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香三电器后先在刘口美食街香阳大饭庄试着端了两天盘子,上班时间从上午九点半到晚上十点,中午虽有两个小时休息但也不方便干什么,我此时已打算学写文章了,觉得工作时间太长,就没有干了。后来找到西桥附近一个私人米厂,急缺一个出谷壳的,事情是下午五点半左右加米机停机后到出壳棚把谷壳装进蛇皮袋系好运到外边堆码起来,和一个姓陈的师傅一起干,每天装约400袋谷壳,一般工作五到七个小时完工,每天50元钱,老板娘说这活就是灰多,你要愿干就搬过来,我们包你吃住。我很乐意,我既不怕脏也不怕累,白天完全闲着了我就又到前边九珠蛋业找了份女工的事做,那边临近端午很缺人。
什么事做好都不容易,装壳看似简单实际既要力量也要技巧,要借用一个铁圈张开口袋,然后从地面开始撮壳,顺势把口袋拉直摆顺,斜向上扎进壳堆,再借势迅速用手扒壳入袋,技巧不到速度又慢袋子又难装满。我体力也弱了些,虽然非常努力,也做了一久才适应。陈师博说我像没做过事的,觉得我占了他便宜,心里很不畅快,尽管我后来效率提高了许多,但老陈得知我每天只比他少十元钱,又在这里吃住,一定要老板换人,让他提前一个小时走都不行,干了29天被辞退了,我也就从九珠蛋业出来了。
我又开始找工作,按一根电线杆上的广告我找到了利源电子,公司在叶玉村四组的一家四层楼私宅里。我在这里碰到了小易,小易当老板的面一个劲地夸这里好,我就搬来和小易住了。利源电子是张老板从快康公司弄来材料到刘老板家来为快康加工磁环,两人是战友,一个出房子、管后勤,一个负责外事和技术,然而技术没掌控好,我来时快康已不给这里发材料,一个星期就倒闭了,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了几天。在仙西路菜市场里面有一个同样性质的公司,名鹏程电子,是五个老板合资的,规模要大资历要老些,6月21日,端午节前一天,我进了鹏程。我在旁边打字号村一组租了个地方住,我盘算好久想找个独立的空间读书写作了。
小易是我在香三认识的,在我离开香三前两天进了香三,小易到香三后连连对我说香三的伙食好,我以为他打算在香三干下去的,但陈总一放我走他也立马走人了,听说老陈当时气坏了,他说一天到晚坐着焊东西他实在坐不下去,而且焊锡会对生育有影响。小易二十五岁,香河毛嘴镇某村人,大学毕业,对金庸武侠小说比我还熟,比我略高略胖,能说会道,走路总摇晃摇晃的,烟难离嘴,后来才知道根本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7月22日,星期天,我记住了日子,因前两天我刚在鹏程结了6月份7天的工资243元(扣了生活费42元),这天下午从大新路上堤,乘船到香河北边金沙滩处游了泳,用香河人的说法叫打鼓球,我正逐渐摆脱从前的阴影,有一种享受了自由的快乐,心情特别爽,到街上一家“我的厨房”吃香河特色小碗莱,点了一个粉蒸肉没有吃完,我那舍得丢,找老板要了一个一次性碗又要了点饭打了包,提着饭盒悠着地往回走。我是走路惯了的,回家当散步了,走到流潭公园处有人喊我,我一看是小易,小易问我手里拿的什么,我说盒饭啊,我这时想起我的手机充电器落在利源了,就问了小易,他告诉我应该在另一个小伙子小王那里。小易跟我拉家常送我走了一里多路后对我说,手机欠费了借手机给他打一个电话,小易打完电话后又陪我走了一段路,我正有点疑惑他不好意识地开了口想借二十元钱,说现在在刘口上班,太远了没有过去吃饭,明天给你送还钱来云云。我才留意他大概和我曾经一样,腿好像已走得抬不起来了,我说我也很不方便,给你十元钱用,还就不用了。过半晌我想起他也许要我手中的饭,回身追了两里没有看见人,这以后就没有看见他了。
后来我在快康公司遇见了小王,发现他看见我就躲,让我有点怀疑我那时揣着的我父亲留下的一千元压坏了的钞票不是我弄丢了,而是他俩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