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三合县为的就是调查郑光明,而且才刚刚发现一些线索就受到了恐吓和袭击。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觉得这件事不是姓郑的在背后指使的还会是谁?仇家寻仇,除了姓郑的,我记得你在三合县没有得罪什么其他人吧?就算是,别人也不会傻到在完全陌生的三合县对你下手,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说着夏志文也抽出一支烟点上,走上前,坐到叶茜的身边,添油加醋道:“最近,我又得到了一条消息。”
叶茜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语气稍稍缓和,问:“什么消息?”
“去年年底,郑光明在接受东州本地一家媒体采访时,曾经提到向一家名为青年基金会的机构捐助善款600万。可是,最近证实,这家基金会连注册地点都找不到,根本不存在。”
叶茜眉头一皱,出于职业的本能性,疑惑地问:“我记得郑光明曾经说过,对慈善机构不抱有希望,更不会捐钱给它们。他一直推崇的不是以真金白银和实物捐赠的暴力慈善吗?怎么还会和这家基金会合作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郑光明所谓的暴力慈善本来就饱受质疑,只不过是迎合了某些领导干部的政绩工程才有机会一直做下去。别忘了,姓郑的除了是个商人,还在政协、青联都担任着要职。他和那些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关系。同时,为了能够在东州立足,他背地里不得不讨好一些慈善机构,不然大家联起手来,群起而攻之,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夏志文边说着边观察着叶茜的表情,显然她已经被自己绕进去了,他暗自一笑,又说:“说白了,‘单干’也好,和慈善机构合作也罢,郑光明是在为自己聚拢人气,换取红顶帽子。然后再巧妙地转化为东城集团的利润,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吧,某位领导干部亲口许诺把东州市70%的旧城改造业务交给东城集团!你知道70%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上亿的利润啊!”
叶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夏志文口中所说那块大肥缺,之前自己也听到过传言。这几年,东州的旧城改造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需要施工、需要建设,东城集团几乎垄断了这个行业。
看来,郑光明的手上,的确有几把刷子。有些,是明着的。更多的,是暗地里的。
夏志文挖了个坑,叶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掉了进去,看来内心情感容易波动的女人很难用理性去分析问题,即便有,那也是短暂的、瞬间的。想着,夏志文扬了扬嘴角,得意地一笑,眼神从叶茜表情复杂的脸上游走到胸前,一条白皙而又深邃的乳沟跳入眼帘。这么多年了,她的乳房依然是那么的挺立,那么的饱满。顿时,夏志文感觉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往下身涌动,一阵燥热。他匆忙掐掉烟头,上前一把将叶茜按倒在沙发,一只手盖住她丰满的乳房,另一只手向她的下身游走着。叶茜的身体在半推半就中变得酥软,继而如同一条妖娆的蛇一般将他缠住,愉悦地呻吟着。夏志文适时地扯掉她的黑色蕾丝内裤,进入了她的身体,随着一股高潮迭起的暖流,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
一番云雨之后,叶茜沉沉地睡着了。醒来发现夏志文已经不在身边,只留下一张语气生硬的纸条:最近我们最好不要见面,有事电话联系。
她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没有抽,默默地注视着鬼魅的火光发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激情过后,剩下的就只有孤独和黑暗。所谓的激情,迟早有一天也会犹如手中的烟头一般消耗殆尽。
夏志文一顿“饱餐”之后,从郊区回到了市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欧洲城附近的中央公馆。
中央公馆是东州最高档,最奢侈的楼盘,没有之一。圈内人都知道,其实它属于欧洲城的附带项目。郭丽丽当初拿下欧洲城项目时,早有预判,周边的住宅肯定也会被带火,因此顺势又拿下了一块地,用做高档住宅区开发,号称东州楼盘中的“劳斯莱斯”开盘之后,在郭丽丽的运作下,单价很快就被炒到七万一平方米。
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同时,郭丽丽在中央公馆以几乎零成本“买下”了一套近三百平方米的复式公寓,夏志文有幸去过一次,里面的豪华程度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就连洁具用的都是爱马仕的,如此奢侈,夏志文也只有在一些国宾馆的总统套房里见过。据说,郭丽丽当初花了几百万的血本来布置新房。
夏志文开着奔驰S350通过身份认证之后,缓缓地驶进了中央公馆,轻车熟路地到了小区里面的一家名为欧罗巴的咖啡馆。这是郭丽丽和他约定见面的地方,这家咖啡馆也算是郭丽丽的副业。别看这是家门面不起眼的咖啡馆,可不是一般的都市白领能消费得起的,这里的咖啡最起码也要几百块钱一杯,据说所有的咖啡豆都是古巴纯进口的。
夏志文三步并作两步,拐向VIP包厢区,郭丽丽早已在一号包房等他。
郭丽丽正值妙龄,身上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骚劲,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看见她生理上难免会有所反应。即便是面对面坐着,夏志文都有一种扑上前扒光她的衣服,一睹庐山正面目的冲动。不过,她的交际圈里基本上是一些成功男人,万一真的玩出什么火来,尴尬倒是其次的,负面影响才是致命的,毕竟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嘛。维护彼此关系的是利益,而不是肉体,孰重孰轻,一目了然,这一点圈内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看来,对于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只能抱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态度。想着,夏志文不无邪恶地笑了笑。
“夏总,怎么,不会是还陶醉在刚才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吧!”显然,郭丽丽对他的行踪是了如指掌。
“现在哪里还有那种心思啊!”夏志文一笔带过。
“叶茜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还算是正常。”
“正常就好,我就怕她扛不住压力,乱说话,到时候对你我可都没什么好处。夏总,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那是当然!”
“至于到底是谁在三合县对她下的黑手,我会继续派人去调查。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还不能证实这件事幕后的主谋就是郑光明。”郭丽丽点上烟,抽了几口,又说,“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不能因此乱了分寸,失了大局。”
一个有大局观的女人往往要比一个有大局观的男人更令人忌惮,她可以娴熟地运用各种手腕,让男人们俯首称臣,甘愿成为她手中的一个棋子。至于手腕,起初无非是美色,紧接着是计谋和策略,当然最有力的武器是狠心。这女人一旦下了狠心,足可以摧毁一切。武则天不就活生生地掐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嘛!
想着,夏志文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因此,要想跟那些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打交道,必须要学会未雨绸缪,该留一手的时候就得留一手。在行动上你可以按她的意思去办,但思想上决不能。
关于叶茜受袭一事,郭丽丽有郭丽丽的说法,夏志文有夏志文的想法。单从表面上看,郑光明的确嫌疑最大。不过,自己多少还是了解他这个人的,如此的鲁莽,不像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因此不排除其他人在暗中使诈,故意把这趟水继续搅浑,把事情搞大的同时自己又可以抽身其外。而且这个“其他人”十有八九就是黄茂森和郭丽丽所在的利益集团,这并不是凭空的猜测和捏造,而是分析和推断。一来,他们有动机,这些人一直想把郑光明搞垮台,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继续让郑成为舆论的负面焦点。也好在背后捅上几刀,打郑光明个措手不及。二来,他们对叶茜的行踪了如指掌,至于找几个人去三合县干一票,对他们而言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既然自己对他们留了一手,那么,他们对自己也留一手,甚至留个几手也是正常的。不过,正如郭丽丽所说,这些都是小事情,包括这件事的真相,大局才是最关键的。毕竟彼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发点和落脚点是一致的,至于中间耍了什么手段,更不值得一提。
于是,夏志文顺着郭丽丽的话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郭丽丽掐灭烟,狡黠地笑了笑,说:“森叔跟检察院那边打了个招呼。”
“招呼!什么招呼!”
“给郑光明安排个局,就说潘鹏飞想见他。”
夏志文顿时心领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要郑光明去见潘鹏飞,即便是没什么也变成了有什么,黄茂森这一步下的果然是妙。
“那潘鹏飞呢?他愿意吗?”
“夏总,这愿意不愿意可不是他说了算的。适当的时候,你要跟叶茜提个醒,让她继续盯着这条线,该爆料的爆料,该调查的调查,我和森叔会在背后全力支持。”
一想到要让叶茜继续冒险在前面冲锋陷阵,夏志文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毕竟,百年修得共枕眠,要说自己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不过,仔细想想,她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为了大局,有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