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伸出手,揪了一把他的胳膊,却想起上一次他抱着自己的时候,还是成亲的那一日,头往他身上拱了拱,就被放在了床上。
沈泽拿着那一面小镜面,在她指手画脚的指示下,终于在一个她看得到的视线中,完成了实验,看着那纸面出现的一个焦黑色的小洞,沈泽若有所思,小花欢呼雀跃了一番,哼,这个实验,小学一年级就会了,用来哄哄古人玩倒是顶用的。
沈泽满头是汗的进来,盯着那镜面目光灼灼,小花白了他一眼:“别以为用这东西能代替火折子取火,得阳光烈,还费时间呢!要是有火柴…”看着沈泽眸子一亮,她摊摊手:“可惜我不会。”
最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她瘪瘪嘴,抓了两下头发,有些挫败,自己到这古代来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啊!甚至被个古人耍的团团转……想想真心心塞,又气呼呼的瞪了眼沈泽,身子往后一仰,不吱声了。
沈泽在她身边坐下,翻过她的身子:“女子无才便是德,妇道人家,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外面的自有为夫处理,就算你什么也不做,为夫也能养的活你。”
小花一听便撅了嘴,虽然她是没有什么拿手的本事,但是也别说的这么直接吧。瞪了他一眼,他伸出手,戳了戳她圆鼓鼓的腮帮,露出一抹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按在怀中,小花只听到他胸前一阵微动:“娘子,有你为夫才觉得挣钱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而不仅仅只是为了家族兴旺,何况我娘子得天独厚,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得了,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她咕噜了一句,摆明了就是拍马屁,虽然听着很顺耳的。
“我眼中有你,心中有你,自然看得到你的好,再说,就算不好,我也认栽了。”他说完,舒服的喟叹一声,有种圆满了的感觉,只有经历过失去,才更加明白拥有的可贵。
“白娘子故意下雨骗许仙的伞,祝英台十八相送时装疯卖傻调戏梁兄,七仙女挡住了董永的去路,牛郎趁织女洗澡拿走她的衣裳……伟大爱情的开始,总归得有一个先耍流 氓。你这秀才,从来就不是个正经人,还调侃起我来,要说起来,你才是……”
还要说什么,门口传来一阵轻咳,小花忙从他怀中钻出来,见他一脸的得意,‘哼’了一声。
胡明杰站在门口,一脸狭促,对先前利用小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几日对小花倒是真心的好了:“哎哟,这么冷的天,抱抱才暖和吧。”
小花啐了他一口。
沈泽直起身,走到门边,带上了门:“怎么了?”
“听说要找我打几个铜器?这稀奇古怪的样子是要做什么?”胡明杰看了看那老头给他的纸,上面画着几个奇异的形状。
他也不是真的问用途,就是随口一问,沈泽也未回答,再说他自个也听的一知半解。
胡明杰抹了把额上的汗:“有件趣事说给你听听。”
说着他神色反而一敛,一脸的凝重:“在秦家别院看到件有趣的事。”
沈泽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戾气:“说。”
小花也听到了这话,透过虚掩的门扉,看见他的侧颜,心中叹息,也支着耳朵听着。
胡明杰也不卖关子了,道:“要到兴王府当侍妾的秦家小姐,那个秦沁儿,被人发现躺在秦家老爷子秦海的床上,那秦海,昨夜才刚到秦家别院,今天一早兴王府的侍卫也到了秦家别院,正好将两人捉了个正着。”
小花蹙眉,这家人还真是…
沈泽面色不变,胡明杰继续道:“可不是在秦沁儿的床上抓的奸,而是在她隔壁的院子里,据说里面住的可是秦行远的女人,不过昨日那个憨小子说的,这个女人倒是不简单呢!”
“可有后续?”沈泽冷声问,语气中有些厌恶,对这些龌龊事,实在难以有好感。
“带人抓奸的正是秦行远的后娘,那个张鑫。现在满院子都知道了,那侍卫也见了个正着,正闹着呢,幸亏他们这别院盖的僻静,不然…哈哈,现在也够秦行远焦头烂额了,话说,可真不能小瞧女人呐。”
沈泽眸子微垂,再抬起,薄唇吐出两个字:“长舌。”
让胡明杰笑声一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堂堂男子汉被人说长舌!?有无天理,那窑子里的花娘,哪个不说他男人,就是话少!听见屋内小花吃吃的笑声,让他不禁脸色板起,正要辩解两句,沈泽沉声问道:“可有见着这个女子?”
他问的莫名其妙,但是胡明杰也听明白了,他摇摇头:“咱们派去守着的人,一直没有见到人出来,那秦家别院的后门也有盯梢的,要么她还在秦宅,要么她换了装扮从这院子里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刚才的郁闷之色一丝不见,只剩下凝重:“不过那张护卫倒是还在院子里,也看不出异常,秦行远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露出异样,到底她还在不在府中,倒真不好说,那院子现在都是侍卫,也不好进去探查……不过这女子倒是真狡猾,也算替你稍稍出了口气,接下来就看秦行远有什么能耐化解这场危机,咱们到现在都查不到他的底细,这件事,也许正好是个契机。”
沈泽目光深沉,查不到底细么?越是清白的人,越是有可疑,略一沉思,他道:“盯着他,他这次得罪了兴王,家丑曝光,若是要弥补,遮掩,总会露出一些破绽,另外,放出风声去,让这件事人尽皆知……不管用什么手段。”
“我知道了。”胡明杰点点头,拿着那张纸叠了叠便塞进了怀中,冲着屋内喊了句:“我晚上就给你拿来!”
胡明杰出门正好遇见从外面而来的黄金贵,两人略略颔首,擦肩而过。
“公子,最近咱们暴露出来的人马,都遇到了一股人的追踪。”
“可查到这些人的身份?”沈泽沉声问道,目光如剑,闪过森寒,心中有个猜测,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觊觎他沈家财富的人不少,查他沈泽的亦不在少数,下场最终都只有一个。
黄金贵面色也不太好:“是我先前太过疏忽了,被人钻了空子。”
“不关你的事,有人处心积虑,早有预谋,引我们出来,一时不察,无需自责。”沈泽目光注视着远处,唇角一勾,他沈泽从来不会做缩头乌龟,主动出击才是他的强项。
黄金贵颔首退下:“我知道怎么做了,公子。”
沈泽回房,见到小花一脸呆滞,捏了捏她的脸,面上的戾气消散了一些。
小花回过神来:“加油,君安。”
倒是把个沈泽弄的一头雾水,等琢磨了一番她这话的含义,见她面色并无异常,才放下心来,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让她看见这些背地里的伎俩,只是,这似乎不太可能,从他们最初的相遇,原本就是一个局不是么。
以后,以后绝对会给她一个安稳的天地。沈泽心中暗暗发誓。
小花则是在想,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懒惫了这么久,也不指望突然变成女强,但是至少,不会给他扯后腿吧。
这么一想,绞尽脑汁的,开始折腾夜间送钢制模型来的胡明杰。
谁让他是个不错的铁匠呢,瞧这望远镜的外观被他做的多精细!尺寸几乎分毫不差,撞上那对目镜,调整好距离,夜间虽然不好看看效果看星子是别指望了,这到底也只是个初等的望远镜。
然后拉着胡明杰比比划划了一番,别的不做,先来做个指甲刀总行吧,实在是用不惯这锉刀和剪刀,以前也用,也嫌烦,但是从没想过改进改进,现在多少也有些长进,看着胡明杰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也不在意,心道,等做出来,肯定会流行,只是却忘了在这时代,金属本就昂贵,尤其是铜,价格可不菲,一般人家还是用锉刀吧。
比划了一番,画出一张四不像,有找那个老匠人润色了一下,总算有了些形状。
除了这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自己可以借用的,四爪铁钩?在就有了,据闻明朝锦衣卫的冷兵器那是相当厉害的,不想班门弄斧,只得作罢,除非她呢个作出火铳来秒了他们,但是枪的构造她是很清楚,但是有些太过精密的部件,做出来也很难啊,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到明末出现火铳吧!
见她这么积极,沈泽倒连连嘱咐,不可太过操心,休养期间,身体不可劳累,头脑更不可劳累。
稍晚些时候,邱嫂子打听到她的住处,寻来了,说是捕捉了不少蛤蟆,卖到药铺子去了,带了一篓子鸡蛋给小花补补身子,一路走着来青山镇,自家的小毛驴还养在邱嫂子家,她都没有使唤过一次。
等沈泽退出房去了,邱嫂子才凑在他耳边道:“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跟你家这个有关,那个黑脸男人,总在咱们村里。”
“黑脸男人?”小花想了想,她认识的黑脸的男人,好像只有丁彦诚一个。
“上次被嫂子打破头的那个?”想起来就有些好笑,堂堂锦衣卫,被个妇人给打晕了。
邱嫂子点点头,脸上扬起笑意:“那可不,我跟你说,我发现我王冬梅别的本事没有,专门克他的,都说我克人,现在我真是信了。”
见她神色无异样,说的坦然,小花松了口气,八卦的问了句:“怎么了?怎么克他了?”
邱嫂子一笑,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想到这两天去抓青蛙,那男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那青蛙,又嫌弃又害怕的样子就好像,堂堂八尺男儿,这么胆小,真是太好笑了。
跟他说话他还不理,昨天夜里,自个不小心手一抖,那青蛙从网兜中滑出去了,可把他吓的那劲,啧啧……那可怜样。
在龟峰山山神庙密道中睡觉的丁彦诚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地下室太冷了,还是得弄条毛毯啊!
小花扯了扯邱嫂子的袖子,她才敛住了笑意,想想这话要是说给别人知道,灭了那男人的威风,好像也不大好,对着小花目光灼灼的眸子,她不自在的咳了咳,赶紧转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