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妖男和我爸妈一一告别,还抱着我妈说:“叔叔阿姨,本来我有一个请求要说。”
我妈忙问是什么请求。
妖男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说:“薇薇还没同意,我不想勉强她,还是下次再说吧。”
我妈瞪我,我就瞪妖男。妖男竟然对着我翻白眼吐舌头。你大爷的!最后他低头抱起豆豆亲了亲才终于离开了。
刚刚进屋就看到妖男的手机落在桌上了。我妈眼珠子一滚,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果然他回房里把妖男的那件西装抱了出来,又把手机塞我手里说:“你去给小波送下去。”
我无法反驳,因为我妈已经把我推了出来。好吧,我只好去了。
我匆匆忙忙的跑到楼下,妖男竟然没走,而是靠在楼梯口的墙边抽烟。他看到我扔了烟蒂呵呵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会追来,舍不得我了吧?”
我白他一眼,把手机和西装一并塞进他的怀里。他微微一愣,眼底眸光闪亮,“我没想到这件衣服你还留着。”
我也怔了一下,不由的想到了金石酒店的那个晚上。“你的手没事儿了吧?”
他抬起手背看了看,淡然地笑了笑说:“没事了。”
“东西送到了,那..我回去了。”
“你等等。”妖男突然叫住了我,“我也有东西给你。”
我回头妖男已经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到了我面前,“这是你的工资。”
我立即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打开就数了一遍,整整三千一分不少。我开心的说了声:“谢谢。”转而又叹起气来,“这个月是有工资,下个月可不知道怎么办了。”
妖男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何薇,我这里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做一本杂志,但是接手金石以后很少去管,我希望你能来帮我。”
“我?我行吗?”
“你不是原来学的是文学?现在我的杂志要往多元化发展,不仅仅有时尚这一项了,还有文学类,诸如小说、散文、诗歌,等等,这一切都需要人手。”
我低头思索,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份工作。
妖男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不逼你,但这的确是个机会。你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答复我。”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我也很想接受。但我必须征求一个人的意见。我给元芊芊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很冷,不太想理我的样子但还是答应晚上一起吃饭再谈。
一回家,我妈就赶着我爸带豆豆出去玩。我想躲没躲成,我妈直接把我堵在了门口。“说吧,你到底看不上小波哪里了?”
要说我妈这人眼毒,嘴也毒,那一点儿余地都不给我留啊。我干干地笑了几声,又转身回了屋。“我哪里是看不上他啊,人家可是金石的大少爷,是他看不上我。再说,你把你女儿交给那么门不当户不对的人,你放心啊?”
我妈追进来,靠在我身边坐下拉住了我的手。多少年了,我妈可从没这么亲昵的拉着我的手说过话,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可再不信什么门当户对那一套了,肖温然怎么样?还不是出轨了!薇薇啊,妈就问你一句,你喜欢小波吗?”
我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热,忙借口找水喝站了起来。我妈不给我逃跑的机会,一把把我拉回到沙发上,说:“你躲什么?和你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哎呀,这没有影的事你让我怎么说啊?”我按住我妈的双肩站起来,“妈,您少操点心吧,成吗?你闺女我决定就陪着你和我爸还有豆豆过了。”
“那怎么成?”我妈也站了起来,一脸的气愤,“你要是不肯给我说,我直接问小波去。”我妈说着就作势要走,我也不拦着,反正我知道她就是吓唬吓唬我。
“行,你要是不怕人家说咱没有自知之明你就尽管问去。”
我妈被唬住了,回头看着我,说:“他真没有那个意思?”
我走过去给我妈递上一杯水说:“妈,真的没有。人家来家里还不是因为是豆豆的干爹?是咱家豆豆面子大。”
晚上六点我准时赶到了火锅店。元芊芊已经到了,菜也点好了锅里滚着几片羊肉。芊芊抬头看我一眼,迅速低了头说了声:“坐。”我和芊芊认识十几年了,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紧张。她谈过的恋爱无数,有一半以上都是因为第三者介入而告吹,我自然明白她的气愤。
我小心地坐到她对面,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兴许是她看出了我的尴尬与局促,看了我一会儿冲着我举起酒杯。我忙倒了一杯酒与她碰杯。一杯下去芊芊才开了口。
她说:“薇薇,我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因为那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东西,但是最起码咱得讲点道德吧?妮妮对你那么好,你这么伤害她真就狠得下心?”
我抬头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游移与闪躲。“芊芊,我的婚姻就是被第三者破坏的,你觉得我能去做那种人?”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今年三十二,不是二十三。我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难道我们认识十几年你还不了解我?”
芊芊也干了一杯,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要找出什么破绽。说实话我被他那种不信任的审视目光看的有些恼火。“我很想相信你,但是你和石小波真的走的太近了。你不觉得吗?你去看看妮妮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任谁看了都要心疼的。”
“那我能怎么办?让我离开北城还是滚出地球!”我说完这句气话,两人都沉默了。彼此坐在桌子的两端谁也不再开口。火锅冒着白气在我们之间升腾,各式的菜品一样都没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吃东西的人变了。我们不再有豪吃畅饮的心情,因为我们已经被特么的狗屁爱情搞得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