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做出要去搀扶老夫人的动作，云歌怕舒青弄疼老夫人，便用身体稍稍挡了一下舒青。老夫人是不喜欢别人碰她手臂的，也不喜欢别人提及，因此云歌小心翼翼地护着老夫人的手臂。
然而，云歌的好心并没有得到舒青的理解，舒青只当是云歌故意和她作对，因此狠狠地甩了一个冷脸给云歌，同时强势地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云歌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老夫人更是疼得面如纸色。
“啊！”老夫人凄厉地叫了起来，叫声很吓人。
舒青不知道发生什么时候，赶紧松开双手，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夫人。
云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赶紧安慰老夫人，“奴婢为老夫人喷点药水。”
云歌手忙脚乱起来，舒青依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老夫人疼得说不出话来，布满皱纹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待云歌喷了药水，疼痛轻了不少后，才斜眼看向舒青。
舒青从没有见过老夫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要是娘亲在就好了，娘亲如果在这里，一定会知道怎么安抚好老夫人的。
老夫人待坐定之后，才对舒青道：“你走吧。”
语气听起来平静，实际上饱含愤怒。
舒青还想再说什么，云歌则挡住了舒青，“大小姐，老夫人叫你下去，你就先下去吧。”
舒青不喜欢这个云歌高高在上的样子，即便这种高高在上只是舒青自己臆想出来的，舒青很想好好教训一下云歌，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今天自己刚惹了老夫人不高兴，实在不宜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损害自己温婉的形象。但她还是不失时机地瞪了云歌一眼。
云歌面色平淡，并没有表现出对舒青的不满，只是舒青的这一瞪，她记住了。
尽管舒青很不想离开，但老夫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她没有那个脸皮再待下去，只好离开，离开时也没有忘记狠狠地瞪舒婉一眼。舒婉惊讶而无辜地看着舒青离开。
云歌叹息，递给舒婉一个安慰的眼神。
老夫人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责备舒青，甚至让云歌以后不要让舒青再来看她了。
“真是气死了，心情好不容易舒畅点，就被舒青这个丫头彻底破坏了。”老夫人还在抱怨。
云歌躬身，“老夫人，或许出去走走，心里会舒服点。奴婢会格外小心，不让她们伤害到老夫人的。”
老夫人点头，“总是在这屋子里待着也不是回事。”
云歌得令，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夫人起身往房间外走，舒婉跟随在云歌身后。
老夫人一面慢腾腾地走，一面说道：“婉儿，我知道刚才青儿瞪你了，那个丫头仗着自己是嫡出，得理不饶人。就算自己做错了，也不肯承认错误。”
舒婉没有答话，安静地跟着走。
三人才刚出了院子一会儿，便看到不远处的琼花树后有几个一等婢女站在一起咬耳根。
“大夫人真的敢欺骗丞相府的人吗？”
“朱羽公子怎么会和大小姐有染？”
“上次朱公子就来找过大小姐。”
“啊？那朱公子可是连红姨都不放过的浪荡子啊！”
琼花树距离老夫人这边并不太远，因此就算老夫人的听力大不如从前，也不会听不到这些婢女在议论什么。
舒婉低着头，恭敬地站在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气得面色铁青，浑身直战栗，这比别人按着她手臂更让她难受。
云歌不敢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婢女们再说下去了，赶紧干咳两声。
婢女们听到咳嗽声，抬头看向这边，有被琼花树挡得厉害的，还歪着脑袋、偏着身子看向这边。但她们看到站在琼花树这边的是老夫人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婢女们赶紧跪在地上，有的胆子小的，已经浑身战栗，眼泪直流。
老夫人在云歌的搀扶下，走到婢女们跟前。老夫人的眼睛如同冰山积雪，冰寒犀利，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你们刚才在议论什么？”老夫人愤怒地挤出这几个字。
婢女们谁都不敢说话，匍匐在地上，鼻尖低到足以碰触到地面。
“说！”老夫人愤怒至极。
婢女们惊慌失措，都低声哭泣起来。
云歌对已经吓破胆的婢女们说道：“你们最好现在就告诉老夫人，你们刚才嘴里的这些话到底是从哪儿听到的。否则的话……”
云歌没有说后面的话，留给婢女们自己想象，而这却更让婢女们害怕。
云歌见婢女们还是不敢说，便指了跪得最靠前的一个婢女，“你说。”
那婢女浑身瘫软，如同一滩烂泥，她也明白老夫人的手段和威严，因此哆哆嗦嗦地说道：“老夫人饶命，这些话……这些话是府上的人外出办事的时候听到的。”
老夫人闷哼一声，“不说实话是吧？可别怪我不客气。”
老夫人说着就要让云歌惩罚那婢女，那婢女吓得连忙叩头，“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老夫人，您可以问问其他人啊。这些话已经在府内流传好多天了。”
老夫人看向其他婢女，“她说的是真的吗？”
婢女们连忙点头。
舒婉转向老夫人，“奶奶，有空穴才能来风，我们需要了解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才能阻止流言的乱窜。”
老夫人长长的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和一些，但还是浑身僵硬，牙齿战栗。
“好，我倒要看看到底又是谁这么按捺不住。”接着，老夫人指着跪在地上流泪不止的婢女们说道：“云妈妈，把她们全都贬为三等丫头，连自己那张嘴都管不住，有什么资格当一等婢女。”
婢女们虽然很肉疼，她们都是熬了好久，费了好些心思才爬上一等婢女的，却没有想到今天就因为这么个祸事，让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三等婢女，做的可都是粗活、重活，连洗马桶这样的事情也必须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