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一时间却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也是那苏妲己,更是那施夷光,只是往事不再相提,阿九仿佛都忘了……
那宫中的华丽车马渐渐的往那皇宫而去,阿九看着那马车后头渐渐的失神,转身往那街角之处的酒楼而去,那酒楼门口雕着山水花鸟,在那门上格外的栩栩如生,蜀中向来没有战乱,这些东西看起来也有些年头,很有价值。
阿九才刚刚进来那酒楼,就有人前来招呼,阿九就听到那大堂之处,人声鼎沸,“哪儿是在做什么呀?”她不免问问身旁的小二。
“咱们这酒楼是有个说书先生在此,现在呀正在开讲呢!”阿九从来不知道人间说书是什么样子,径直的循着声音而去,那大堂之处却是是座无虚席,上头那架了个台子,正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在上头唾沫横飞。
阿九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就看着那说书先生正好捧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大口,才接着道:“你说着南唐国主当真是个痴情种,虽娶了大小周后,但对大周后那是情深意重……”
说的似乎是别的国家,阿九聚精会神的,想着这南唐自己也从未听过,大小周后更是闻所未闻,连忙喊道:“先生,这大小周后是什么意思?”
阿九此言一出,多数人都往阿九这里张望,都想看看这个傻丫头长得什么样子,看着阿九坐在那,一袭白衫,那眉目之间颇有风姿,找不到一丝错处的样貌,便是连嘲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说书先生也是个有耐心,知道阿九是个生面孔,想来也是不曾听说他原先说过的,便解释道:“这南唐国主李煜十八岁的时候娶了长他一岁的周娥皇为后,那周娥皇乃是前周相的女儿,知书达理不说,通晓音律更是世间少有,可惜红颜薄命,早两年便撒手人寰,南唐国主悲痛至极!”
阿九听着这周娥皇的故事,也知道许是这帝后恋确实是难得,都对彼此付出了真心,只可惜生离死别,真是人间悲剧。但众生皆苦,就算是身为帝王,也有自己的苦衷,很自然。
“那小周后名周嘉敏,乃是大周后的同胞妹妹,那大周后死后,南唐国主便娶了那周嘉敏,她虽不如周娥皇的风姿,但也是少有的美人儿。”
这么一来,阿九才明白了原来周嘉敏不过是李煜的继后,但想着帝王虽然有情,但却无法抵抗天命,但娶了自己的小姨子,也不知周娥皇在天之灵该当如何。
那说书先生说了那南唐无数趣闻,那底下有个男子忽然问道:“每日听这些也太过烦闷了,不如说说那宋朝廷的事儿?”
众人都起哄着,那说话先生随着将那说书的拍板在那坐桌子上一拍,道:“好,咱们就说说这宋朝廷!当今天下分为蜀宋汉唐,这宋朝在那中原之地,而今赵匡胤为帝,先后灭了南平与楚,对咱们蜀国更是虎视眈眈……”
他这一说说的倒是天下之事,阿九大概是知道这天下的格局,想着蜀国有天险,虽然国力不济,但还是能抵抗一二,南汉更是不值一提,倒是南唐,在那江南富庶之地,而今已经归顺了宋朝,但有二心,想必虽有长江为界,也不得长久。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阿九知道这就是人间的帝王之争,但想着不知流年如今在哪一国,西王母让阿九尽力辅佐的,应该不是那不成气候的小国,应该是在中原之地,亦或是那南唐富饶之乡,终归不是这蜀地。
阿九正要离开,心中那个想着与其自己去寻找,倒不如让他们来寻找自己,刚刚准备吃点什么人间久违的东西,却想着不知道如今人间是用什么钱币。
苦恼着,看着刚才自己点的满桌子的菜肴,这样一想,不由得觉得,不管如此,用金子总是没错,手中变化无穷,正好变出一锭金子,明晃晃的耀人眼睛。
收在怀中的时候,忽然听到那说书之人座下忽然有个男子站了起来,“你这就不对了,你川蜀之地虽然有天险,但是那宋军想要进去其实是易如反掌……”
那男子穿着月白的衣衫,束发之冠乃是那重莲银冠,那腰间环佩轻摇,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不过他在川蜀之地,说人家的兵一点都不如宋军,当真是好勇气。
阿九不免要好好打量这个男子,见他不过少年,但英姿勃发,眉宇之间有着那少有通天气派,绝秀至极的脸居然很像是个书生,但阿九隐隐觉得这美男子想必不是什么善茬,因为,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南唐虽有江南天险,但南唐国主李煜只是个会写词写句的,算不得明君,自古以来,真命天子都是从中原而出,当初刘备在这川蜀之地而起,虽有诸葛孔明相助,却难成大业,归根结底便是那中原之地才是正朔!”那男子头头是道,说的都是中原宋朝,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川蜀之地的人,阿九想着这男子大概真有可能就是宋朝的人。
只是这样表现自己,难免还是冲动了一些……
“店家,结账!”阿九也不知道这一锭金子能做什么,但想着吃一顿饭总是绰绰有余的,阿九在天上待得久了,哪里会知道什么财不外露,出手阔绰,自然就会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阿九刚刚走出酒楼,看着黄昏日下,马上就要天黑了,想着还是赶夜路,去南唐看一看,门口的一个中年男子却忽然拉住了她,“姑娘!”
阿九转眸看他,并不认识这男子,他却一脸神秘的将阿九拉到那墙角,“姑娘可是来找人的?”
阿九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但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也就点点头,那男子,连忙道:“那就没错了,有人差我来领你去见他。”
“谁?”阿九自然满是疑惑,自己下凡来才这么一天,怎么就有人来寻她,可想着难不成是流年,流年虽然投身人世,但要是有仙师带领,可能真的会记起那碗孟婆汤让他以往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心中欣喜异常。
跟着前头的男子径直往一个巷子口而去,阿九正想问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忽然后脑勺猛然被砸到,阿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失去了知觉。
巷子口缓缓的走来一个老婆子,浓妆艳抹的,瞧了那男子一眼,笑靥如花道:“这次又带了什么货色呀?”
男子谄媚一笑,“可是个美人儿呢……”将阿九的下巴抬起,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貌让那老婆子猛然一怔,这便是天香楼的老鸨,这男子专门做的便是这见不得光的买卖。
“这小妮子打扮打扮,今儿晚上就能出手了。”男子伸出后,不言而喻,那老鸨看了阿九这样子也不说什么,径直的将手上的钱袋扔在那男子掌中,男子千恩万谢的就离开了,老鸨吩咐着龟奴将阿九抬了进去。
阿九本就是在欣喜之间,自然没有防备那么多,直到自己缓缓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处在那红灯奢靡之间,那散发着甜腻香味的房间里头还挂着那见不得人的画卷,阿九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人间男人寻欢作乐的场地,便是这女人闻之咬牙切词的青楼!
阿九大概才知道,那个男子想必就是见自己孤身而来,寻找亲戚,便用那种破绽百出的谎言将自己拐骗到了这青楼的后箱子里,只可惜她心中只想着了流年了自然没有多加在意。
“她醒了吗?”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妈妈可是等不及了,这就让她上场卖个好价钱!”
这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以美色权衡,阿九知道这老鸨大概是看上了自己这一身皮相,想着将她卖了一夜,阿九连忙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的样子,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将她抬了出去,阿九乐得自在,就当作来着青楼里玩一玩。
坐在那椅子上,阿九背靠着那雕花的木椅,在那牡丹台之上,被蒙着红布,“各位看官,这位姑娘可是咱们天香楼里最新鲜最漂亮的货色,今儿个呀,就卖出她的初夜,价高者得!”
这么一喊,在下头饮酒作乐的男子们都往那牡丹台上张望,但那绣着鸳鸯的红幔让人不能看到那下头佳人一眼,在那一株杜鹃花之下的男子眼神却从没有放在那牡丹台之上,只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他的十分俊秀,早有几个女子将他围绕著,只是那男子不近女色的冷漠样子让她们不敢靠近。忽然那牡丹台的下头有人喊道:“你不把人给我们看看,我们怎么好叫价钱呢!”
阿九听了,也只是一笑,这世间男人痴心总少,负心良多,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家有娇妻,却在这里寻欢作乐,看重皮相之美,实在是浪费自己做人的时间,恐怕下辈子也修不得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