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扬似是有些愧疚地道:“没有瓜葛我也要帮你,难不成让你瘸着腿去处理这些事吗?我知道,这是你的心血,这时候,我不能袖手旁观。”
卫默将节目的声音调至无声,忍痛坐直了,漂亮的丹凤眼中似有了些暖融融的温度:“扬哥,你欠我一句解释。拜你所赐,我的右手,至今下雨天仍会酸痛;在我最忙的时候,你一声不响去巴黎;现在咖啡馆失火,你觉得这只是个事故?这怕是一个不可收拾的开始,时隔很久之后,你才像恩赐一样说来帮忙,还是为了一个外人。”
就算在电视节目中,他的话总是直截了当,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怕是他这辈子一头一次。
“我不是外人……“静初刚要争辩,却发现这气氛中没有自己,知趣的闭嘴。
令扬望着端坐的卫默,向来宁静柔和的双目中似有晶亮液体在闪烁,健壮的胸肌一起一伏,拳头紧紧攥着,深呼吸,再深呼吸,咬唇。良久,他咽下一口唾沫,像是隐忍的,有所保留地回答道:“对不起,小默。我有我不能说的理由。我从巴黎回来之后,你以宋家二公子的身份业内封杀我,我不怪你。我欠你的,以后一定会还。如果你还当我是你邻居家的好哥哥和你的好朋友,就请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还有,小静是我舅爷的的女儿,许多年前,只有舅爷对我母亲最好,我希望你能帮她。”
卫默冷冷地道:“帮她,是因为她救过我,至于你,滚。”
“那就多谢你了,请允许我先辜负你一阵子。”令扬说:“那我们走了。”
卫默却说:“绿巨人留下。”
静初微微一怔:“你……让我留下来,看动画片?”
卫默拿丹凤眼一瞪:“废话!”
于是,静初留下。卫默换了一个频道,两人开始重温电影《剪刀手爱德华》。静初已经看过一遍,便没什么耐心,一眼相中了骨瓷盘中的蓝莓,伸手去抓。
卫默拿冰寒的黑瞳瞥了她一眼,静初把手缩了回去:“不可以吃么?”
卫默说:“你没洗手。”
静初做个鬼脸,气哼哼地去了他的洗手间。华丽而结静,宽敞而略带中世纪风的浴室。蓝白相间的墙砖,镶了金边的方镜子,正中央是个浴池,还带阶梯。浴池旁边的古风小柜子里摆了各式各样的精油瓶子,浴室边还有一盏精油灯,薰衣草精油的余香依旧残存。抬头,能看到一幅《抱罐子的少女》名画。浴室旁边的柜子里,打开居然还有红酒、白葡萄酒、香槟、伏特加、朗姆酒和几个高脚杯。
静初打了个寒颤:“这货是把自己当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伦王后了吧?”
一遍想着,她匆匆洗了手归来,抓起一大把蓝莓,边吃边问:“你让我留下,就是为了让我陪你看童话电影,和围观你王后般的生活?”
卫默不答,自顾自地问:“会不会开车?”
静初点头:“当然会。因为在画廊工作,有时候要运输货物,所以车本随身携带。”
于是,静初载了卫默回画廊咖啡馆。
上车时,卫默驾了拐杖,欲要单腿跳上车,静初忍不住伸手扶他胳膊,卫默抽了手臂:“别碰我。”古龙水的香气忽近忽远。
静初做了个鬼脸,心道当心摔跤。结果,卫默下车的时候,右手腕一酸,拐杖没架好,跌了出去。
静初忙去扶住他的腰,来了个居高临下的王子俯瞰公主的姿势。四目相望,静初桀骜的,女汉子的浓眉大眼。卫默冰寒俊秀的丹凤眼,四对麦芒似的长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