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把她搂进怀里,让她好好享受在情人怀里的那份甜蜜与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服务生轻轻叩门,进来清理房间了。我把她俩推醒,半睁着眼高一脚低一步地走出了夜总会。
天已拂晓,星星隐没了,东方渐渐泛白,灯还朦胧地亮着,卖早点的小车儿“吱吱吱”地推上了街,小吃店陆续地半敞开了门。
晨练的人们,有的在府南河边的小径上跑步,有的站在草坪上弯腰扭肢活动活动筋骨,有的伫立在河边的石栏边俯视着悠悠流淌的河水,呼吸着新鲜空气……
沉静了一夜的蓉城开始渐渐地苏醒过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们在街边一个早餐店里点了点油条、包子、稀饭什么的,随便吃了。
柳晓月说,她先送蓝依琳回家,然后再赶公交车去办公室赶写一份文件,上午公司老总等着急用,于是我们就地分了手。
我打的直接回到了雅怡花园,掏出柳晓月给我的钥匙开了门。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我感到特困,一进门,顾不得洗漱,便一头钻进柳晓月的床被里呼呼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满屋光亮,冬天的阳光从窗户钻进来,把静谧的房间照得十分温暖。
整个身休清清爽爽舒舒服服,我像是在重庆自家屋里度周末一样懒闲,醒了也不想起床。望着天花板,心里说,在这无人知冷暖的城市里有个情人有个“家”真好啊!
我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红楼梦》无聊地翻了起来。
书上有很多的名句及重要的情节描写都是用红铅笔勾画了的,而且有的地方还写了注释和体会。看来,柳晓月真是个才女,读书也是这么认真。
嘿,柳晓月怎么有时间看《红楼梦》呢?我不是有个叫“花仙子”的网友也在读《红楼梦》吗?哎呀,这是咋回事儿?是巧合吗?难道“花仙子”就是……我神经兮兮地如此这般想着。
“铃……”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亲爱的,起床了吗?”晓月从公司打来的。
“没有。我躺在床上看书呢。”
“噢。公司要搞一个交际活动,我忙着整理材料,中午就不回去了。我们住房楼下有餐馆,我已打电话给你订了一个咖喱饭,一会儿他们就给你送上去。亲爱的,午饭就不陪你了哈,我抓紧时间把事办完,晚上见。拜拜!”
我挂了电话,起床,穿衣,洗漱。
完毕,我端起茶杯,踱着方步,仔细环顾柳晓月的房间。
这是一套大约有三十多个平方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开放式),客厅里除了一张简易方桌和几张塑料凳子外,什么都没有。
卧室不大,靠窗摆着一张电脑桌和一把旧椅子,桌面上放着一台电脑及一些书籍、杂志、文件什么的。
靠里面墙壁立着一个黑绿色的布衣柜,侧边放着一只蓝色行李箱。
床安在房屋中间,被子、枕巾洁白而干净。床上还有一只脖子上系着红色带子的玩物“大熊猫”,眼睛黑亮黑亮的,周身毛绒绒的,憨得可爱。
墙壁上挂着两张像芦苇和麦穗的抽象画,把房间点缀得简约、温馨。
哎,这就是一个单身女子的家。
我待在客厅沉思起来。我想,即便是租来的房,也不能太空了,我觉得应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于是,吃罢送上来的饭菜,便匆匆地出了门。
儿个小时后,我又回来了,收拾行李,准备马上起程回重庆。
临走时,给柳晓月留了一张纸条。
晓月: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最近,公司要召开年终大会,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今天下午,特意去家具城给你挑了几件家具,明天送货,款已全付。下次来蓉,希望能看到一个更温馨的家。
亲爱的,吻你!
默楠即日我把留言条和提货单压在花瓶下面,又仔细环顾了一下这个“家”,拖着行李离去。
凯斯鲍尔在成渝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地奔跑。窗外,远处的丘陵、近处的农舍、田野、溪流、树木……都笼罩在苍茫的黄昏中。
一年一度的春节快到了。
重庆的大街两旁,连绵排列的树枝挂满了眼花缭乱的“满天星”和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林林立立的高楼大厦上面的各种饰灯在弥漫的雾气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重庆这座大都市已披上节日的盛装。
我们一家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房,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之中。
深夜,孩子们都进入了梦乡,我怎么也睡不着,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书房,最后来到厨房侧边的保姆间。
“静茹,你还在忙什么呢?我不是叫你把这些旧东西都扔了吗?”我冲着正在保姆房整理杂物的妻子说。
“哎,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好的,丢了太可惜!”
“那你就堆起嘛,不怕占地方。”我不屑一顾地说。
仔细环顾这个家,屋里的家具、电器、灯具,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等等一切都是全新的。
静茹忙完手头的活,拖着碎步走过来:
“默楠,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问你这房子装修得如何?”
“OK!称得上杰作,我很欣赏。”我微笑道。
“我在南岸、江北看了好几处花园楼房都不如意,最后,东挑西选才看中了这佳丽花园。这里远离喧哗,环境比较幽静,绿化面积宽,再说房子的户型好价格也合理。”她兴致勃勃地对我说,“后来,我又比较了好几家装修公司,最后,才选出这套令我满意的设计方案。”
我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瞧瞧,边走边看边聊,异常兴奋。
“说实话,这套房子装得真不错,颜色和格调搭配得明快、简约,大大方方,不俗气,很有现代气息。”我夸道。
“呵呵呵,只要你觉得满意我就放心了。”
“当然满意。这房子可以说是当代精品了。”我惬意地抚摸着静茹的双肩,“茹,这几个月把你忙坏了吧!”
“那是哟,装修房子里里外外一摊子事都是我一个人跑。”
“唉,公司的事务缠得我无法脱身,家头的事插不上手,没帮上你,真对不起!茹,你辛苦了!”我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诚然,公务是繁忙,但真是“脱不了身”吗?那去北京、到成都又是干吗呢?我在心里这样问,似乎要抽出手打自己的耳光了,暗暗自责起来。
“给我们自己营造安乐窝,再辛苦也值。”静茹微笑着,脸上写着满足。
她搀着我的手来到书房外面的阳台上。
一缕缕清凉的夜风轻轻拂来,仿佛是远处高楼里隐约地传来的一丝丝琴声,缥缈,幽远……我和静茹相拥着凭栏远望,整个山城一片灿烂;我们聆听这个城市灯光闪烁的声音,月亮爬上山冈的声音……
“山城的夜景好美!”我感叹道。
“现在,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幸福。”
“是啊!这么多年来,你跟随我东奔西跑,浪迹天涯,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中有一盏属于我们的灯吗?”
“楠,不管你以后飞到哪里,这盏灯永远照耀着你。”
“茹,你就是我心灵的航灯。”我抚摸着她的秀发,“其实,我们男人什么都不怕,怕就怕在那个城市里没有守候他的那盏灯。”
“噢,其实,我们女人也什么都不怕,怕就怕在那盏灯光下没有真心地呵护自己的男人。”
“呵呵呵,我会用这盏灯真心照顾你一辈子的。”我像是在发誓。
“我信你这句话。说实在,生活好孬我无所谓,只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这一生什么都不想了!”
“嗳。”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啥子?”
“别人说,有的夫妻同得患难同不得富贵。”
“我可不是那种人哈!”
“因为苦日子大家可以相依为命,而一旦宽裕了,生活好起来了,有了钱的男人就会变坏。”
“是吗?那你看我会吗?”
“难说。你瞒不过我的眼睛,其实,你骨子里从没有安分过。”
“嗨嗨嗨,你越说越玄了。”
“我知道我老公有很多女人在跟我争,但我敢说,她们谁也抢不去,因为……”
“因为我爱你!”我在她说话的间隔插话道,但表白一听就不那么坚决、踏实。
“但愿永远如此!”静茹把头轻靠在我肩上,仰望着星星,一往情深。
一轮皎洁的月亮在深蓝的天空中缓缓游离,远在苍穹的星星在闪烁跳动,整个山城万籁俱寂,天地间的一切变得如此深沉、安详、温馨。
“LE市场营销研讨会”在重庆缙云山度假村如期召开。
参加这次会议的是来自全国各分公司中层以上经理,有一百多人,会议的规模大,格调高。会议由任雪主持,开得生动活泼,井然有序。
会议就广告采编市场营销进行了深入的研讨,并讨论通过了《采编工作中若干问题的规定》及《民族地区采编工作条例》等一系列规章制度,研究了建设LE企业文化及拓展全国地图广告市场的方向。
会议期间,我分别找曾诚、祝诗情、王建波、于新、陈一等部分经理谈话,了解各地情况。
来自广西分公司的阿莲向我汇报了她领导的团队及工作情况,听了很满意。
阿莲做事认真,为人谦诚,她原是深圳京时空公司的高级管理人才,出于发展,她毅然辞工选择了LE公司,这对我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支持和鼓舞。
我向她问起深圳苏桦的情况,阿莲说她离开深圳京时空公司不久,苏桦也辞工了……我得知苏桦这一情况,很震惊。
自从我那年离开深圳后一直没有苏桦的消息,从此也没有再见过面。
不由得,我当年离开深圳时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在深圳这些日子里,工作上我们配合得很默契,生活上你也照顾我。我不开心的时候,经常找你说说心里话,不管我的话中听不中听,你都全收下。阿楠,你的性格真好,从没见你发过脾气。”
苏桦对我说。
“那是因为你很乖巧。”
“呵呵……我一直也很欣赏你。”
“是吗?有人说,一个男人一旦被一个他喜欢的女孩所欣赏,他都会变得很优秀,而且没有脾气了。”我说。
“哎哟,你讨厌。”
我和苏桦漫步在灯光闪烁的深南大道上,一阵阵清凉的微风向我们拂来。
“今晚深圳的夜,我感到有些寒意。”
“嗯。”
“你真要走?不知何时能见到你?”她说这话时,语气分外悲凉。
我也同感,但我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来表达我同样的心情。
停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阿楠,我准备辞工了。”
“辞工?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我想跟你走。”
“不不不,我不敢接受。”
“为什么?”
“因为你是老板的红人呀!”
“呸,你不喜欢我是吗?”
“不是。”我迟疑片刻,便小心地说,“我是想,丁总那里……”
“辞工是我的自由,跟他何干。”
“丁总曾跟我隐约地说过,老板的钱财不能动,老板的女人不能碰。其实他是在警告我。”
“你怕了?”她有些生气地说,“胆小鬼!”
我没吱声,心情很沉重。
我们踏着月色默默地走着,走着,心里充满了无尽的迷离与凄苦。
几年过去了,企业的艰辛与岁月的风尘使我渐渐地淡忘了那逝去的时光。
在深圳那些打工生涯里,为了生存,为了发展,我奉献了年华的那几千个日日夜夜,人生中曾有过的瞬间辉煌与迷茫此时也都化作淡淡的欢乐与愁苦,而许许多多的情感与梦幻仍牵绊着我。我仍将独自承受属于我的许多欢笑与泪光,在汹涌的商海里细细品味那一份份成长的苦楚。