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还未来得及做点什么,唐宁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概是今天流了太多的眼泪,早已筋疲力倦。
卓元鹤吃了药,洗漱一番之后,将她拥在怀中入睡。
半夜里,卓元鹤被嘤嘤啜泣的声音扰醒,惊觉是怀中的唐宁在哭泣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轻轻唤了她一声,不见回应。仔细一瞧,才发现她竟是在梦里哭了。
衣襟上,被她的眼泪沾湿。
只见她拧皱了眉目,拳头抵在嘴边,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异常纠结,异常伤心的事情。
“傻瓜,梦见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看见她纠结的模样,他心里难过的要命。
傻瓜,不要伤心。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哭得这么伤心,好不好?
卓元鹤不想吵醒她,可终究不忍见她伤心难过,推了她几下。唐宁猛一个激灵,从梦境中走了出来,透过泪光朦朦胧胧的看见了元鹤的脸,便抱紧了他,哭出了声。
“元鹤!”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梦,我在这里。”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梦境,只与他一人有关。元鹤,你可知道?
他一定知道的,所以,才一直安慰她说,那只是个梦,只是梦。
“元鹤、元鹤……元鹤……元鹤……”唐宁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的抱着他,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哭了好久,累了,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清早,两人在被窝里腻歪了许久,才起床洗漱用餐。唐宁与红袖一起换上男装,二人出了门,萧然冰便走进了卓元鹤的书房。
卓元鹤坐在书案后面发呆,心里一直想着的,是唐宁抱着他流泪的模样。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她会不会也与昨夜一样,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挥泪如雨?
阿宁啊。
萧然冰敲门进来,瞧见卓元鹤面带倦色,心知这几****的状态,实在不太好。
“主子,唐二小姐在追踪采花贼的时候,撞见的那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许并不是采花贼,而是……北雁翎。”
卓元鹤微蹙眉,“此话怎讲?”
萧然冰略沉吟,“恕我多嘴问一句,唐宁与北雁翎是否认识?”
“没错。”元鹤点头。
“那就没错了。”萧然冰道:“元彬他们一开始埋伏的时候,北雁翎并未出现过。然而,自从唐宁也开始加入他们之后,北雁翎就出现了,若我所料不错,恐怕那北雁翎是冲唐宁而来的。”
“据咱们暗中保护唐宁的人回报,那人轻功卓绝,却故意引起唐宁的注意。连续几天夜里都是如此,直到那天,北雁翎大概没有料到,唐宁用上了我特意配给她的迷魂药。”萧然冰似是亲眼所见一般,将事情一点一点拨了开来,道:“当三少带人追了过去,北雁翎无计可施,只好揭下面具……”
“北、雁、翎。”卓元鹤低低的念着这个名字,细细回想着与北雁翎交手的情景。
他面具下的五官,是曾给过他那么一丝丝的熟悉的感觉……
“也就只有那种闲人……鸟,才会用那么无聊的方式去挑逗姑娘。”说起无聊一词,萧然冰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道:“我就曾见过一个人,无论是面貌还是身形都与你很像。”
“你也见过?”
“是。”萧然冰点头道:“当时,我们文房四宝摆擂台战黄泉,百晓生作为公证人出现!那个百晓生就与你长得……至少有七八分相像!只不过,他的年纪大了些。那时只是觉得奇怪,也没做他想,之后,打擂结束,我又看见了北雁翎从头顶飞过。现在想想,那个百晓生很有可能就是北雁翎易容过的,否则,他也不可能从重重大军的包围中走出去。”
“是了,大概就是这样。”萧然冰越想越肯定,那人就是北雁翎。
“莫非,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卓元鹤有些疑惑了,他与北雁翎又不是同胞兄弟,怎会长得那么像呢?
不禁猜测道:“难道是我在姜国的时候,母亲生了弟弟?”
萧然冰道:“这倒从未听说过。我也这么怀疑过,于是派人去查了一下,可是,宫中也无任何记录。”
沉思片刻,卓元鹤露出微微一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阿宁能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怎么就不会有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即便不是同胞兄弟,也并非一定不可能。”
“说的是。”萧然冰点头同意这个说法,又问道:“那,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唐二小姐?也省得她日夜怀疑,坐立不安。”
一段时日不见,秋香娘胖了一圈。见唐宁回娘家,开心的不得了,连忙吩咐厨房准备午饭。
“爹、娘,我回以前的院子找点东西,回见哈!”寒暄了一会儿,唐宁就拉着红袖遛了。
她们回到了出嫁前居住的院子里,拴上院门,两人在里面翻箱倒柜。
红袖只觉忙得莫名其妙,一面四处搜索,一面询问:“小姐,咱们究竟要找什么?”
唐宁从床底下爬出来,灰头土脸,咬着手指想了半天,才答道:“或许是一张地图,或许是一块破布,或许是……总之,看见可疑物品,都要拿出来!”
红袖在屋子里转着圈儿,认真的想了想,道:“小姐,你有没有发觉,屋子里的很多东西,似乎都被人挪过地儿。”
唐宁一愣,“有吗?”
穿越过来不久就出嫁了,她对这院子还真不怎么熟悉。
“喔!小姐你……全都不记得了。”红袖想起她失忆的事情,“小姐的屋子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红袖从柜子上拿下一个花瓶,放在长案上,“这个花瓶,应该是放在这里才对。”跟着,又挪了几件东西。
“看样子,咱屋子被人……乾坤大挪移了?”唐宁一手叉腰,一首挠头,苦恼道:“如此一来,那我要找的东西,岂不是没戏了?”
红袖点了点头,“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