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哄笑声传来。
静初回到家中时,令扬正在玩哑铃。接过来,举几下,果然比芭蕾舞痛快。令扬盯着静初,郑重其事地开口:“静初,女人是不能跟男人比力气的。当今的男人已经够弱势,力气几乎是他们仅有的资本之一了。你可知道?还有,我们不是嫌弃你胖,只希望你能成为身材苗条、气质优雅的完美的姑娘。”
静初泄气地扔下哑铃:“为什么画画的一定要艺术气质?达利还不是长得像个奸商?”
令扬若有所思:“要不然,你跟我学做巧克力?手工巧克力也是一门很有艺术价值的学问,《浓情巧克力》电影中,朱丽叶比诺什……”
静初忙捂着耳朵打断道:“好呀,我学!”
结果,静初每次调温的时候,都把液体巧克力当颜料,拿着调温的铲子当画铲,令扬摇头:“不如,放弃吧。”
恰好,电视上正在播放卫默的往期节目,卫默板着冰山脸站在巴塞罗那的街头,指着一栋奶酪般的艺术建筑评价不休。
令扬眼前灵光一闪:“小静,我想到了让你拥有艺术气质的最佳人选。”
静初站起身来,后退一步:“我知道你说的是卫默,本大爷不去!”
令扬说罢起身:“走吧,去找他,刚好他瘸了一条腿,有时间训练你。”
静初摇头:“他会让你回咖啡屋工作的,不去!”
令扬泰然:“放心,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两人来到上海郊区的一个别墅小区。腊式的白建筑,天蓝房顶,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家政阿姨,听说是时令扬,果然放行,进了卫默家中,依旧是洁癖式的白。白沙发,白墙壁,偶有浅蓝的橱柜,色系浅淡。
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正是梵高的《星空》《夜间露天咖啡馆》和《罗纳河上的星夜》,静初看得心中狂跳,依旧是蓝色系。
卫默正在私人影院的房间观影,懒懒地半躺在纯白的沙发上,巨大的电视墙占据整个墙壁,电视屏幕上,也是蓝色系的胖子,名叫《多啦A梦》。
看着屏幕上正在啃红豆饼的“蓝胖子”,令扬好心劝道:“小默你都二十七了,能不能不看幼儿园时候的节目?”
卫默拿眼角扫了他一眼,端起一杯加了蓝莓果的伯爵红茶,懒懒地轻啜一口,再以最优雅的姿态缓缓放下,拿起遥控器,随手一按,屏幕上顿时出现一个浅黄色的宠物:“比卡,比卡!比卡丘!”
小宠物拍着红脸蛋,开始发电。
令扬哭笑不得:“小静,我们回去吧。他不配。”
卫默一听,直起身子来,牵动了骨伤,唇角一抽:“你说什么?”
令扬点头:“你介绍的画家嫌弃小静身上没有艺术气质,让她好好修炼。我以为你能够成为她最好的修炼老师,结果,你居然还在看宠物小精灵。这么多年了,你依旧还像个孩子。”
“令扬你不要管他,他一张口就是绿巨人,史瑞克,麦兜,根本就是个孩子,我们回去吧!”静初欲要拽走令扬,一股稳稳的力却牵住了她。
卫默声如冰泉击玉石:“嗯。”
“嗯?”静初一听,哑然,这就是他的反应吗?
卫默将《神奇宝贝》的声音调大了些,满屋子都是皮卡丘的比卡叫声。
令扬道:“小默,你的伤据说又严重了。应该很疼吧?这时候看点动画片也很正常,我不该说你。我炖的罗汉果排骨汤,居说你相当不喜欢。不过这个对骨头有好处,我已经吩咐阿姨帮你炖了。还有,正好你最近不忙,能不能帮小静?咖啡馆的事我帮你处理。”
卫默道:“你要回来?”
令扬摇头:“不回来。”
卫默道:“既然如此,咖啡馆与你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