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有钱就是任性
《山河依旧》
九曲黄河万里沙
奔流到海不回还。
长河落日圆依旧，
不见水浪涣涣流。
时光无情沧海变，
古道清水鱼虾游。
崔玉涛穿着泳库就下了古黄河，水清澈见底，底下的砂泥上生机盎然，田螺河蚌不计其数，吃水草的草鱼成群游荡，崔玉涛甚至在岸边的石缝里摸出几个大河虾。他感慨万分，心情大好，吟了一首即兴的诗句。穿城而过的黄河古道，今日又焕发新颜，崔玉涛心里不无得意，这里面自己也是有一分功劳的，全市雨污分流系统用的就是他公司的产品，这个耗资百亿的采用PPP融资项目曾经吓傻了任燕，崔玉涛不无幽默的安慰过任燕“你就让我任性一次。”有钱就是任性一词曾经火遍整个网络，而崔玉涛的“任性”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的商业算盘可是无人能敌。崔玉涛有几方面的盘算，一个他的宏图集团每年利润实在是太多，需要一个保值增值的出口，现在看银行存款利率在进一步下降，未来可能更低，而把它投入到政府的PPP项目每年可以带来7。5%的固定收益，而运营雨污利润也很可观，那净化后的水投入到洗车等现代服务业利润更是惊人，目前他的连锁洗车已经成长为行业一霸，无人能敌。另一个方面是他的稀土钢找到一个新的销售端口，这个端口又是他独创的，没有竞争对手，毛利率自然也很高。且市场前景异常广泛，彭城市这个项目示范效果明显，他手里已经握住三十多个大城市雨污集成系统工程，合同金额令人瞠目。最后他崔玉涛落个好名声，老百姓都说他办了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这不，在河里游泳的人见了他都热情打招呼。在这个金钱物欲横流的社会一个商人能名利双收那是需要很深功力的。
秉承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信条的崔玉涛吃水不忘挖井人，他要好好感谢宗旭这个促成他商业新境界的牵线人，同时也想从此人身上得到更多的商机。但怎么感谢他一时想不出来好主意，他打听过，宗旭这个人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根本别想给他送钱之类的馊点子。一想也是，人家不缺吃不缺穿，老娘舅给的巨款都不要还要你外人送的钱?靠那个居正椅挣的钱据说也有几百万了。给他送钱如同给我崔玉涛送钱是一个道理，没有要的道理。但人毕竟是人，他总有个七情六欲的罢，只要把准了脉没有交不成的朋友。
崔玉涛的难题在任燕这里根本不算个事情，因为任燕和张莉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彼此很熟悉，她知道宗旭是个美食家，就出了个主意，找个星期六约张莉全家去宏图集团下属的野生园吃顿饭不怕他不去。崔玉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任燕摸起手机就给张莉打了过去。张莉很高兴的答应下来了，宗旭前一段时间忙的昏天黑地连个家也顾不上，现在好不容易歇了歇，找个地方全家人玩一玩吃吃饭是个不错的选择。
星期六，张莉开着小奥迪带着宗旭父子去了野生园，路到不远，也就35公里的样子，但从水泥森林来到绿山草地那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到了野生园看见崔玉涛两口子站在柴门前迎接，宗旭才感觉到张莉对他撒了谎，不是同学聚会这么简单。但已经到眼前了，撤回去不是宗旭的作风，毕竟他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何况他也不反对和企业家交朋友，只要行正不搞权钱交易你怕企业家干什么，他们又不是老虎?有些人表面反对官商走的太近私底下却大搞权钱交易，他们是拿不到桌面上来的，所以他们害怕这种抽屉里的“朋友”见了光。宗旭很大方的下了车对着崔玉涛大笑“你老婆很厉害啊，搞曲线救国，统战工作都做到我家张莉身上了，怕我不敢来是不是?”崔玉涛也被逗笑了“现在形式主义搞的太敏感了，大家都低调的很，现在吃饭聚会都成了鸿门宴了。”
大家进了泥草屋。野生园是崔玉涛筹划建设的，聘了两个农业学院的学生搞管理，一切都追求纯天然。山是野山，地是野地，人为的东西是栽在山上的果树和种在肥沃土地上的青菜，以及放养在野外的野化家养小飞禽走兽。崔玉涛又在小溪边的山冈旁立了两栋泥草屋。现在的人已经很少看见过泥草屋了，它们是农耕社会的主要建筑，那时人们没有现在的建筑材料，就用泥巴做墙体，用一些粘性很大的黑土拣去杂物，弄成细末，加水搅拌，用脚不停搅拌，加上些整麦秸增加连接度，在打好的地基上层层垒上黑泥夯实墙干透了在在山墙顶上加上大梁横起长木称，在木称上铺上芦苇杆，最后在芦苇杆上面涂一层厚厚的黑泥扇上麦秸或长草这房子就算造好了。崔玉涛建的这泥草屋又多了一道程序，他让泥工在墙体完工泥还没干的情况下用瓦刀抹子把屋内墙壁和地面抹平，加上柴火烘烤了24小时，就象窑工烧瓷一样，清理完灰末后，整个屋内壁就成了一件大陶器。这个只有古部落的宫殿才采取如此费工的工序。这样做的好处是即使阴天下雨也不担心渗水，也干净卫生，不招虫蚁。宗旭打量着这原始风味的屋子不由赞叹崔玉涛的好情调“老兄，你这泥草屋就是复原的原始部落宫殿嘛!放在过去只有部落帝王才敢享用啊，要说咱先人的智慧真令人钦佩。你看那烤成土陶的墙壁和地面和咱现在装修用的瓷砖不是异曲同工吗?”张莉也很喜欢这原始风调的房子，小家伙更是稀奇，拉着任燕的女儿满屋疯跑。
崔玉涛很高兴客人喜欢他的泥草屋，以前他带过一些朋友来过这里，大部分人还没进屋子，看见柴门矮草屋扭头就走。现在泥草屋总算是伯牙遇见了钟子期。“今天咱们就过一回田园翁的生活，让你们尝尝鲜。”今天崔玉涛招待宗旭一家的野味是刚捕来的一只黑水鸡和一个刺猬，从小溪水里捉来的泉水鱼。崔玉涛和宗旭两个厨房高手开始忙碌起来，张莉凑进头来说“呵，一个大领导，一个大富翁，真是出的厅堂入的厨房啊。”被两人哄出去“一边玩去。”两人很快就将鸡和鱼相继收拾完毕，宗旭反客为主，打开煤气灶开始爆炒黑水鸡，他知道野放的东西肉都很紧，爆炒就需要多出一道程序，他把油加热，先放入花椒爆熟依次放进葱姜蒜，炒出味道把黑水鸡块倒进来翻炒几遍，房入些许清水煮沸，等水快收干时放进红辣椒一起猛火爆炒，只炒到香味扑鼻，鸡块炸响方才出锅。崔玉涛在他炒黑水鸡的时候把刺猬用刷子把刺猬刷洗干净，给刺猬灌了龙山大曲白酒，直到刺猬醉的不醒人事才用泥巴把刺猬裹成了团，放进碳火堆埋起来烤了。
这边宗旭的鸡炒好了，又起锅倒进长白山冰泉水把喝足了调味水的鱼放近锅里清炖。泉水鱼必须用及简的方法烹饪了才能见本初鲜味，清炖最好，也最见厨艺，炖不好则腥，炖过了则不鲜，厨艺玄乎到宗旭说的只能在那一抹清清的蒸汽腾起的同时你起锅才能恰到好处，这是他从外公那里得来的真传。宗旭这边大功告成，崔玉涛又下厨炒了两个从地里摘来的青菜。出锅后熄了灶方从炭火堆里扒出泥团敲开，一股鲜香溢满了泥草屋，两家六口人和两个工人围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宗旭从车里拿出冰葡萄酒和几瓶饮料进来。女人和小孩喝饮料，男人们则开喝冰葡萄酒。这顿饭吃的崔玉涛竟然醉了，他拍着宗旭的手口吐真言“兄弟，不满你说，你兄弟我现在是有钱了，可是我的原始资本积累里有一些人们说的‘原罪’啊，虽然后来我都补救了，但有时候心里还是不得劲。直到上了那个雨污综合系统项目，我才觉得这钱挣的痛快，花的开心。那天我在黄河里洗澡真是痛快，人家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兄弟我是到了黄河心又活了。”看着崔玉涛那畅快的热泪，宗旭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这个有钱的富翁，他知道崔玉涛曾经多么“任性”的花了很多钱做慈善，花出去的钱已经远远超出当年靠原罪挣来的钱了，哪有那么多原罪要赎啊。这毕竟还是一个淳朴的人啊，背负着这么多的心理负担，哭出来也好，痛快的哭吧，男人有泪有时候也需要尽情的淌。宗旭站起来推开后窗，清风飘进来，潺潺溪水哗拉拉的流淌，两个小家伙被水声吸引跑出去玩耍。两个大学生看着痛哭的董事长不知道如何是好，宗旭坐下来端起酒杯和两个年轻人说“你们董事长是个好人呐，你们很年轻啊，好好跟着他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喝酒。”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莉和任燕看着崔玉涛在那里哭鼻子抹眼泪的，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吃吃的轻笑。
回程的路上，宗旭搂着睡着的儿子斜靠在后车座上问张莉“你们刚才笑什么呢？”张莉笑着答到说她问任燕崔玉涛有没有在她怀里哭过。宗旭听了大笑“要说你们女人之间的情谊说是闺蜜呢，崔玉涛是个性情中人，我也是性情中人，看着一个人痛哭流泪真的触动我的心情，今天你老公给你赋诗一首《爱你无罪》”
天地苍苍，四目茫茫。
惟有真情在你我之间徜徉。
纵使天有情天易老，
我男人情怀也足以容纳这世间沧桑，
换回温暖你的清风和阳光。
哪怕为此我只能蜗居在山的一角，
也不羡慕地平线那一边的辉煌。
人说感情易变如流水，
恰如时光飞逝不复归。
我偏要这易变的易碎！
若无真情的牵挂，
我的世界必是荒凉的原野，
岂能长出春天的美？
我要大声对着混沌说：
爱可以抵挡一切的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