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去交画啦。”丝雨拿着画卷对着半躺在院中梨树下,微闭着眼睛的素衣女子说着。
“嗯,好,轿子等在门口了没有,路上小心些。”那女子并没有睁开眼。
“我知道了。姐姐,吴大娘一早就过来了,有什么事,您就叫她侍候着吧。”丝雨走到院门嘱咐着,便抬脚钻进了停在门外的一顶小娇内。
那白衣女子轻哼了一声,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忽儿,听她嘴里溢出:“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两句话是五年前,那个算命先生赠的,为何到现在想起来心还是会疼,五年了,这疼没有减轻一分,甚至越来越强烈。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是一代明君了,他将这个国家治理得很好。现在的他早已经把她给忘记了吧,慕绯雪已经走出了他的世界了吧。旋即,头一偏,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姑娘,还是到屋子里睡吧。”
她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吴大娘亲切的声音,睁开眼眸,笑了笑,回应道:“我还没睡着呢。”
“太阳就快沉下去了,姑娘还是到屋子里去睡吧,这外面的风大,小心着了凉。”吴大娘一脸的关切。
“好了,我知道了。这就进去,大娘,您先别忙了吧,等会熠儿醒来,可有得你忙的了。”绯雪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来。
“知道了,姑娘你放心吧,小少爷才睡下。”吴大娘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见她进了屋子,便开始收拾起院落来。
一顶小轿刚刚停在雅轩居的门口,馆主便忙着迎了出来,“丝雨姑娘,好久不见了,今日可是来交画的?”
丝雨走下轿子,满脸的笑意,将手中的画卷递到他的手中:“是的,我家公子昨儿才画完的,因迟了几天,怕馆主您着急,所以一早便让我将画送过来了。”
馆主客气地把她请进了画馆,让人送了些茶水点心过来,便小心翼翼的将画展开,定睛看去,便赞不绝口的说道:“无尘公子的画艺真是的越来越高超了,这画的意境唯美,笔法细腻但又不失大气,真是妙呀!”
丝雨坐在桌边露出得意的笑,“馆主您满意就好,这可是我家公子来回去了三趟望月亭,差点就将那望月亭当成画室才完成了。”
馆主放下手中的画卷,客气笑道:“自打敝馆收了无尘公子的画也有三年了,却从未曾见过你家公子一面,况且他画上只是印有无尘二字的印章,从未见过他亲笔落款,一时想起倒也感得有些好奇。”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呢,我家公子向来爱画,所以并不愿在画上写下任何的字迹,能给您留下个印章也算是难得了。况且他天生就极爱清静,他说只有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能画出好画来,所以平常也极少的出门,馆主当然不会见过他了。”丝雨将早已想好的托词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馆主一听,哑口无言,只是抬手向她作揖表示歉意:“这么说来,倒是在下冒昧了。”
这样一来,反而倒弄得丝雨不好意思了,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起身告辞。
正在这时,却见一个烟灰色的身影匆忙闪了进来,正巧将丝雨撞倒在地,伸手扶她起来时,却低低的叫了一声:“珠儿!”
丝雨正欲起身,抬头却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顿时神色慌张的爬起来,夺门而出,那人却一把将她拽住了,“珠儿,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丝雨的身子僵了一下,回身望着他,一脸平静的说道:“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吧?”说完挣脱他的手,向门外停着的轿子走去。
裘邪一把将她拉回来,邪魅的一笑:“珠儿,你认为我会认错人吗?我找你跟绯雪已经很久了。”
这时,里面的馆主听见了动静,也忙走了出来,向着裘邪行了个礼,“原来是逍遥侯 ,请里边坐吧。”见他们两人的样子又一愣,纳罕的问道:“侯爷您也认识丝雨姑娘吗?”
“我与丝雨姑娘是旧识,现在有些事情要跟她淡,所以我们先走一步了。”裘邪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丝雨往街头的茶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