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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既然郎来了,“小”点又何妨(1)

大概是受最近阴盛阳衰的世风所趋,“姐弟恋”已变得日益司空见惯。假如一段故事的主人公是大男人和小女人的组合,顿时缺少了想象的空间,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了。倘若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变得强势和风光,是一名成功的大女人,那大女人和小男人的故事便显得更为精彩。

当然了,“小”未必都指年龄,也可能是社会地位和民族关系等等,无论怎样,爱情始终是最美好的滋润剂。

“驴队”里“扒”出来的小女婿

驴友户外开Party,烟花三月下扬州,闵帆与珞珈相见欢。

这可真应验了那句老话,金风玉露一相逢。尤其是得知双方均为单身这一重大好消息,本来并不算健谈的闵帆,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发言妙趣横生的程度,绝对可以让郭德纲替他捧哏。而武汉美女珞珈更是粉颊生辉、眉目含笑。没错,她的眼里只有他。

一时间,驴队成员奔走相告弹冠相庆:“大事不好了,组织内部要合并同类项啦!喜宴就摆在西湖上吧!”

之后,他们的感情果然很快发展得如火如荼,珞珈有约必应。心中的感觉是那样熟稔,快乐的牵挂在相聚的每一分。依依惜别时,彼此都心潮澎湃意犹未尽,闵帆更是暗地里窃喜不已。

犹记得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教导说:“旅行最试验得出一个人的品性。旅行是最劳顿、最麻烦,叫人本相毕现的。经过长期苦旅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结婚。”在几次远足的体验中,他打心眼里喜欢上了知性随和又热情坚韧的珞珈,那么多繁琐的工作,到了她手里无一不是轻描淡写迎刃而解。

与珞珈相比,身边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简直就像是摆放在橱窗里中看不中用的洋娃娃。她们每时每刻都在置疑,都需要呵护、宠爱甚至保证,稍微有个不耐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节目上演了,悲惨的世界也不过如此吧!要是真能把珞珈娶回家,自己会不会天天都高唱“扎西德勒巴扎嘿”呢?

于是乎,闵帆决定迅速把关系庸俗化——见家长呗!自己虽说谈不上什么超级帅哥,好歹也是人高马大眉眼周正;事业谈不上多有成,可也是某合资公司掌管江南区的业务经理,按老话讲算封疆大吏,相信留给未来的岳父岳母的第一印象不会差……然后呢,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皆大欢喜,米西米西。

可故事情节并没按照剧本设计的发展,最佳女主角却上演了单人版24hours。一天之内脸色骤变,谈话气温比那《后天》还要骤降,闵帆在瑟瑟发抖中感到了刻意地疏远。而一句“我们只能做朋友”更是斩钉截铁,让一直认为恋情形势一片大好的男主角目瞪口呆。“我哪做错了”“你怀疑我的爱吗”“一切都是为什么呢”可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珞珈始终都是一句冰冷的回答:“就这样吧,前方还有等着你的人呢”。

这个理由搪塞度极高,别说闵帆难以接受,诸位驴友闻之也无不扼腕痛惜——但就算枪毙犯人,法官也得当众宣判到底是什么罪过吧。那丫头的脑神经肯定答错线了!快去,把电池的正负极调换过来!!

其实当初“驴队”组团,无非就觉得“年轻的朋友一见面啊,比什么都快乐”,进而才发展成一个相亲的小平台。怎料想,美美的撮合变成无疾而终地搅和,落差实在太大了!再说了,连闵帆这么优秀的小伙子,都不明不白就成了“淘汰郎”,那这婚恋市场岂不是要大崩盘了?

几经转折,珞珈终于现身星巴克,与前来斡旋的驴友团代表进行磋商。天啊,谁料想,温柔娴熟的女孩固执起来简直比牛还倔,无论怎样威逼利诱就不肯交代问题实质。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说,越是不着边际的敷衍,就越是蹊跷多多。为了闵帆,更是为了团队未来的相亲战略发展大计!大家群策群力纷纷试探性地发动激将攻势——

“哟呵,恭喜恭喜,骑驴找马终于有了最新结果!其实这移情别恋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场优胜劣汰跟人体的新陈代谢是一样的……”

话还未完呢,珞珈豁然起身:“骑什么驴找什么马啊?谁移情别恋了?!谁都知道闵帆是个好男人,我也打心眼里喜欢他!可是……可是,你们知道吗?他今年才28,我足足打了她27个月呢!当初见面的时候,只觉得他老成持重心思细腻,是个好老公的人选……可现在,哎呀,姐弟恋,成什么样子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肯定是应该找个成熟点儿的男人结婚嘛。3岁呢,女的就算大一天也丢人啊……”

啧啧啧,就是这个原因让美女在爱情里止步不前?听听这口气,活像是电影里的“姨妈”在解读她的后现代生活!这都什么年代了?恐怕就连火星人都知道,在那片蔚蓝色的伊甸乐园里姐弟恋早就全球通了!娱乐明星招摇过市的暂且不论,咱们周围活生生的例子还少吗?更何况老祖宗们留有遗训——女大三抱金砖呀!!不过,这个情况闵帆恐怕是还蒙在鼓里,飞马快报去也!

“什么?她会比我大?大多少?两岁多?你们谁看出来了?我始终也没发觉啊,发短信的时候还自称靖哥哥呢……她就为这个吗?拜托,拜托,快帮忙想想办法!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谜底挑破,结论得出:本次爱情故事竟然是单方不能接受的“姐弟恋”导致搁浅。见过为姐弟恋失眠的、纠缠的,还真没见过“挥手自兹去”,毅然决绝成这样的。也难怪,驴队又不是专门的相亲主办结构,主旨无非是跟着感觉走,当然不可能把各项硬性指标都写在选手们的脑门上了!既然爱的小火苗燃起了,不燎原成一段千古绝唱多可惜啊。兄弟姐妹们,操练起来吧,游说成功了,闵帆说有重赏,啊不,是重谢!

“年龄会导致爱的负罪感?珞珈啊珞珈,你没看过《达子的春天》吗?去瞧瞧人家到底多幸福吧。”

“妹子,成熟的男人都是通过女人变得成熟的!与其踏破高跟鞋去寻觅一个‘绝对成熟’型的,还不如怜取眼前人……我老公比我小4岁,现在孩子都桌子高了,也从没见他踌躇过!”

“美女,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好男人不多,见好就要收!二人世界中,其余的人都是闲杂人等,谁会丢了谁的人?”

“日本自由作家叶石香原本打算按照最传统的轨迹,在适当的年龄找个大男人,而后相夫教子尽享天伦。谁料漫长的岁月等待后,小女孩变大女人,而月老则分配了一个小她甚多的‘幼齿男’,阴差阳错间成就了一段百年好合。根据该故事出版的自传小说《万岁!!娶个小男人》,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一下……”

一番真诚的地毯式轰炸之后,习惯了严防死守的珞珈,终于打开了一丝情感缺口,羞答答地应承了闵帆“一次特别约会”的邀请。结果呢,珞珈被稀里糊涂地带到了150米高的蹦极台上。

“太冒险了,不,不,我不可能跳下去的!太冒险了……”珞珈之前一直说自己是叶公好龙的“伪驴”,主要原因正是充分认识到了自己有恐高症。

“不,我认为能跟一个人幸福地生活一辈子,才是最大的冒险!我准备好了一切,你呢?5,4,3,2,1,跳!!!”

……

在庆祝小闵思行百天的盛大晚宴上,意气风发的闵帆,以人生导师的口吻叮嘱各位小兄弟们:“相亲呀,首选的当然是游乐场了!科学家都研究过了,会面时如果精神处于非常激动的状态,那就会大幅增加其获得浪漫感觉的机会,因为体内肾上腺素喷薄呀!嗯,尤其是当体验过生命极限之后,曾经共患难的亲切感,更让你觉得需要身边的人!我和孩子他妈就最好的例子!没错吧,神仙姐姐?”

看上去岂止是挺美

吕硕常常装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控诉着吴菲是如何欺骗了他——以狐仙之貌、巫婆之心攫取了他纯洁的少男情怀!而每次演到这里,吴菲都是涨红了小脸,捏起小粉拳一通追打,让你胡说八道,让你得便宜卖乖!免费看戏的朋友们也格外羡慕这对欢喜冤家:现在觉悟了也不晚,有本事你倒是从贼船上跳下来啊?

吴菲现在非常幸福,尽管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她看上去依旧那么青春逼人。是啊,在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中,有一个年少于她但非常体贴又照顾她的老公,尤其是两人坚持着共同的爱好和生活目标。拥有了这些,女人就算想变老都难!

而这一切,在三年之前,对她来说还如同世界的尽头一般遥不可及。

时光穿梭机,请向后漂移一千零一夜,OK,定格——

吴菲怒火中烧地盯着眼前的小商贩,唉,好好卖你的东西算了,干吗非一口一个大姐地叫?虽然她刚过了二十七岁生日,属于老大不小的范畴,可对方明显是扔下三十奔四十的人了,居然管她叫大姐?起码的服务心理学都不懂,还想做生意?

可这能怪人家眼拙吗?吴菲侧过头,端详了一下橱窗玻璃映出的自己,也不由得一声叹息——我才二十七岁啊!近年来她一向喜欢“才”这类的安慰型状语。可玻璃上的映像到底是谁啊?身材臃肿走样、皮肤暗淡无光、头发随便飘散、黑色公司套装。要是用官方的外交辞令形容,此乃打扮成熟稳重;换成民间比较激进的说法,简直就是老气横秋毫无生气嘛!人家不叫她大妈,没请教子女升学问题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宣传单,吴菲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能不老吗,没干别的,光叹气了。怎么小区附近又有一家健身房开业大酬宾?看样子大家对这块市场前景充满信心啊!减肥还用得着那么折腾,饿上几天自然就瘦了呗!毕竟,胖子能带给世界温暖,吴菲无不自嘲地想。

就在广告彩页化作纸飞机飘进垃圾箱的瞬间,那句“运动,让明天的相亲更轻松”映入了“吴大姐”的眼帘。量身定制一套包含了燃脂、瘦身、塑型和美体的计划真能提高相亲的命中率吗?轻松?这个词汇太过奢侈了吧!想想自己总是每天挤着恼人的公交,在公司和家之间钟摆一样单调往复。日子就像本山大叔描绘的那样“睡得直迷糊,吃得直反胃。坐得腰生疼,瞧啥都不对”。莫非一个女程序员就必须如此终老?

刚才那句“大姐”一下子窜入了吴菲的脑海中,像电钻一样刺激她的神经。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独自唉声叹气?哪个女人不曾幻想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或许是被煽动,或许是受刺激,总之,浩淼健身中心又多了一名会员。而吴菲的目标简单明了:每天的自己都要比昨天漂亮!

上帝总是把馅饼扔给始终忙碌准备刀叉和盘子的人。吴菲无论有多忙,每周都抽出至少三天去健身房锻炼,这样的坚持让姣好的曲线蓬勃而出;规律合理的三餐安排,科学营养的膳食搭配也使得她面色红润气色甚佳;周末也不再窝在宿舍,取而代之的是聚餐和shopping,所以也朋友越来越多越来越知心;而闺蜜之间也无私地分享了衣着质料的选择和与搭配的技巧……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吴菲毫不客气地翩然成了蝴蝶的模样,以至于把来探望她的母亲吓了一大跳。在车站上接连提了好几个只有她们母女才知晓的绝对秘密,之后仍旧将信将疑地把行李交给她。毕竟,凤凰浴火重生的神话和丑小鸭变白云天鹅的童话,在现实生活中的确罕有发生。

也就是在这年年底,吴菲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吕硕,她的新健身教练。而他们的初次相识也颇富戏剧性。

刚刚从走马上任的吕主管遇到了大麻烦。一个身材魁梧性格彪悍的“熟女”,在健身房里大吵大闹,说是因为教练的水准太差,严重影响了她的锻炼心情,任凭一干人等如何规劝都无济于事。这时吴菲手执自己的会员卡,飘逸地来到“熟女”跟前,温和而坚定地说:“功未到时尘不去,勤无止境路还长,这就是我一年前的样子”。在大家惊诧和艳羡的眼神里,世界从此清净了!

之后呢,八块腹肌的吕硕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吴菲的高级教练。他的指导专业细致,但他的笑容却总让“蜕变之星”心跳加速,甚至比上一小时的跑步机还有效。随着两人的互动越来越多,亲密指数也越来越明显,终于有一天,在器材区,吕总教头很是羞涩的问吴程序员说:“姐姐,你说是相亲好呢,还是日久生情的好?”

“呵呵,我一直都生活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真没什么发言权!怎么,你这小帅哥也为这事儿困扰?”

“是啊,我心里有个爱慕的对象可她年纪比我大,家里人嘴上没说什么,但非安排我去相亲!”吕硕无辜无助的神情很是让人可怜。

“哦,是这样啊。记得书上说过,亚洲女性普遍成熟的晚,有些甚至30岁才开始散发知性的魅力,这种气质对男人来说很致命!”

“当然了,小女孩哪有这种美丽和韵味?”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是很有鉴赏力的嘛!说实话,只要在年龄差距5岁以内,生活状态保持一致,外表和沟通都不成问题的!”

“对,对,对,我跟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吕硕的眼睛突然又明亮了许多,“而且,我觉得自己心智也算成熟,在姐弟恋的模式中,可以为她提供‘有我罩着你的’安全感!”

“呵呵,你当然没问题了!不是万人迷就是迷万人!”吴菲的这句话发自肺腑的表扬,不过略微有一点点酸楚。

“那相亲怎么办?”吕硕刚拧紧的发条又有泄劲儿的迹象。

“相亲也是为了最终的相爱呀,刚夸完你是心智成熟的男人,就不会做正确的选择了?不过,最近我倒是参加过几次相亲,吃喝玩乐安排得很满,可总觉得像素昧平生的人敞开心扉,有点奇奇怪怪!”

“那你就别去相亲了呗!”

“喂,喂,喂,‘运动,让明天的相亲更轻松’可是你们的一个宣传主题!我当年就是受此鼓舞才来报名的,你现在不让我去了,耽误了本姑娘的终身大事谁负责?”

“我呗!”吕硕的回答,像个考试之前保证能拿100分的小孩子。

“你?呵呵,你个小毛头怎么负责?把姐姐我娶回家吗?”吴菲开了一个自认为不伤大雅的玩笑。

“耶!那就这么定了!!不许反悔!!!”吕硕“腾”地一下来了个旱地拔葱,从拉力器上取下一支录音笔,“这就是证据!”

“啊?这,这?这……”他说了半天的姐姐竟然就是自己?我吴菲怎可以被无声无息地暗算呢?

“恭喜,恭喜,恭喜!”随着吕硕的动作,一干早就“潜伏”在周围的健身会员呼啦啦围将过来,“怎么样,我就说姐弟恋要大行其道吧?怎么样,我就说他们很般配很等对吧!啧啧啧,怎么样,这看上去岂止挺美呀?”资深健客老郑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他一样!

第一次要吕硕家拜访,吴菲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他们真不介意我比你大3岁?你开始还说家人反对呢!我这么穿会不会显得很老气?”

“怎么会?你看上去简直又年轻又漂亮,不然我也不会被你迷住不是?年龄只是一个数字,就像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一样,关键还是你这个人。我们俩站在一起,任谁也不会看出你比我大。小菲菲,你的气质已经让人模糊了你的年龄了!”吕硕现在讲话越来越像高级熨斗了!

“谁是小菲菲?在任何场合长幼有序的纲常都不能乱,叫我姐姐!”道理加甜言蜜语,果然是男人捕获女人心最好的方式。吴菲就这样掉进了小男友精心编织的情网中,掉得心甘情愿。

在这个爱情与年龄无关的年代,一个精致的女人,讲究生活质量与情调,身体越健康,外表越漂亮,投资自我也就是幸福感的延长!

玄彬也在等金三顺

周末,是大龄单身女子的地狱。颜子萱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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