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放倒在床上,在她的脸上一遍遍游移,甚至于贪恋,我听到她喊我的母亲,且还要将我像儿子一样疼惜。她真的很古怪。我一恼,狠狠的拧了她一记。
她寻不到我,便又睡了。
后来轩辕景的生辰,我带着她前往宫中参加寿宴,那个清晨,透过这簌簌樱花,看到她白衫绿襟的样子,我的心头一阵颤抖,纵使我不待见她,便不能否认她是美丽的。
我递了一只手给她,她却直直的越过我,这个女人果然十分不长眼色。
路上她又睡过去了,我将她拉到怀里,但没想到她的睡相极不佳,如此大的一个人,还有流口水的。我的前襟不禁湿了一片。
愚蠢如她,醒来的时候却还嘲笑我如此大的人竟也流口水。这个女人又是多么可笑可气。
宫中见到了梦情,当真好久没见,我盼着她回来,盼着照顾她。可是我却不激动,因为我不是轩辕风,我是轩辕锦。
纵使一样的面容,我还是觉得她更加美上三分。
寿宴上,我即惊又气,惊她有这样惊世的音质。气她却是与我无意,气林子由那嚣张气焰。纵使我不言不语,但林子由那笔帐实实被我记到了心里,他的那只手,有朝一日定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我和轩辕景在暗中较劲,他在彰显他和她无关,她并非他的一颗棋子。我叹息,她对他果然无用了,却当真活不久矣。
我则在显示,轩辕风实实只对林梦情一个人有情,除此之外对任何女人皆无意。
彻和宇为她鸣不平皆在我预料之内,但我没有想到莫昭痕,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淡然如仙的男子会为她挺身而出,这在江湖上却是第一次,这个她,果然不凡。
她桀骜不逊的冲出大殿,我的心反而落了地,跑了便跑了罢,这样便没有人再欺负她了。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能遇到花凌少。他果然就在宫中。
他第一次动用噬魂令招唤一个人,目的便是为了要她。
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素来皆是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衣,如今却为一个女人动了噬魂令,我便知他爱上了她。
我实实不想将她给他,或许是占有得久了,就算百不待见也见不得她拱手他人。他看出了我的不愿,适时提出用一千铁骑换她一人。
我望着满院樱花,想起了我的母亲,那日便是在这里,我亲眼见她被活活勒死。她誓死都不许我出来,为的但是保我周全。
我还看到风为了我,被轩辕景除去了首项。
至此,我与轩辕景生死一战便是早晚的事,这一千铁骑当真能助我得胜。
于是,我答应他,一但将这一千铁骑带回正京,便将她嫁于他。
我的心莫明所以,开始塌方……
上马车的时候,见她已经睡着了,神色之中很是安详。我只想触摸她的脸,却被她抓个现形。
我想,如若没有这场杀戮,或许我会留下她。
可是没有假如。
回府后我当即随着花凌少去了云盛国,轩辕景一直派人暗中跟随,路上听说落城起了战事,我便知定是轩辕景和灵居国联合起来设了一个计谋,此番却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便故意转于暗处,做出返回正京的样子,后来果然相传我已经带兵赶往落城。然我的心也只放了一半。假的我是不会再让他人起疑,可是代我去的不是彻便是宇,灵胜军比其他三国的特种军队要弱。可是却比平常军队强上百倍。轩辕景意欲我死,便不会借出那一千精将,那彻或宇便是冒着死的危险去替我平了这场战事。
我岂能不担心。
后来我趁乱将花凌少的铁骑化成平民分批带回正京,却听落城大睫,我自是欢喜不已。
现下只将她嫁与花凌少便罢。
我去找了轩辕景,说出让她代替梦情一说,我不想让梦情遭此劫,他也不想。而且她对轩辕景已经无用,所以轩辕景终是允了我这一说。
我的心情说不出是好是坏。
我把这事说与她听的时候,她若像其他女人一样,怨恨得又喊又叫或许我的心里会好受些。可是,她没有,她只平静的道了句,“我们至此,就这样吧。”
然我的心又如何肯到这里作罢?
那日出门为她置办嫁衣,门前但听她静心居里骂我,骂得甚是响亮,一个想法刹时在心理萌动得很是欢快。回府时听到她将那一坛坛的上等清茶皆用来沐浴,出府时的想法毕方在心里开出朵朵浊骨的花来。
我抬起步子匆匆赶去静心居,她安然的靠在美人榻上给下人们讲故事,笑声和着茶香旋绕在静心居内久久不散,仿若明日那个拱手让出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她当真就不在乎么?
我说我要让她成为我的人时,她笑了,笑得极为讪讪。她以为我定是怕了她的情花毒,可是她不知我是轩辕锦,不怕风字令。但当时我的想法又何止限于此。就算她身上的情花毒此时着的是锦字令,我依旧会要她。
就像风罗花,极为灼骨的诱惑。
她终是成了我的人,我轩辕锦的女人。
我问她,“你可恨我?”
她说,“恨。我说过不要让你的那些理由成为伤害我的借口。”
这句话我以前不懂,现在仍旧不懂……
隔着落花再看她,想起早上那句“若离别,此生无缘”心里当即生起一种茫然,终无边际的开始蔓延,甚是绵绵。
宇告诉我落城之战是她代我平的战事,我的心里——似有万箭穿心而过。抬首望了一回天,二十四年,第一次眼眶温热。
当夜,我独居静心居中,躺在她的床上,枕边是独属她的芬芳。身侧却似昨夜,她就在那里,在我冰凉的臂弯里,睡得一派安然。
静心居的桌案上一张纸上扭曲的字迹写道: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我终於到达但却更悲伤
我,轩辕锦,便是看到自己意欲的星光了,功成后却第一次感到无比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