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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遇故旧敌友难分

小花说完,穿上了鞋子,再看许祥他面色微赧,有些不自在。

小花也不等他的回应,下床来,脚步有些虚软,许祥看了看她这样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嘀咕了句:“圣人明鉴,学生这不是轻浮,实在是事出有因。”

若不是时候不对,小花真想大笑两声,见识过的几个学子、秀才,倒是都有着共同的毛病。

顾不得追究,她稳住了身形,才道:“这样不行,还是分开走,你跟在我后面,秦行远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你见着机会就自己先走,要是出去了记得去我家里送个信。”

说完,深呼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揉了揉把脸,才迈出了步子。

许祥神色不定,低垂着头跟着她出了门,然后贴着墙壁,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跟上。

小花不需要像他这么谨慎,毕竟她和秦行远虽然说不上很深的交情,但是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而且他也没有跟自己摊牌。她虽然步覆有些飘,但是还能忍住。

门外就正对着一方池塘,已经铺满了小荷叶,空气很是清新,夜风中吹来一阵食物的香气,细听了一阵喧嚣传来的方向,抬眼望去,墨色中可以看到几缕昏黄的光线,丹楹刻桷,层台累榭,隐隐可见檐角像是一个个弯钩,随着微风,廊下的摇铃轻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倒是添了几分情趣。

一路上倒是没有见到几个人,也许正像那妇人说的,今日人手不够,都去打下手了。

越走光线越亮了起来,嘈杂声也更清晰可闻,杯盘交错,伴着丝竹之声、男人的说笑声,隐隐看到不断的有人端着托盘往院子里去,小花将身形没入了夜色中,许祥亦步亦趋跟着,也藏在一片矮丛中。

两人就这院子里透出来的光线打量四周,果真还停着几辆马车,马车旁边却空无一人,这赶马车的车夫许是也去用餐去了。

这倒是个机会,若是身体还能忍受,随便攀上一辆车的车底,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小花看了看身边的许祥弱不禁风的样子,恐怕也是没力气撑着自己的身体的。

不由得叹了口气,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打了个手势,猫着腰凑近这排马车的最尾端,这一两看着倒是最为朴素的,和前头几辆暴露的奢华完全不同不同,说不定这是随行的下人的车?

“过来…”

小花正围着这辆马车打转,看有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突然听见许祥压低的声音,冲自己招手。

小花忙过去,许祥朝着前方一出光亮处努了努嘴:“那个送菜的车又来了,天助我也!”

灯光映衬的他的眼睛发亮,面上也露出了笑意,伸手一指:“看到没,那人往下搬菜的那个竹篓子,要是藏在里面……”

他没有说完,小花已经听明白了,的确是个好办法。问题是这送菜的人正将最后两个篓子放在马车上,已经准备要走了。

许祥一急,已经迈出了步子,见小花面色苍白,拉住了她的袖子:“发什么傻。”

小花忙忍住那股眩晕感,脚步飘忽的跟上,这一番动作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车、马、人都在转动。

马车还没有启动,许祥有些笨拙的爬了两次,总算才站住了脚,也亏得那个车夫有些糊涂,都没有发现异常,许祥几乎是趴在马车上,朝着车下的小花伸出手,小花刚碰到他的指尖,马车动了,她一个踉跄,往前栽倒,正好马车轱辘声掩盖住了她摔倒在地的声音。

车上的许祥焦急的看着她,小花冲他摆了摆手,该说的都说完了,许祥瞪了她一眼,神色有几许担忧,最终还是将竹篓扣在了自己头上,车子一离开,小花就暴露在灯下。

“什么人在那?”一个女声传来。

小花就地往旁边滚了一圈,隐在黑暗中,半天爬不起来,实在是头晕难忍,只想闷头睡一觉,等略缓了缓,刚爬起来,突然前方灯光大亮,门敞开了,从院子门口出来一群人。

小花赶紧弯着腰,朝那马车靠近,等马车一走,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秦行远就站在最前方,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这男人背对着小花,只能看到他一袭水滑光亮的月白外衫,在灯下泛着莹润的色泽,腰间锦带流光溢彩,绿的像是一潭池水,墨发高束,一根碧玉簪子别住,他一扬手,拇指上的扳指,几乎亮瞎了小花的眼眸。

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见秦行远一张温润的脸上挂着浅笑,眸子里闪过精光,双手负在身后,小花快速的往前挪动,已经绕道了秦行远的身后,看到他的双手握拳又松开,如此重复了三次,和他的面色倒是截然不同。他们正处于光线之下,小花又刻意的观察秦行远,这些倒是被她看了个正着。

如此,她越发断定秦行远的不简单,至少绝对不是她所认为的温良无害。

待看清楚秦行远对面的男人,小花心中一喜。在众多的马车中环视了一圈,小花蹑手蹑脚的上了那辆最为豪华的马车,马车外观罩着豌豆青色的帘子,帘子上的暗纹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贵气,这匹通体黑色的马打了个响鼻,踢了踢前腿,小花忍着身子的不适,尽量放轻动作,上了马车,那马儿往前动了一步,一番动作,险些引来旁人的围观。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这马车里面也是极尽奢侈,车顶竟然是一颗夜明珠,发出莹润的光泽,整个车厢一片亮堂。但是隔着一层布帘,外面却不见半点光亮透出去,木皎月这厮还真是有钱呢!

车厢内三面都是矮榻,尾端两个角是放着小桌,桌上杯盏糕点俱全,也不怕道路颠簸给呛死,小花咕噜了声,伸出手碰了碰这茶盏,茶盏却丝毫不动,用了些力气才拿起来,原来茶盏底端沾着一块磁石,这小桌的桌面竟然是玄铁做成了,倒是巧思。

喝了茶,看了看这矮榻,顺从心意躺下,又盖上锦被,骤然想起,木皎月也分不清是忠是奸,那会在麻阳县那个成蹇英和他关系不明…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这里的人,似乎人人都带着一张面具,忠奸难辨,敌友难分。

真是该死!正准备下马车,钻在车底躲过去,出了秦家别院,再做打算,说话的声音却近了。

正要撩起帘子的手顿住,眼波一转,小心翼翼的钻在矮榻之下,贴着车底的木板虽然不如榻上舒服,但是比车底下还是好了很多,手臂一伸,抓了个小抱枕垫在腰间,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这满榻都是锦枕,少一两个应该是没关系。

“秦狐狸,你还真是客气了,这就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你就别再推迟了,我木皎月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说这只是一点回礼不成敬意。”

“在下本来是想不能夺人所好…既然皎月兄说的这么恳切,虽然我用不着,还是收下吧,多谢皎月兄割爱了。”

一阵清风吹动,车帘微动,卷起一角,小花躺在榻底正好看见秦行远淡淡然的模样,一手搭在木皎月的肩头,微厚的唇向上弯起,看着极为开心受用。

他身后站着四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倒是鲜艳:红橙绿蓝,看不到脸,只能看到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和白皙的双手,男子的手都比自己的光滑细腻不知多少。

木皎月依旧是背对着自己,小花看着他的背影,他突然一侧身,小花突然觉得心底一寒,刚才似乎捕捉到了他的视线,只是快得分不清楚,到底他发现了自己没有?

“你这贼狐狸,这么客气,你自己用不着,可以送给令尊,令尊想必是正中下怀的。”木皎月说着,侧着身子拍了拍秦行远的肩膀,说完哈哈一笑:“小四,咱们是时候离开了,还不快点备马车。”

小四鼻子抽了抽,垂首:“公子爷,马车已经都备好了,送红、橙、蓝、绿来的马车…”

“小六这王八羔子一见到酒,就喝的停不下来,现在人呢,喝死了没有,找到他赶车!爷的车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可不能随便送人!”

话落,小花看到秦行远面上无波,宽大的衣袖下双拳微曲。

木皎月说完,转过身,撩起帘子就上了马车,卷起一阵香风,夹着淡淡的脂粉味和酒味,小花忍住打喷嚏的冲动,那木皎月虽然只是视线一晃便离开了,但是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小四应了一声,直接伸出脚一踢,马车微微晃动,车底传来一个“哼哼”声。

随后帘子全部落下,自成一个空间。

木皎月像是没长骨头似的靠在正对着帘子的那个榻子上,一双黑色为底金线滚边的鞋子就落在了小花眼前,她皱了皱鼻子,原本就蜷缩的身体,更是一动不敢动。

“小四,让他清醒清醒,可别糟践爷的马!”木皎月慵懒的说了句,话落,就听到车外一声惊叫。

“小六醒了,真的醒了,公子爷。”

木皎月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吧!”

马车启动,贴着车底感觉得身子一震,似乎车轮轧上了石块,颠簸的当头,那帘子微晃,看到秦行远盯着马车,幽深的眸子里寒光点点,面上的神色却并未改变。

车外不是个好相与的,车内……

看不清木皎月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的袖口和一双长腿,两只臭脚,能够听见他淡淡的呼吸,也许他没有发现自己?

车行不久,又停下了。

木皎月声音中带着股睡意:“小四,怎么了?”

“公子爷,秦家别院里有兴王府的侍卫,说是有淫贼混了进来,在出口处盘查呢,咱们前头还有几辆送货来的车,快了。”

木皎月“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花心中一紧,张着耳朵想听清外面的声音,这么说,许祥还没走?还困在这?心中有些急,虽然对许祥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他若是被人抓住,下场肯定不会太好的,这该怎么办!

正在思索,马车动了动,小四的声音又传来了:“公子爷,前面过了一辆,还有三辆车,好像有动静了。”

话刚落,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这可是木公子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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