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天为了能够完成他最终的目的,真的找到了官员蒙蔽皇上的地方,城北!
因为皇上的出巡,大小官员把城内所有的乞丐全部都赶到了城北区,因为这有在这个地区皇上才不会经过,他们才会更加的放心不会耽误大事。
城北区乱糟糟一团,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景象。街面上没有繁华的人群,没有高声的叫卖,更加没有衣着光鲜的贵人出现。而皇上和乔楚天在这里就如鹤立鸡群,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皇上盯着那些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女人们,心里一阵酸涩,原来在他统治的天下中竟然真的会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事儿,皇上看着看着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了起来。
皇上拉扯了一下乔楚天,靠了过去小声地问道:“他们一直都在这里?为什么会这么穷苦呢?是不是内有隐情?”
乔楚天看到皇上如此认真的样子,他也不好隐瞒,其实他也不太了解情况,只不过就是想借着这个来让皇上对婉儿死心而已,可是皇上既然都问了,他又不能不回答。
乔楚天闷了一下,想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可皇上是那么精明的人,他根本都没有办法骗过去,只能说到:“皇上,我说的话都没有说服力,要不然找一个乞丐问问怎么样?”
皇上想楚天说的也对,自己问出来的话更具有事实力,否则乔楚天要说上一些与事实不符的解释,自己还真被他蒙骗了。
皇上跟乔楚天两人来回在街上走着,一些乞丐见他们衣着光鲜,都跑过来跪在他们面前,望他们施舍一些吃的。
“老爷,施舍一些吧,我们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孩子都快饿死了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妇,或许她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但她的样子看上去却像老女一般。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边有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他们眼神空洞,但看皇上跟乔楚天的眼神却有了几分神采。仅仅为了几口吃的,他们就不得不这样,给人下跪,向人哀求。
皇上叹了口气,他是无法了解这些人的生活的,但是看到他们这样。这些都是自己的子民,那些每天歌功颂德的大臣,每天进贡的各种稀有珍品,还有美味佳肴。看上去是一幅四海升平的景象,却不想这么如此令人羞愤,怯痛。只要是每个有良心的人,都应该为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而感到同情,甚至哭泣。
皇上激动不已,情绪起伏很大。思虑万千,感觉是做梦一般。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呐?”皇上深深的长叹,望了望一群饥民,望了望那些偏躺在各个墙角的人。有老人,年轻人,小孩子,更多的是妇女,她们带着孩子,长得黑黑的,没有任何光彩而言。
“禀老爷,我们来自乡下,今年发生百年一遇的旱灾,庄稼都干死啦,家里也没什么粮食。官老爷们又天天催粮催税,家里原本有五个孩子,为了生计,不得不卖儿卖女呀。”老妇说话说得说得很小,但皇上还是听清楚了,看样子,位老妇年纪确实不大,只是饿的时间多的,吃的苦多了,说话的精神气也没多少了。
“你们卖自己的儿女?”皇上虽然看他们可怜,见他们竟然卖自己的儿女,这样的父母,还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乔楚天看皇上脸色变了,听他的口气,一定有所误会。赶紧帮忖道:“皇……黄老爷,你看他们的样子,乡村流民,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让他们好好说说。”乔楚天差点叫出来皇上,好在随口改了过来,叫了黄老爷。
“看他们的样子,倒也机灵,还知道我是老爷。”皇上不知道为何这么说,乔楚天也看不出来皇上是何心思。
“老爷,你行行好吧。只要是比我们好的,能帮 我们的,都是我们的老爷,救救我的三个孩子吧。”老女干瘪的眼眶泪水滑落,皇上见她这般,想到刚才她卖儿卖女,这种歹毒的妇人,不值得同情。
“你当家的呢?”皇上问老妇。
“呜呜……”老女见皇上问自己的男人,连同孩子都呜呜哭了起来。
皇上不解,问你男的,你哭什么。叹了口气,都是乡野之人,问个话就哭哭啼啼,想来半天也问不出什么。
“我家男人,因为交不上朝廷的赋税,被当地的税保……打死了。”她边说边哭,孩子们也非常伤心,越哭越没希望。皇上见此心情低落,但还是要把事情了解清楚。
“竟然有这等事情?”皇上愤怒的问,他想再次听清楚这妇女说的事情。堂堂君王,连自己的百姓是何日子都不清楚,下面的人胡作非为,草菅人命,要不是听这位老妇说起,还真以为天下安平,百姓乐康了。不过这位妇人说的暂且放一放,之后得好好问问那些天天叫好的大臣,待朕派人查清核实,方可作数。皇上在心里想。
“可不敢骗您哪。”老女说完,指着这些孩子说:“孩子都是娘心肉,手心手背都是肉,谁舍得这么抛弃自己的孩子,可,真的过不下去了。不卖了别的孩子,大家都要一起饿死。卖了他们,好歹他们自己也能活下去,我这些苦命的孩儿,也能强撑一短时间。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有陪着他们爹爹到黄泉路上要饭去了。天命如此,谁知道阴曹地府会不会跟这般一样?”老妇哭得稀里哗啦,几个孩子哭得没了力气,有一个甚至还倒了下去,另外一个稍大的孩子把他抱在怀里,一家人惨状让皇上痛心不已,没来由的痛心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上听了老女的那“天命如此,谁知道阴曹地府会不会跟这般一样?”,心里很是振惊,都拿朕的天下跟死人的空间相比,这还得了。
“黄老爷,他们说的,也很在理,您出来,不就是为了解真相的嘛。如果连你都抛弃了他们,那他们也就真叫天天不应,叫皇上,皇上也不灵了。”乔楚天很会说话,他看皇上脸上有变,知道这些贫苦百姓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在这样的地方,自己跟皇上这样的穿着,充其量也就是乡下的地主而已。到此时候,这些人说的都是心理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爷,您看他们,还有什么奔头。”知楚天虽然来自21世纪,也看了很多史书上关于百姓的惨状描写,可真见如此,真听如此,心里竟然也很不是滋味,眼泪也湿润了眼睛。
“皇上?皇上在皇宫是锦衣玉食,哪还知道下层百姓的苦哟。”旁边一位老乞丐爬了过来,他断了腿,用手爬着过来,脸上脏兮兮的。老乞丐见这两位爷像是有钱人家的主,他们问来问去,想来是不经常出门的。也爬了过来,希望他们能施舍点。
“您……”皇上勃然大怒的看着他,眼里全是杀机,要不是乔楚天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要不是身边也没有带护卫,他早下令杀了这个老乞丐。
“老爷,您息怒呀。”乔楚天本是平常人,他深知古代帝王不允任何人顶撞自己,更别说出言损皇家威严了。还好皇上是微服来访,否则就凭刚才老妇的话,也够这家人死几回了。虽然皇上作为君王,但毕竟也有自尊心。乔楚天没想到出来会遇上胆子大的人,按理说,这些人也不应该说这些话才是,要被官员知晓,或者被好事者举报为求小利,他们就死定了。不忍见他们受苦,乔楚天决定为他们说一些好话。“老爷,你大人有大量。这真是老百姓的真实生活,他们过得好了,天下才能太平兴盛,他们要是过得不好,您也知道,后患无穷呀。他们有今天,也不是他们想过这样的生活,您何不趁此机会,为他们做主呢。”乔楚天说得很轻声,他也担心皇上怪罪自己。
皇上平息了怒气,想想一也,何必跟这般小民过不去。但好歹这是自己的子民,如果自己不管不问,那不跟昏君有何区别。自己看了那么多贤良圣书,为的不就是做一个明君,建一番清明嘛。
乔楚天的话让皇上想了许多,皇上打算继续微服暗访,国家的长治久安,难道真得让朕亲临吗?那些口口声声天下太平的皇亲国戚,吃皇家的,喝皇家的,用老百姓的,竟然不为百姓做事,真是可恶至极。
皇上静心一想,这些百姓说的颇有道理,自己做帝王很烦闷之时,也想过过一般平凡人的生活。原以为会惬意非凡,却不想竟然是这般光景,如果真要过上他们这样的日子,自己生有何望呢。视天下苍生为已任,这不是这个天子应该做的吗?
痛定思痛,皇上脸色转悲,怜惜的望着面前的落魄老女和孩子,还有身有残疾的老乞丐。“老爷,咱们还是到那边乖乖凉吧。”乔楚天突然说,他知道不能在街上站太久,要是让别人生了疑心就不好了,他可是跟皇上出来查访的。如果有人不明不白的上来,伤了皇上,那自己罪重深远了。这可不是拍电视剧,皇上有难,大内高手就飞了出来。解决这些问题,还得慢慢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化解的。
皇上不解的看着他,但既然乔楚天这般说,自有他的道理,看了看一条深巷子,里面破破烂烂的。虽脏乱了一些,但也还算清凉。“那就到那边去吧。”皇上说完向着苦巷子走了进去。
老女带着孩子连走带爬跟了过去,老乞丐自然也不能落后。街上还有一些饥民,他们本来也想过去化些东西来吃。只是看了老妇跟老乞丐半天也要不上一些东西,就没有跟过来。这年头,有良心的人不多,肯施舍的就更别说了。
乔楚天找了片空地,从杂乱堆里找出一把还算样了椅子,用衣衫擦了擦,“老爷,您请坐。”
皇上见他这般用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今天出来,让皇上了解了世间百态,心酸无比。如果自己真要跟这些老百姓一样,那些群臣,会不会还那般毕恭毕敬的对自己,而这个乔楚天,会不会这样对自己。
“老爷,你施舍点吧。”老妇见等了那么久,眼前这位老爷也没有什么表示,哀求说。
“你别急,朕……”皇上马上改口道:“正正经经的说,一本老实的说。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皇上望了望老女跟孩子,真是可怜。
“嗯,老爷您问。”老女不断的点着头,看来今天孩子们不会饿着了。
“我再问你,既然干旱,你们怎么不想当地官员禀报呀?”皇上自然不知道,正面那些官员还用禀报吗,他们什么不知道,谁敢去报,谁报谁被关,有的更是被打死,官员们不希望他们给自己找麻烦,更不希望惊动上面。所以有人来官府求助,就直接撵走。
“老爷有所不知,干旱严重,官员们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平民百姓,也不敢去求助于他们,有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说话的竟然是老乞丐,皇上斜视着了看他,这个老乞丐,知道的还不少,想想知道一国之君,竟然难解民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怪自己,也怪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蒙骗自己。
“再也回不来?什么意思,你且说说。”皇上不解的问,怎么去向官员禀报,还有回不来的道理,难不成官员还给你找个借口关起来不成。
“看老爷的样子,也是很少出去走动。你看老农这条腿,就是跟去求助的结果,他们打断了我这条腿,老农命好,邻居张老三,竟被他们活活打死。”老乞丐眼神愤恨,但脸上去显得十分无奈。
“什么,太无法无天了,他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皇上虽然愤怒,但为了了解实情,还是强压住心中怒火,生气的问。
“老爷有所不知呀,山高皇帝远,就是在天子脚下,只要皇上不出宫门,既然出了宫门,他们把我们往这一赶,皇上只要看不到,自然也不会知晓,不知晓,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所以说,他们就是王法。想来咱们的皇上也真可以,被一群人像木偶一样操纵着。”老乞丐历经沧桑,看的事情,见的事情也多了,感慨也很深。
他的话深深触动了皇上的闯处,这是什么话,这叫什么皇上,这叫什么天子,一个老乞丐都知道自己可怜,自己却以为自己贵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原来这些,都是假的,朕怎么这么可怜。要不是今天乔楚天带自己出来,自己真是被那群人骗得好惨。他们骗了自己也就罢了,还骗了整个皇家。说不定,现在还有人在家里数落皇上呢。
越想越去,这是出自于老百姓之口,并不是谁的巧妙安排,也是自己亲自问出来的。想来,天下苍生可怜,也就是朕的可怜。
皇上冷静下来,继续问道:“难道真就没有人管了吗?他们的上司呢?”皇上想要了解清楚,所以一步一步问。
“老爷呀,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皇上不知情,他们就可以胡作非为,活得比当今皇上还滋润,他们又担心什么呀。有好日子过,为什么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老乞丐感叹道,本来就是这个理,如果是自己当了官,或许跟他们也一样。
可皇上去并不这么想,这群孽官,这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这分明是给朕在找不自在,如此官员,朕要之何用!皇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一定要严惩,一定要严办!他看了看乔楚天,觉得自己竟然比他还可怜,如果要不是他带自己出来,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这样迷迷糊糊当一辈子皇上,最后还自以为死得其所。如此自己,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祖先呀。
“难道朕……真变成这样子了吗?”皇上喃喃自语,但声音也不小,大家都能听到。
“老爷,也就您人好,小人们说的这些,您就当不知道,也别给自己找不快了。”老乞丐算是勇敢的,如此这般,还惦记着面前的老爷,这天下的百姓苍生,也真是难为了。
“哼……”皇上的甩衣衫,刚想说“朕绝不轻饶了他们”,乔楚天赶紧说:“哼,这些人良心真坏,该死。”
这个时候,皇上不能说饶了谁,否则就问不出来其他的东西了。
皇上见他这么说,理解他的意思。又接着问:“你们的亲人家眷呢?”
老妇说过,自然不用说。皇上想听听,面前老人家有什么难处。
“哎,散的散,死的死,谁也顾不了谁。现在的天下,就差人吃人了。”老乞丐摇摇头,这个世道,自己过得了今天,明天在哪,还不知道呢。
起风了,天虽热,老乞丐腿却疼得受不了,他面难痛色。皇上看得心有不甘,只听老乞丐说:“这天,恐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