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念豆豆,又听过豆豆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总是心神不宁,常常一个人抹眼泪。这天我正独自神伤,接到了妮妮的电话。她约我在上岛咖啡见面,说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我。我第一直觉竟是会不会见到石小波?我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顿,迫使自己收回那些胡思乱想。
那个咖啡店在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的底商,离我们公司不远。下了班我就匆匆赶了过去。妮妮已经到了,她选了一个情侣座位。我坐在她对面略微有些尴尬。妮妮纯净善良,虽说有些小小的心机,但绝没有害人之心。这让我更觉得羞愧,她那么信任我,我竟然偷偷喜欢着他的男朋友。
妮妮帮我点了一杯拿铁,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被那阳光一样的笑容刺了下眼睛,“有什么好消息要说?不是要结婚了吧?”
妮妮很惊讶地咦了一声,认真地说:“你怎么猜到了?一点都好玩。”
我被狠狠震惊一下,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去。“是真的!”
妮妮重新挂上笑脸,从包里拿了一张红红的喜帖推到了我面前。我竟有些不敢去看,害怕上面会出现石小波三个字。
妮妮很高兴根本也没注意到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婚礼在下个月十五。那天正好也是我的生日。你不打开看看?”
我的全身僵硬,木然的伸出手去,慢慢的打开了喜帖,字迹我还没有看清楚,喜帖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那手我太熟悉,看着那只手我眼前一片模糊。
“你认为我们真的能结成这个婚?”我清楚的听到石小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应该离我很近,我几乎能听到他说话时喉结的震动声。我的手心里都是汗,身体僵硬的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去看他。我怕看到他的脸再不能自欺欺人。
妮妮错愕的抬头看着他,又低头对着我讪讪地笑了两声。
我还没做任何表情,妮妮已经被那双手拉了起来,被拖着往外走去。走出几步他又折了回来抽走了喜帖。
我不明白石小波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一刹那的时间,我整个后背都湿了。
看到熟悉的大楼我竟有些毛骨悚然。自从上次闹开以后,我就搬回了父母家住。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为什么我会鬼使神差的回到这里?我转身要走,又有些不舍。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舍的不是肖温然,而是和妖男做邻居的那段快乐时光。
我上楼缓步走到妖男的家门口,把耳朵贴在上面听里面的动静。我以为他回了北城会回来看看的,但是显然没有。
我有些失望,走到自己家门口,拿出钥匙去开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听到了豆豆的声音,他说:“奶奶,我要找妈妈。”
我的心跳变得杂乱无章,手也抖个不停。我慌慌张张打开门,果真看见了豆豆。他也看到了我,直直的朝着我扑了过来,嘴里大叫着“妈妈。”
我眼里含着泪不敢落下来,怕会让豆豆跟着哭。房间里很乱,许多东西都已经被打包好了,看上去是要搬家。
婆婆听到豆豆的那声叫喊,急急的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就要上前和我抢孩子。
我退后几步把豆豆紧紧搂在怀里,“妈,你不能剥夺我看豆豆的权利,我和肖温然还没离婚呢。”
“没离婚也快了,你要让我告诉孩子他有一个多么不要脸的妈吗?我告诉你豆豆是姓肖的,你别妄想夺走他。”婆婆双手叉腰面目狰狞地瞪着我,恨不能用眼神把我杀死。
我慌忙捂上孩子的耳朵,含着泪嚷:“你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豆豆趴在我的肩上已经开始小声的抽噎,“妈吗,奶奶说你不要我了,是不是豆豆不够乖啊?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的胸口闷疼嗓子发堵,泪哗哗的落了下来。“不会,妈妈什么时候都不会不要豆豆的,放心。妈妈不会丢下你,我保证。”
我抬头看向婆婆,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才开了口,“我是豆豆的妈妈,我有权利带走我的孩子,你无权阻止。”我说完就要转身出去。婆婆几乎是飞扑上来的,她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向后一拉,我险些跌倒,她便从我手里快速的抢走了豆豆。由于怕把孩子拉扯伤了,我也不敢使劲去抢,只是气愤的瞪着婆婆。“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这是我的孙子。”
豆豆急的大哭,挣扎着要妈妈。婆婆转身把豆豆锁进了卧室。
我又气又急但也不好动手打婆婆啊。
“怎么回事?”肖温然恰巧回来,手里拿着一些吃的。
我急忙对着他把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肖温然,我们还没离婚吧?我是孩子的妈妈吧,难道我连看看孩子的权利都没有吗?”我说着已经泪如泉涌。
肖温然还没说话,就听到豆豆在房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我大急哭的更加凄惨,“肖温然,你听到了没有,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他想妈妈,知道吗?”
肖温然皱眉走到婆婆身边耳语了几句,听着孩子的哭声婆婆还是有了恻隐之心,把钥匙交给了肖温然。
肖温然打开门,我就急忙冲了过去。豆豆扑在我的怀里险些晕过去。
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停止哭声。孩子被吓坏了,这一个月的别离让孩子感到深深的恐惧。
我抱着孩子往门外走,婆婆想拦我被肖温然挡住了。我抱着豆豆顺利走出了房间。肖温然跟了出来,说要送我。
我看豆豆哭的伤心,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只好勉强答应。
下了楼,豆豆才停歇了下来,抱着我的脖子睡着了。
肖温然倒也不急着走,拉住我说:“我们谈谈。”
我知道他要谈孩子的问题,和离不离婚的事情,站定了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薇薇,你也看到了孩子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现在你还那么坚定的要离婚吗?”
我低头不说话,心里真的一点主意都没有。
他便继续说:“我知道你的心变了,我不介意。我们和好以后我会彻底和叶娜了断,带着你和豆豆一起去东城生活。也请你把石小波查到的那些东西给要回来销毁掉。”
我抬头看他,脸色蒙上了一层寒冰。我现在完全不相信他,我猜想他只不过是想把证据要回来销毁,至于离婚不离婚那都是后话。“不可能。”这三个字我说的咬牙切齿。
肖温然也不急于逼我,柔声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签订的那份协议我请公司的律师看了一下。律师说,我们有一年之约,协议上的条款都是在这个前提下提出的,如果中途有变,我有权利不履行条款,也就是说,我有大把的机会要回豆豆的抚养权,你懂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感觉肖温然虚伪到了极点。他一面说不要离婚,却早已把所有的退路都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