。然而光绪七年三月十日(1881年4月8日),年仅45岁、精神健爽的慈安太后突然暴毙宫中,清廷的垂帘听政由两宫并列一下子变成了慈禧一人独裁。对于慈安太后的突然死亡,在当时及以后引发了种种猜测,认为其中疑点颇多,但至今却找不到任何有力证据,成为清宫历史上的又一桩疑案。

慈安太后为人幽娴静淑,举止端庄,不善言辞,在众妃嫔中从不争宠,咸丰在世时很尊重她,但她有时却也处事果断。同治八年(1869年),总管太监安德海奉慈禧之命前往江浙一带置办龙衣,安德海仗着是慈禧的亲信,又在“祺祥之变”中立下汗马功劳,因而气焰嚣张,一路上龙旗招展,宛如天子出巡一般,沿途还搜括民财,勒索滋事,无法无天。山东巡抚丁保桢以“假冒圣命”的罪名将其捉拿,并上奏朝廷。慈安认为按照祖制太监不得出都门,于是立命就地正法。

由于慈安太后死得很突然,死的当天早上还早朝问事,一切正常,晚上就传出病亡的消息,而且死后没等娘家人到就被匆匆入殓了,不由得引起人们的猜疑:慈安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慈禧害的?目前,关于慈安暴毙的原因归纳起来,主要有下列几种说法。

“正常病亡说”,这是清朝的官方说法。《清史稿·德宗本纪》只有一段很简单的记载:光绪七年三月“辛未(初九日),慈安皇太后不豫,壬申(初十日),崩于钟粹宫”。《光绪朝东华录》一书也说她“初九日偶染微疴,初十日病势陡重,延至戌时,神思渐散,遂至弥留”。但是这里面确有不少可疑的地方,首先是说慈安仅仅是“染微疴”,即患小毛病而已,何以这种小毛病却能“病势陡重”以至要了慈安的性命?再有,无论是官方的“本纪”还是民间的书录,都没有明确指出慈安患的是什么病,就连病征也没有描述,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种种疑点连当时的当事者也难以释明。据《清稗类钞》载,御医薛福辰曾于当天为慈安诊脉,认为“微疾不需服药”,没想到当晚宫内就“传吉祥板(棺木)”了,令他大为诧异,还以为是误传呢。后来噩耗证实,他悲痛地说:“天地间竟有此事,吾尚可在此?”表明他不相信慈安因病致死。还有一位当事人左宗棠,时任军机大臣,就在慈安暴毙的当天早上,两宫太后还在早朝后召见过他,当时慈安面色红润,态度平和,谈吐自如,看不出一点病相。左宗棠听说慈安突然病亡的消息后,顿足大声说道:“昨早对时,上边(指慈安)清朗周密,何尝似有病者?即去暴疾,亦何至若是之速耶?”

“慈安自杀说”。《清稗类钞》还辑录了另一种说法,慈安在“祺祥之变”时,出于对肃顺等人专权的不满,积极支持了慈禧和恭亲王奕訢。政变成功后,两宫垂帘,但慈安喜欢清静,对繁琐冗杂的政务没有多大兴趣。而慈禧权欲极重,处处揽权,表面上对慈安很尊敬,但在内心却对慈安地位高于自己并且同理朝政极为不满,因此两人之间“相安无事”只不过是一种假象。光绪七年初,慈禧患血崩剧疾,不能视事,慈安有一段时间独视朝政,这使得慈禧非常不高兴,“诬以贿卖嘱托,干预朝政,语颇激”,以致慈安无比气愤,但又生性木讷,不善言辞辩明,于是气恼之下竟吞鼻烟壶自尽了。不过支持这一说法的人很少,也缺少更多的相关记载作为佐证。

“慈禧毒害说”,这种说法流传最广,也最符合慈禧残忍狠毒的性格。慈禧是如何毒死慈安的,迄今有多种野史书录提供了不同的版本,尽管对慈安之死的过程和具体情节的记述有显着差异,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是慈禧在送给慈安的食品中下了毒,慈安误食而死。因此,慈安暴毙的真正原因是被慈禧毒害而死。

曾担任过光绪皇帝日讲起居注官的恽毓鼎在《崇陵传信录》中说,当年咸丰临终时,曾秘密留下了一份遗诏给慈安,要她监督慈禧,若慈禧“安分守己则已,否则汝可出此诏,命廷臣传遗命除之”。有一天,慈安、慈禧两太后闲谈起咸丰末年的旧事,慈安对慈禧道:“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请你看一件东西。”说着,从小箱子里取出那份咸丰留下的遗诏给慈禧看。缺少心计而老实无防的慈安笑着说:“我们两姐妹相处久了,处得很好,留下它还有什么用呢?”当场把遗诏烧了。慈禧既惊讶又感动,连连谢过慈安,怏怏而去。实际上,阴险毒辣的慈禧此时已经对慈安起了杀机。过了一阵子,慈禧请慈安到自己居住的长春宫叙谈,知道慈安有每天午睡醒后必定吃些点心的习惯,便拿出点心招待。慈安吃过后连声说:“好,好!”慈禧说这是她娘家送来的。过了几天,慈安午睡醒来,在宫女陪侍下来到庭院中观赏金鱼。正谈笑间,慈禧那边来了一位太监,送来一盒“饵饼”,禀报说:“这盒点心,西佛爷觉得好吃,不肯独用,送一点给东佛爷尝尝。”慈安高高兴兴地拿来便吃,结果,当天慈安忽然得病,腹痛恶心,手足抽搐,遽然死去。恽毓鼎长期担任讲官,熟知晚清宫廷内幕及掌故,他撰写的《崇陵传信录》被视为一代信史,受到史学界的重视。英国人濮兰德·白克好司撰写的《慈禧外传》中也有类似的记载。

《清宫琐闻》描写的则是另一个版本,读起来也更加令人津津乐道。说是听当年在宫里一位宫监所说,慈禧喜欢看戏,当时有位名伶叫杨月楼,经常被召进宫演戏。慈禧看上了他,经常召他进宫,甚至留他在宫中宿夜,肆行淫乱。一天,慈安有事找慈禧,慈禧不在,却见杨月楼正睡在慈禧床上。慈安大惊而退。慈禧知道后,心中很惶恐,马上让杨月楼吃下一碗杏酪后立即出宫。杨回到家马上就死了,原来慈禧在杏酪中下了毒,为的是除掉杨月楼以掩盖丑行。后来,朝廷在讨论表彰某大臣家人节烈的时候,慈安借这个机会好言好语地规劝了慈禧几句,但并未打算深究。未料过了几天,慈禧让宫婢给慈安送去点心,慈安吃过后便暴毙,连太医都来不及叫。《述庵秘录》所记与上述版本相近,只是同慈禧关系暧昧的名伶姓金。慈安发现他们二人睡在一起,痛责之,于是慈禧起了杀机。此外,《闻尘偶记》里面写道,慈禧是因与人私通怀孕,被慈安察觉,准备废掉慈禧太后称号,慈禧知道后,便先下手为强,设计毒死了慈安。

以上记载都出于野史传闻,在正史中是找不到类似文字的,而且其真实性到底如何,也不能不令人存疑。比如所谓咸丰的遗诏,既然已被烧,其内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不过,比较客观可信的文字资料还是有的,这便是光绪帝的师傅、大学士翁同龢所记的日记。据《翁文恭公日记》记录,三月初十,慈安太后感冒,非常想喝点什么,当晚却传出慈安突然病亡的消息。次日,翁入宫,看到前日的药方尚在,早晨所开的药方为天麻、胆星一类。据说是因为慈安头痛厉害,中午慈安已神志不清,牙关紧闭;晚上开了两个方子,是些喝的药,但是慈安已进入弥留状态,无法服药了。当晚,慈安便死去了。而且,桌子上还有一张九日开的药方,但并未抓药。翁同龢的日记内容让人感觉有点蹊跷,再结合野史中的记载,着实有不少疑点。不过,事实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还有待进一步的考证与分析研究。

宫廷诡秘,腥风血雨,慈安突然死亡是否因为慈禧所害?至今人们还难以解开其中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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