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秘密。可能它很小,却也是重要。你会告诉一个人,也会选择隐瞒。想要彼此坦诚相待,才发现我们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
——郑安礼
原来没有感觉到,原来还没有感觉到。今天又冷了,比昨天还要冷。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缝隙间偶尔射进了几缕亮光,地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衣服。视线显得昏暗,昏暗的看不出床上躺着谁。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人影开始起身,借着微弱的自然光,点开一支烟。
“问你话呢!”语气显得更加娇嗔。男人依旧无神地望着窗外,没有理会。
房间的气氛安静了许久。
“你可以走了。”男人丢掉烟头,径直走出房间。女人呆呆地坐在床上,直到传来淋浴的响声……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马路上车流量再次达到一天的第二个高峰。各式各样的堵车,横七竖八的把活生生的马路折磨得瘫痪不堪。外面是车子半米半米地艰难移动,像极了条吃撑的蛔虫,悠然知足地蠕动着它肥嘟嘟的身体。车里是司机不耐烦地咒骂声,喇叭鸣笛声。后座的人透过墨色车窗,疲倦而又无力。车站的等车路人,此时显得很平静,悠闲的看着这里那里的风景。
安礼和丁昕面对面而坐吃着饭。两人今天都变的格外安静,谁也没有先讲话,气氛平静得让人很不舒服。安礼时不时抬头,看着对面的丁昕若无其事地吃着饭。然后低头继续扒饭。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好久。快要吃完时,安礼忍不住了:
“对了,丁昕,你今天面试的怎么样?”
“录取了,下周一上班。”丁昕放下碗,嘴角神秘地一笑。
“这么厉害,那要庆祝下咯。”刚才的猜疑一下子忘到九霄云外。
“其实也说不上厉害,正好那个投简历的公司,老板是我的大学学长。所以咯,一切都很顺利地发生了。”
“你学长?这么巧!那改天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呗。”
“再说吧,学长也挺忙的。”
“这样啊。……”安礼想起一些事,“对了,你以前的同学呢,还在联系吗?都没听你提起过。”
“毕业了都不怎么联系。”丁昕停顿了几秒,又自然地低头吃起饭。
“哦,这样啊。你也不联系他们吗?”安礼继续追问。
丁昕微微地点点头,不作答。对面的安礼似乎意识到丁昕为难的表情,识相地低头吃饭。
气氛再次回归安静。
你笑了,你真的笑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你笑,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现在面前的你为什么会让我觉得那么陌生。我真怕有一天我的好奇会控制住理智,发疯似的追问你的过去,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你的过去。可能我还缺少点勇气,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得到的答案是我所不愿听到的,也害怕提及你可能的悲伤过往。或许我应该坦然地告之你,我们向前看,过去的什么都不重要。但是对我而言,做不到。
安礼,原谅我的不够坦白。可以的话,重新开始。
——丁昕
时间转到了11月,清晨开始绵延了雾气。树上满满的是半夜冷空气留下的水汽,水汪汪的挂满了开始枯黄的树叶上。有时风一起,叶子便不争气的吹向某个角落,静静的等待与大地的交融,或者被路人不经意的踩踏,又或者被环卫工人带进垃圾站。城市就这样每天朦胧地醒来,所有人的进度也似乎都放慢了。路上只能依稀看到几个的年轻男女,大口大口地喝着手中热气腾腾的咖啡,手里挎着文件,目中无人地横冲直撞,最后消失于街角。
“她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安礼无助地看着方远。
“我估计就是你多想了。”方远轻浮地点上根烟,狠狠吸了口。
“可我只是问她以前的事,我以前的事我都是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的。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是不是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比如?。”方远对他翻一个白眼。
“谈过几个,分别多久,为什么分……“方远看着面前的安礼像极了八卦小媳妇,眉飞色舞地说个没完。
“停!”实在听不下去的方远,一下子从沙发里跳起来制止了安礼,“人家不说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时机不到,也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也许人家根本就没谈过,你这个费劲,在这里庸人自扰。”
方远讲的头头是道,一旁的安礼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可是……”安礼正准备回击,此时方远电话响起。方远长吁口气,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出门了,留下安礼一人继续自言自语。
我们都有理由相信,烦恼并不是一个人的情绪。我痛苦着,快乐着,委屈着。也许这时的你们同样痛苦着,快乐着,委屈着。所以不容置疑的是,上帝给予我们很多的快乐,也馈赠我们等量的痛苦。遗憾的是,没有会出现缺斤少两情景。不要忘记现在喜悦的感觉,可能一下子那些隐藏的悲伤会汹涌而出。换句话说,没有人能落单。
崭新的办公桌,新鲜的环境,还有同事脸上时刻的笑容,也让第一天上班的丁昕倍感轻松。看着玻璃隔断中李严工作的样子,确实有些回忆涌上心头。那股淡淡的悲伤的滋味,也似乎好久没有再次拾起。很难想象,或许只是凑巧,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事情,却遇到故人。当然还有那些还没有遇到或者以后再也见不到的那些自己青春的见证者。
“丁昕……嘿?”
“阿,厄。怎么了?”像是被老板抓到偷懒时的一脸无辜的憨笑。
“这个用Coreldraw做个文字排版,明天下午交给Jo。”
“可是……”丁昕欲言又止,看着李严又回到自己办公室忙碌起来,“可是我不会。”
在无数个夜里,我都会看到同样的梦境:粗大的注射器刺进你千疮百孔的皮肉里,你疯狂地像野兽般嘶吼,瞪大着眼珠上,布满了血丝,最后平静地恢复正常。这个画面恐惧的让人发指,可是我多么希望这是个梦,仅仅只是个梦。
——韦悦
意外,顾名思义指突然发生在、事先没有预见的、外来的、违背当事人主观意愿的事件。生活中总有很多形形色色的意外。意外被老板解雇,早起出门赶不上公交,买菜多找几块,回家正好停电,我想起你……它常常跟秘密相关,尤其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丑陋。等待有一天揭开,我们是否还能安然的告诉自己,我可以。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生活才过得跌宕起伏,痛并快乐着的我们亦沉浸其中。
“韦涵,好了吗?”
“来了来了。”韦涵匆匆地跑出房间。
坐上方远的车,韦涵显得很拘谨,眼睛不自然地看着车外。方远打破了寂静。
“我们的小韦涵也长大了,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韦涵脸刷在红起来。韦悦无意回头看到害羞的韦涵,似乎就这样明白了。识趣地打断他们。
“等把毕业论文搞定了再考虑工作的事,现在都还早呢。”
“是是是,你姐说的对。哈哈。”方远瞥了眼韦悦,憨憨地笑起来。
韦悦看着满脸思绪的韦涵,心里若有所思。再看看旁边的方远,不自觉地笑了。
偌大的超市只有三三两两个在逛,韦悦大步走在前面,挑的异常的起劲,远远地把方远甩在了后面。无视后面方远的叫喊,我行我素。一男子快速从韦悦身边经过,没走几步,便被另一男子拦下。
“小姐,他在偷你东西。”简立一把抓住那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啊。”韦悦似乎被眼前的情景心虚地吓一跳,“没有啊,我没少东西。”说着象征性的翻翻包。脸上也露出难以言表的尴尬。
“你放开我,脑子有病啊。”那男子挣扎着,两个正要扭打再一起时,方远闻讯赶来。
“我看到这位先生伸进了这位小姐的口袋,在偷东西。”简立镇定地解释了一遍。
“你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方远关切的询问道。此时他没发现,站在身边的韦悦突然开始紧张,甚至脸上的恐惧感不禁让她发起抖来。
“没有。我没有少东西!”声音也开始颤抖,支支吾吾地开始不自然。
“你确定?”简立不依不饶地追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浑身都不对劲的小姐。
“说了没少就没少,你脑子有病啊。”韦悦算是气急败坏地表现,不耐烦地走开了,也没有在意后面追上来的方远。她想逃,逃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位镇定的冷酷男子。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对于自己,她只能这样做。
等方远追出去,韦悦早已打车离去。状况外的他完全摸不明白。
“嘿。”简立从后面跑上来,“这是我的名片,我确定刚才那男子是在偷东西,我也确定你女朋友有事情瞒着你。最好找个时间跟她谈谈,如果需要帮忙,很乐意效劳。”
“启明侦探事务所!简立!”
“是的,我是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