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是王府的审判堂,就在王府书房的旁边。当时建造王府的工匠问三皇女这里取什么名时,三皇女随口便说了这么一个名字,于是就这样立在王府书房的旁边五年。草堂审判,因为牵涉到的人是王府的八侍夫,又是通敌的罪名,所以王女和王夫都坐在了上方。下面依次是七夫侍和王府侍卫长、王府官家以及几个侍卫,下方中间跪着的是许子陵和浑身颤抖不已的秀秀,还有一个穿着褐色麻衫被五花大绑的老妇人和一个灰色麻衫的小厮。
王女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着许子陵,许久都没有说话,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率先开口。最后,王夫只得小声地提醒仇雅夕:“王女,大家都在等着呢!”
“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仇雅夕叹了一口气,还是发问了。
“你说我干了什么?”许子陵冷眼回答道。
“你.我给你自己招供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雅夕的眉毛开始向着中间移动了,大家都看出来王女要发火了,只是不包括许子陵。“我给你的那些赏赐呢?还有母皇和父妃给的赏赐呢?”
“卖了!”
“为什么要卖?”
“赏给我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难道要先跟你打个报告等你审批吗?”许子陵脑子里还在放映着刚才仇雅夕和七夫侍双唇纠缠的画面,心里憋着气,口气不太好。
“大胆!王女面前,岂容你放肆!”王夫忽然开口了,“再敢如此刁蛮,不好好回答提问,休怪本君容你不得!”
“你回头看看他们是谁?”看到王夫开口,七侍夫也张嘴了,依旧是娇滴滴的声音。
“我不认识他们。”许子陵回过头,木然地看了看跪在身后的两个人,摇了摇头,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问身边的秀秀,“秀秀,你认识他们吗?”
“少爷.她.”秀秀颤抖着指向那个穿着褐色麻衫的老妇人说,“她是厨房的伙头,因为只有她能够经常出去采买,所以我请她帮忙卖掉首饰和玉器.”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夫又开口了,“她是秋占国的探子,是你嫁过来之后到王府来做事的,居然和你有私交,还敢帮你变卖王府的东西!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探子?秋占国?我不知道啊!”许子陵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里可是古代,私通敌国可是一个谁也扛不起的罪名,是会要掉脑袋的!“秀秀肯定也不知道!”
“你说你卖掉了那些赏赐,钱呢?你给了谁?”王女的口气冷冷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看向许子陵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你是如何跟她搭上线的?还是你们家一早就已经跟秋占国有了来往?”
“如果说我们家里人和秋占国有来往,那只是生意上的来往,别的绝不可能!”许子陵看向仇雅夕的眼睛里也不再有往日的情愫。“你是王女,可是也不能不讲证据吧?那些变卖得来的钱我一直放在梳妆台最底一层的抽屉里。如果你后悔不该给我这么多赏赐或者后悔娶了我大可以给我一纸休书,用不着如此陷害我!”
“你说什么?”仇雅夕的神色越来越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的颜色,“居然敢说本王陷害你?你好大的胆子!”
“王女,稍安勿躁!待为夫问问他!”王夫抬手覆上了王女攥成拳头的手,起身,居高临下地对着许子陵说,“是不是陷害,待查证就知。来人,把刚才搜查的结果呈上来!”
接着两个侍卫呈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的是许子陵自己画的王府地图和一个秀得有点歪歪扭扭的鸳鸯荷包,那鸳鸯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两只丑小鸭,脖子秀得堪比竹子了。看见那拙陋的绣功,七侍夫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
“天哪,这绣的是个什么东西啊,鸡不像鸡鸭不像鸭的.笑死人了.嗬嗬嗬嗬.”
这个荷包是嫁过来的第三天,许子陵研究完自己的拙劣地图后,被秀秀唠叨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动手秀的,本来是要送给仇雅夕的。秀秀说每个侍夫都会给妻主献上一个自己亲手做的绣品,他嫌秀香包太麻烦,秀手帕又没啥用,才选择休个荷包还能装点东西用。自己虽然在出嫁前恶补了许久男红,可还是只有这样的水平,他打算多练习练习,在自己跑路前再做个好一点的送给她算是留作纪念,这第一个就被拿来装他的跑路资金了。
“你说这些是什么?”王夫优雅地迈着小步,走向许子陵,依然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他,“这地图作何解释?还有这些钱,那些器物哪一件不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你出自经商之家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为什么就只有这么点银票?”
“啊.?”许子陵这回真的说不出话了,出自经商之家的又不是他,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东西值多少钱他怎么判断得出来,可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没有人会相信呢?纠结地看向秀秀,这家伙眼泪鼻涕留了满脸,浑身颤抖得快要昏过去了。但自己的小命儿还是得保住的,他转向王夫,说道,“画成这样你也看得出是地图?这明明就是我打算用来秀手帕的草案啊!”
“噗.”听着许子陵瞎诌胡说,正在端杯喝茶的王女,一口水喷了出来。
“哟,没想到老八你绣工不行,这画画也这么..奇特啊!”七侍夫夸张地扭了一下腰身,拿起那几张图递到了徐子陵面前,“你倒是说说,这里叉叉圈圈的画着什么图案啊?”
硬着头皮,许子陵翻开一幅幅除了自己谁看都难受的图,展开了想象,“这里是菊花,左边秀一个竹子,这里是一棵树.”
“咳咳.”听着许子陵硬是把地图描述成了一幅乱七八糟的野草野花图案,王女一阵急咳,亏他想得出.这般掩饰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夫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这样胡诌,就能逃过罪责么?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许子陵停下来,他知道今天事出蹊跷,自己又没有头绪,估计是难过关了,但是秀秀是无辜的,他一定要保住这可怜的家伙。他转向王女,明亮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们认为我有罪,还找出这些所谓的证据咬定我有罪!那我就随了你们的心愿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跟秀秀无关,你放了他吧!至于我,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抬起了头,许子陵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眼睛直瞪着王女,但他的心里反反复复地却只有一句话,不要你了!这样不分是非的女人,我TM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